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缓缓的起身,看着眼睛无神的李老太爷,“父亲,时代变了,您的那一套已经落后了!”
“以前的李阀在您的掌控中,不敢招惹夏家丝毫,遇事总想要息事宁人。但是,我绝对不会!”
“夏家也不过是夏禹老不死的撑起来的而已,他已经老了,还有几年好活?到时候,夏家必然颓势,李阀必须在现在就强硬的展示自己的存在感,让夏家不敢小觑我们!”
“只有这样,我们将来才有一线超越夏家的希望,而不是如同现在的龟缩不出!”
李儒微微的一躬身,“很抱歉采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父亲您认识到我的决心,对不起!”
李老太爷缓缓的起身,看着微微躬身站在他面前的李儒,半晌之后,毫无征兆的挥起手臂,狠狠的在李儒的脸颊上抽了一耳光!
“啪!”
三供奉本能的身体一动,却看到李儒没有任何表示的站在原地,就止住了自己想要出手的冲动,静观其变!
“记得当年,稳准狠,这三个字还是我亲自教给你的,你学的不错,用的也不错,最不错的一次就是这次,用在了我的身上!”
“但是你却忘了我教给你的还有一句话,谋定而后动,可惜这句话完全的被你喂了狗,一个字都没有记住!”
“如果将来李阀衰落亦或者毁灭,记得,你就是罪魁祸首!”
李老太爷惨然的笑了一声,扭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三供奉,脸上满是浓郁的讽刺,“狗终究还是狗,不堪造就!”
“这么多年你们依然没有看清局势,还想要翻盘,我当年就不该救下你们这群杂种!”
“我就看着,李阀如何在一个被怒火蒙蔽了双眼的野心家和一群困在一流巅峰毫无寸进的狗中如何走向没落毁灭!”
“李阀无望,无望矣!”
“哈哈哈哈哈……”
李老太爷惨然长笑,昂着头离开了议事大厅,李儒看着父亲消失的背影,眼神复杂至极。
而三供奉则是眼神冰寒的看着离开的李老太爷,两只靠在身侧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已然握的死死,骨节都开始泛白!
整个议事大厅当中一片死寂,厅外同样如此,所有听到了李老太爷长笑的仆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给剁下来,死死的低着头装作没有听到李老太爷刚才那一番诛心至极的话语!
这样的话语,但凡是听到一点,那都是要死人的!
这种豪门大户的秘闻,稍微沾上点边就能要了人的性命,他们是多倒霉才能够遇上这种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政变场面!
李儒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了议事大厅的门口,冰冷的扫视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跪下来的仆人保卫,给管家使了一个眼色,一直沉默的管家沉寂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所有人都下去吧,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说漏嘴下场你们应该知道,走吧。”
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如蒙大赦,瞬间消散,丝毫不敢再看李儒一眼。
李儒看了管家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正值李阀风雨飘摇的时候,这样的秘闻不能够被传出去。”
“这样的事不应该被不相干的人看到,找人将他们悄无声息的处理了吧。”
轻飘飘杀气腾腾的一句话,就决定了数十个人的生死,这就是权力!
总管家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我会找人处理了他们,但是这件事之后我会辞去管家,追随老太爷。”
说完对着李儒躬身一礼,管家转身离开了这里!
李儒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位担任李阀总管家将近三十年的老人离开,眼神没有任何的波澜,转身走进了大厅当中,坐在了原属于李老太爷的座位上,下巴微抬,一股凛然霸气骤然闪现!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三供奉冷哼一声,“希望李阀这次的情报不要还是如此的破烂,别搞砸了行动才是!”
李儒的眼睛当中骤然掠过一抹雪亮的杀气,“当然不会,你就回去准备好等消息吧!”
“但愿如此!”
三供奉猛的站起身离开了大厅,李儒缓缓摩挲着温热的原木龙头雕花椅子把手,眼睛微眯犹如刀锋,杀气凛然!
“林致远,我奈何不了你,还奈何不了你身边的人吗?”
“到时候,你就等着后悔吧!”
……
几天过后,林致远和夏家夏颉,萧氏萧山在不同的地点,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事情发展也有点太过诡异了吧!
