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的迎春堂此时热闹得很,雪薇进去就看见三哥苏博瑞和丫鬟昙玉跪在地上,杜姨娘坐在下堂。
她也不理他们,直径走到年氏身边,撒娇地扯了扯年氏那胭脂纹碧霞罗衣袖,年氏此时正在发威,看见雪薇过来,神色微缓,但未理她,对着苏博瑞骂道:“没出息的下三滥,竟然跑到老太太院子搞些不见得光的污秽,真是找打!”
雪薇见母亲气焰正盛,就做到漆木雕椅上看热闹。
年氏又对着跪在地上的昙玉训道:“不要脸的贱货,亏得我如此厚待你,你倒好勾引不着二爷,跑去勾引这个杂种!早就该撕破你的脸,让你卖弄风骚!”又冲着手底下的老妈妈们道:“把这个庶流子给我关禁闭,这个贱货给我打二十大板,赶出府宅!”
杜姨娘忍了半天,终于是忍无可忍,拍着漆木雕椅的扶手猛地站起来,道:“谁敢!”
年氏更来气了,吼道:“你个奴才,还敢管主子,瑞儿如今这样都是你这个没正经的****惯的,还不快滚!”本来杜姨娘根本没资格坐在堂上的,可是都怪苏理太宠她,居然破例让杜姨娘与年氏平起平坐在一处,看着杜姨娘那红润如春日的面色,再看看自己越来越粗糙的肌肤,想来苏理在她房帐中不知道怎么个铺云布雨,摘花雨露,想想都恨不得将杜姨娘活扒皮。
杜姨娘对年氏的厉言厉色根本不放在眼里,只道:“二奶奶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不怕让旁人听去,有辱家风么?”
“你还知道丢面?都是你生得好儿子!”年氏指着苏博瑞道:“明知道老太太不喜咱们二院,你让他去老太太院子干那种事,是不是想惹恼老太太,夺我的当家权?我告诉你,就算我当家权没有了,也轮不到你个****的份!”
杜姨娘细眉娇容,保养得宜,一点都看不出已经是做娘的人了,只是轻柔一笑,已然千娇百媚,看在年氏眼里更是生气。
“二奶奶话不能这么说,你说瑞儿是杂种,那么瑞儿可是二爷的亲子,那二爷成什么了?”
一句话就让年氏吃了瘪,往常的笑模样完全没了影,此时的年氏柳眉倒竖,略显鱼尾纹的眼睛狠厉地瞪着,看上去跟母夜叉也没啥两样。
杜姨娘又继续道:“瑞儿可是二爷唯一的儿子,如果要罚瑞儿,也该等二爷回来了再定夺,至于昙玉嘛,既然瑞儿喜欢,收作通房丫鬟,甚至纳妾有何不可?”
跪在地上的苏博瑞见自己的娘给自己撑腰,忙跑到杜姨娘身边拽着她烟笼梅花百水裙,道:“娘亲,瑞儿喜欢昙玉,想纳她为妾。”
杜姨娘伸出白皙的手指,乍一看还以为是姑娘家的小嫩手,手指上的镶宝石菱花很是夺目,抚摸着苏博瑞的头道:“放心,有娘在,他们不敢动你。”
年氏遂即“啪”地一声把青瓷花盏打碎在地,发出刺耳的响动,声音更是冰冷:“这个家,我说了算!你个小小妾室还敢反了不成!”
“二奶奶干嘛这么动气?我这个姨娘当然不敢做主,不过是想等二爷回来再做打算。”年氏越是气,杜姨娘越是淡然处之。
“等什么二爷,现在马上把这狗男女给我带下去!”年氏凶狠的模样好似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