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共知,资本主义商业组织的某些重要形式,这在宗教改革之前业已存在,这一事实本身就是对这种论点的有力驳斥。相反,我们只是希望弄清楚宗教力量是否和在什么程度上影响了资本主义精神的质的形成及其在全世界的量的传播…………。”没读几句,安然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今天没有睡午觉,此刻黎沐宸的这本书刚好起到了催眠效果,安然的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了,头也时不时地低下,再抬起,再更深地低下。
黎沐宸虽闭着眼睛,却是认真聆听,安然轻轻柔柔的读书声好像羽毛轻触他的心尖。可没一会,这声音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室静谧。
他睁开眼,看到安然微微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近距离去看安然的脸,果然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翘翘的鼻尖处有节奏地吹出温热的气息。
从没有机会在这样安静的午后静静凝望她的睡颜,黎沐宸一时看得有些入迷,情不自禁地靠近,靠近,想要亲吻她的眼睛。
嘴唇刚一触到眼皮,安然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黎沐宸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安然揉了揉眼睛,声音里有一丝慵懒:“你干嘛?”
“你的眼睛上,有眼屎。”黎沐宸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气定神闲地往自己位置走。
“给你念书你还羞辱我,接招。”小睡一会心情大好,安然想跟他开个玩笑,甩手将书砸向黎沐宸。
心猿意马的黎沐宸根本没有心情听安然在说什么,自然也来不及躲避,他刚巧一转身,厚厚的书正中受伤的右臂。
“啊。”安然的惊叫声盖过黎沐宸的痛呼。
安然两步奔到黎沐宸身边,一边叠声道歉,一边查看他的伤势,可是隔着厚厚的纱布,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好给南莫林打电话,送他们去医院。
一天之中,连去两次医院,安然无奈,黎沐宸却好似很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受伤的,疼痛的人都不是他。
白医生却大发雷霆:“黎沐宸,这不是你的胳膊是吧,已经轻微骨折了你还嫌不够,拿书砸,想彻底弄断了?”
无论老白说什么,黎沐宸都反应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直到白医生说:“这次必须打石膏。”黎沐宸才开始口头抗议,行动反抗。一狼难敌二虎,残了一只胳膊的黎沐宸很快就被白钰和南莫林联手制伏了。
黎沐宸这一天称得上丰富多彩,早上煎了个黑鸡蛋,上午被马踢骨折,下午被安然拿书砸中断臂,终于在晚上收获了他极力排斥的,影响光辉形象的石膏。
然而,这一切遭遇跟名正言顺搬回别墅,心安理得享受安然的照顾相比,都不算什么。
踏着暮色,黎沐宸端着打着厚厚石膏的右臂飞快地钻进车里,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