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召陵沉着脸说道,“父亲就想着既然得罪了周炳瑞,索性就走个外放的职位出去,兴许过几年后回来,朝中的暗流早就肃清,父亲也正好捞了几年的外放资历不是?”
千秋红震惊的看着仟召陵,问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怎么猜出来?以前年少的时候不懂事,等着渐渐看明白了就摸准了仟秋红的性子,这个人有才气,也有些小聪明,可是偏偏却没有做事的魄力,遇到事情就喜欢和稀泥,喜欢走偏门,既不愿低头奉承上司,又不懂得提携下面的人,只顾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翰林院十几年一直都没有出头的原因。
“父亲现如今可是大错特错,如同走在悬崖边上的路人,回头是岸。”
“这是什么意思?”
仟召陵目光锐利,浑身散发着说出不来的睿智气质,只看的千秋红不敢直视,他继续说道,“原本朝中不太平,保皇派周炳瑞和容王一派闹得不可开交,此时候外放确实是好机会,可是为什么父亲偏偏找了乌泽这条门路?难道父亲不知这是容王的人?”
“我没有找乌泽,我找的是你母亲娘家那边的关系……”千秋红也不是傻子,他才不会跟着两边的人牵扯上。
“那父亲可是要好好问问母亲,这到底托的什么人,据我说知,那人可是姓乌。”仟召陵想起邓启全几乎明示一般的提醒,只觉得当时差点出了一身冷汗,邓启全是什么人?他是为皇帝办差事的人,就是一品太保都能先斩后奏的拱卫司的人,他能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她……”千秋红努力的想着,似乎那夫家姓乌……顿时,千秋红吓的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六神无主的拿着手帕擦了擦汗珠,说道,“召陵,你说说,现在怎么办才好?”
“父亲做错的第一件错事就是为了意气之争跟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翰林争执当值之事。”
仟秋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的不行。
仟召陵继续说道,“后面父亲不是弥补修复这段失误,反而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想想,父亲在翰林苦熬了这十几年为的就是一个外放的官位?难道入阁拜相不是父亲的志趣?简直就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仟召陵说的千秋红简直无言以对,拿着茶杯的手抖了又抖,他不过惯常的欺负了下着新翰林,谁知道他叔父竟然是高毅。
仟召陵目不斜视的说道,“父亲做的第二件错事便是所托非人,母亲乃一介女流之辈,父亲却频频让母亲出面说动,想着能托着厉家的人脉能走出一条路来,可是父亲怎么不想想,这样走出来的路,难道旁人就不会嗤笑于父亲?父亲堂堂恩科进士,靠的竟是一妇人,父亲能把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不知朝堂风向的母亲身上,也别怪母亲认人不清,托到乌家。”
仟秋红被儿子说的汗如雨下,只觉得字字诛心。
“父亲做错的第三件事便是看不清形势,要是往常父亲想要这般摘出去,不参合进如今朝堂的争斗之中,只图个清净倒也干脆洒脱,可是父亲难道忘记,如今夕瑶妹妹可是宫里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