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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魔鬼与希望

“希望是最邪恶的魔鬼,它不断延长着人们的痛苦。”

这是“希望”上其中一条留言,这是尼采说的,在留言板上孤零零挂在那里,张永成看到后却无从回复,任何事务都有两面性,天堂上尚有阴影,更何况希望。

希望带给人们温暖,同时也在带给人们痛苦,这种温暖是无可替代的,而这种痛苦也是最无力的。

语言是最有力的武器,这个留言就仿佛一把锋利的刀一般,插在那里,让人无法正视。

张永成不知道这人能说出这么有力的语言是经历过什么,可能只是某人恰好知道这句话,用来黑网站的,也可能是经历的太多而放弃了希望。

张永成看着电脑屏幕沉默,转而思考,然后变得坚定,打开回复。

“‘人类存在的奥秘,不仅在于存活下去,还要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而希望,就是这理由的其中之一。我们****着来到这个世界,孤独的活着,又寂寥的死去,只有拥有爱和希望才能让我们并不孤独。”

“或许你的希望带给你痛苦,但是别忘了它同时带给你的温暖,只要你还在实现你的希望的路上,那你就是强大的,强大的人不需要惧怕痛苦。”

……

美国某地一所房子外的院子里,一名脸色苍白瘦小的少年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看着上面的两段话,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红晕,然后出现了笑容。

少年慢慢站了起来,脸上尽是坚定,微笑对着自己母亲说道:“妈妈,我想回国。”

……

单速车配件的采购人员在抓狂,在清单上竟然有一个配件的生产商已经停产,也不知道那名大学生从哪里知道的这个牌子,总公司在接到采购人员的报告后马上上报给了张永成。

张永成看到邮件后有些愕然,他倒是没想到这种情况,想了想然后回复了邮件。

还在国外等待消息的工作人员接到通知后瞪大了眼睛,通知出乎他们的预料。

“找到这家公司的技术人员,请他们手工打造一副。”

三名采购人员你望我我望你,单独手工打造,成本将会成倍上升。

负责拍摄的人员却很兴奋,他们最希望的就是出现意外情况,这样拍出来后才会更有趣。

张永成回复之后马上穿好了衣服,张永成的几个舅舅都在客厅里等待。

今天是张林玉宣判的日子,张家除了张家老母全家出动去法庭,对张家来说,今天是一个大日子。

审判长查明人员到齐,宣布当事人权利,公诉人宣读起诉书,陈述、询问、辩护、辩论,审判长宣布辩论终结,当事人进行最后的陈述。

张林玉表现的非常悔恨,最后的陈述让人感受到了他的后悔和承担责任的决心,然后休庭,稍后进行宣判。

法庭上是由公诉人和张林玉的辩护律师主导的,进行的很顺利,最后审判长宣判张林玉有期徒刑三年,缓期四年执行,赔款若干。

宣判完毕,张家离开,在法院门口,张家感谢为张林玉辩护的律师,张林玉最后和律师说话,在远处等待的张永成看着张林玉和律师说话,最后握手、拥抱,然后离开。

“走吧,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先去我那里清洗一下。”张美霞说道,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张林玉突然感觉自己的姐姐好像如释重负中带着其他的东西。

众人上车,返回别墅,张林玉清洗之后从饭店订的午餐已经到了,众人吃饭,然后张家老大和老二就把张林玉夹在了中间。

张林玉看着大哥和二哥有些害怕,问道:“用不用这么着急?”

老大苦笑:“老太太的气还没消,能让你吃饱饭已经是兄弟最大的努力了。”

张林玉甚是焦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张永成凑了过去,趴在张林玉耳边说道:“三舅要是想给那位律师阿姨带什么口信,我可以帮忙。”

张林玉惊讶的看着张永成,张永成一脸的调笑表情,然后张林玉对张永成眨了眨眼睛,张永成点头,随后张家老大和老二把张林玉带走。

刘雯办完事情走出写字楼准备去赴一个约会,在门外却看到了张永成,她认得这是张林玉大姐的孩子,张林玉的外甥,甚是奇怪这个小孩怎么在等自己。

“阿姨,你好,我三舅让我给你捎个口信。”张永成礼貌道。

刘雯很惊奇,这么小的孩子对陌生人不卑不亢,说话让人很舒服,张家的人每个都很有性格,刘雯微笑问道:“什么口信呢?”

