宇文芳与达奚宏一同到达书房时,宇文招依然负手而立,保养得当脸上看着突然多了几分沧桑,眉眼里像是酝酿着极大的力量要爆发出来,这样冷冽的气质吓得宇文芳向后微微缩了缩身子,却正巧撞在正在身后的达奚宏身上,宇文芳俏脸微红,急忙快步向前走去,清润的声音平稳的从喉间溢出:“芳儿来迟,让父亲久等了!”说完,便向宇文招施了一礼。
宇文招听见宇文芳的声音并未转过身,只是目光深远的看着远方,沉默了片刻,才用命令的口气缓缓说道:“达奚,你先下去!”
达奚宏听见一愣,随即释然开来,默默地退了下去。
“芳儿,坐吧!”这时宇文招才转过身,目光难得慈爱的看着女儿,目光透着不舍与无奈,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竹简,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可是芳儿所书?”
宇文芳默默地垂下眼睑,并不说话。
宇文招见女儿不说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里多了些无奈,随后继续说道:“芳儿,父亲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此番圣旨已下,皇上特赐封你为千金公主,将你赐婚于突厥他钵可汗,父亲母亲虽对你不舍,可是皇室儿女的婚姻大事本就不可随意选择,远嫁突厥固然不是你心中所想,只是希望你自己早日想明白,不要在存着不该有的心思,这样于你于他人都好!”说完,宇文招已心有不忍,挥了挥手,示意宇文芳退下。
此时宇文芳心里早已装满委屈,见父亲挥手,便强忍着委屈,施了一礼退下,跑出书房却看见正在门口等候的达奚宏正关切的看着自己,顿时心中那小小的情愫就要破门而出,脑海中仅剩的一点理智控制着身体一小步一小步向后退去,最后强迫着转身跑回了韶华苑。
瑞珠正在院子门口等着自家小姐,见远处便模模糊糊的跑来一人,瑞珠正欲招呼,就看见越跑越近的宇文芳早已哭成泪人儿,有些飘摇的跑进院子,瑞珠连忙小跑追了上去,扶着宇文芳回到卧房坐下,急忙倒了一杯热茶端给她,温婉的眼睛里满是关切,皱着眉头看了看宇文芳,又转过头看向地面,手里的手帕被捏的皱成了一团,最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带着一丝犹豫说道:“小姐,奴婢知道奴婢的身份不够资格为您解忧,可是奴婢是真的担心您,有些话女婢一定要说,您再怎么伤心还是得注意身子,圣旨已下,您已经不能改变了,否则便是抗旨,这可是死罪,您怎么也得为王爷和夫人考虑考虑,”说到这里,瑞珠顿了一顿,急切的接着说:“再说您嫁去突厥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突厥他钵可汗便是您的良人呢!”
宇文芳听到瑞珠的话有些迷茫的看向窗外,慢慢停止了哭泣,眼神变得深远而坚定,既然事实已无法改变,那就让自己仅剩的价值变得有意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