距离李阀四供奉和五供奉被林致远干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而这四天当中,林致远和林君兄弟,以及夏家,萧氏同样都在密切关注着李阀的动静,但是李阀却超乎想象的安静!
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由李阀老太爷宣布暂时废了李儒代替他处理李阀事务,间接的服软之后,就再没有别的举动了!
他们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李儒政变将李老太爷软禁的消息,所以林致远等人看到的情况只有李阀超乎想象的安静,任由丑闻在整个沪上肆意的疯传,却没有采取任何有效的手段来消灭这种对李阀产生沉重打击的消息!
李阀的安静以至于让这个天大的丑闻已经传遍了整个沪上,所有够得上台面的势力都或多或少的收到了一点消息,李阀无可抵御的庞然大物的形象在他们心中轰然坍塌!
一个被羞辱了之后不敢反击反而忍气吞声的家族有什么好值得敬畏的!
整个沪上已经渐渐的有一些这些风言风语传播,林致远和夏家萧氏也同样的加大了对李阀的关注,纷纷派出人手打探李阀的消息!
谁知道这次李阀却是死死的守住了消息,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被打探出来,如此异常的情况更是让林致远等人确信了李阀决定正在蕴含着什么大的阴谋,同时加大了警惕!
“李阀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一间看似普通的茶楼当中,林致远皱着眉头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他的身边坐着面色冷漠的林君,而在他俩的对面,夏颉和萧山正一左一右的坐着,丝毫没有林致远脸上的愁眉苦脸,喝着专门从大雪山空运过来的茶水冲泡的龙井,谈笑闲聊,一派悠闲!
在针对李阀的攻击上,三家本就是心照不宣,这次见面也是林致远发起的,不过是为了让大家见一面,更加的加深一下了解,顺带的制定针对李阀的攻击计划,免得到时候因为协调不力的因素打乱了大家的计划!
萧山和夏颉本就是旧识,两个人一见面就热火朝天的开始闲聊,倒是将林致远给扔在了一边,愁眉苦脸的思索着对策!
林君看着弟弟绞尽脑汁的揣测着李阀的用意,不由的古怪的一撇嘴,他这个弟弟,虽然有时候表现的英明神武,聪颖灵慧,但是比起那些经历了数十年风雨的老狐狸来说,终究还是缺乏了一些岁月的历练啊!
林君悄悄的用胳膊肘一戳林致远,用眼色示意了一下林致远,眼睛当中满是无奈。
放着这两座现成的大佛不拜,反而自己自讨苦吃的想要想出招数来,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思维已经拐进死角的林致远被林君这么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气鼓鼓的对着夏颉和萧山说道:“不待您二位这么玩的,合着这么大的事儿,您二位就这么撒手不管全扔给我了?”
夏颉悠然的微品香茗,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致远,“难得你小子这么伤心,总是要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上位机会的,不是吗?”
萧山更是一摊双手,调侃着说道:“我看你小子一坐下就这副样子,想要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打败李阀,也就不忍心打击你这份热情,也就任由你了!”
被两个无良长辈接连开口调侃的林致远很想一拍桌子大声呵斥他们这种无聊行径,但是最后还是灰溜溜苦笑的看着他们俩,“您二位别玩我了,我知道我自不量力了行吗?”
夏颉微挑剑眉,嘴角微翘,“小子,教你个乖,不要以为自己打退了李阀的几次攻击就真的能够打败李阀,李阀虽说不成器,但也在沪上立足过百年,根深蒂固之处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够撼动。”
“况且哪一次门阀战争不是持续数年,甚至数十年的都有,阴谋诡计,鬼蜮伎俩层出不穷,现在这才哪到哪,还早着呢!”
“李阀被你干掉了一个国际顶级的佣兵战队,还有两个一流巅峰的古武高手,要是没有点阴谋诡计才怪呢,这是正常现象,着什么急!”
萧山也同样笑着开口,“致远还是经历的少了些,我敢肯定李阀现在内部也不平静,就李儒那狭窄的度量,被李老太爷平白无故的夺了权,说不定心存怨恨,李阀已然内讧当中!”
“现在主动权在我们这边,我们有的是时间拖下去,但是李阀没有那个资本和我们拖,所以,我们完全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