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仟秋白低着头,暗哑的说道,“可是母亲上次已经喝过药了,要不是救得及时……这次母亲还说要是再不同意就要吊死在家里的房梁上。她说的到就做得出来,你也知道母亲一直对哥哥能考上进士的事情很是自豪,母亲出身书香世家,虽然不得已委身到咱家里来,但是做梦都想着家里出个读书人,不然也不会花了二万两的银子把哥哥的户籍过继到了叔爷爷家里。”
唐氏恨恨的说道,“什么叔爷爷,不知道什么八辈子打不着的关系,说要买个户籍就屁颠颠的跑过来,说只要二万两的银子,外面的人只需有几百两就够了,我们仟家也是良户,不过是公爹做过生意,所以不能直接参加科举,不过挂个名头而已,再说这是小数目吗?这些银子都可以买下东大街两个好铺子了,按道理这话不应该我来说,但是大伯自从读书开始,都是夫君你来支撑着家里,大伯一会儿说要去应酬,过几天又要买那古砚台,花钱如水,这都不是从咱家里的药房里出?”
仟秋白很是尴尬,说道,“娘子,这不都是为了我们仟家。”
唐氏内敛的性子,还是第一次说起对家里的不满,听了仟秋白的话,转过头看是掉眼泪,“夫君你是知道我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就是舍不得召陵,送他走,就跟割了我的肉一样。”
仟秋白踌躇了下说道,“其实娘说的也是有些道理,总归跟着哥哥读书要比当个太医……”仟秋白又想起老太太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但是你哥哥那边怎么办?难道就让你哥哥绝了户?
“住嘴!”唐氏就像是炸了毛的刺猬一样跳起来喊道,“召陵才几岁啊,你忍心?”
仟秋白愧疚的低着头,不自觉地红了眼圈,“你当我就舍得。”仟秋白在后宫里行医,看多了白眼,自然就是羡慕的走仕途的道路来,只是这话却不敢对唐氏说。
两个人各自难过,屋内气氛压抑而沉默,仟召陵有些莫名,问道,“爹娘,出了什么事?”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小丫鬟跑过来,“不好了,老夫人自缢了。”
仟秋白吓的脸色惨白,唐氏也差点晕了过去,悲鸣的说道,“这是要拿孝字逼死我们呢,有这样的亲娘吗!”
仟召陵心里咯噔一下的,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再后来他就被大伯带走了,大伯威严的跟他说,以后他就是他的父亲,而他的生父则成了叔叔。
妹妹也成了堂妹。
一路上车内气氛有些压抑,小莫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可真是多嘴,大少爷虽然过继到了东府大房的名下,但是心里又怎么会忘记生母,生父?
“我自有想法。”等着快下马车的时候小莫听到了仟召陵沉稳的音调。
不知道为什么,小莫听着仟召陵这话竟然前所未有的心安,他知道他家少爷是怎么样的人,轻易不肯说话,但是一旦说出来,那就言出必行。
风牌楼是东大街有名的酒楼,特别是一道烤乳猪简直就是盛名在外,仟召陵下了马车就上了楼,一个穿着葱绿色衣服的小厮迎了过来,笑着说道,“是仟公子吧?我家少爷在晴风轩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