张永成笑的有些奇怪,有点幸灾乐祸:“我三舅被抓走了,不能和你见面了。”

刘雯诧异问道:“被抓走了?!”语气中带着着急和担心。

张永成点头道:“被我外婆抓走了,我大舅和二舅亲自把他押送回老家,他要把我四舅换出来。”

“估计会有个把月见不着他了。”

……

张林玉被押送回张家老宅,张家老母没打没骂,直接把他扔到祖祠去思过去了。

祖祠的所在是单独的一个院子,供奉张家祖祠的大房子外有几间平房,张林忠就住在这里,当张林玉推门而入的时候把张林忠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手中的东XC了起来。

老三看到老四也吓了一跳,胡子拉碴,头发更是长的不成样子,脸上倒是干净。

老三看着满屋的烟雾问道:“这里你还能搞到烟抽?”

老四不好意思道:“大哥和二哥来看我的时候捎来的。”

然后高兴道:“三哥你出来了?”

老三丧气道:“是啊,两个小时之前刚走出法院,现在就到这里来接替你了。”

老四感同身受的点头拍着三哥的肩膀道:“三哥你就知足吧,你刚被抓起来的时候,老太太差点没把我后背打断!”

老三怒道:“这是你跟哥哥说的话吗!我在拘留所也没好到哪里去!”

老四缩了缩脖子,反怒道:“拘留所有老太太吗!”

老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走吧,走吧,去跟老太太认个错。”

“我先走,稍后回来看你。”老四头也不回离开,他在这地方真是呆够了。

张林玉看着狭小黑暗的平房叹气,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呆多久。

……

张永成在网站上看到一条非常感兴趣的留言,这是一名黄家驹的粉丝,在留言里没有留下什么愿望,而是留下了对黄家驹的想念,想来应该是看到这个网站想起了自己的偶像,于是随手留下了一句。

看到这条留言张永成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点子,然后把这个点子连带这个留言发送给了网站的后台管理人员。

单速车的装配终于完成,“希望”的人趁着学校周末休息的时候找到了那名大学生。

调查很准确,周末的这个时间段他果然是在篮球场打篮球,工作人员没有事先告知,确定当事人在之后直奔篮球场而去,有扛着摄像机的,还有一个被人推着用红布盖着的东西,引来了很多学生的围观。

工作人员径直走到了那名学生的身前,初夏的时节很是温暖,那学生正光着膀子穿着短裤打篮球,满身大汗,被人拦下很是奇怪,然后看到摄像机更奇怪了。

“你们是什么节目组的吗?”这学生长的高大帅气,笑起来很阳光,喜欢运动身材很是修长健硕,“希望”的工作人员看着眼睛都发亮。

把盖着红布的东西推到这学生的身前,工作人员边揭开红布边说道:“我们是‘希望’网站的工作人员。”

这学生没看清红布下的东西,刚听到希望网站四个字就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喊道:“我靠!”

红布揭开,一辆颜色鲜艳醒目的单速车被固定在带着滑轮的车架上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名学生看到单速车更是兴奋不已,这辆车子完全是自己想象的样子,一把抱住那名女工作人员连声感谢,然后和旁边的朋友拥抱庆祝。

那女工作人员冷不丁被这样一个高大帅哥一抱害羞不已,说道:“你清单上车架的那个品牌已经停产,我们是费了好大劲找到了那个公司的老师傅,用了很长时间说服他手工给你打造了一副,上面有你的名字和打造的时间,这个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副那个牌子的产品了。”

那学生听完后一愣,不好意思道:“我知道这个牌子已经停产,但这牌子是我最喜欢的,我没想到你们会实现我的愿望,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希望你好好珍惜,这每一个配件都是我们工作人员到现场挑选订购的,你的愿望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却是耗时最长的。”

那学生被这惊喜冲击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非要拉着工作人员吃饭感谢,工作人员谢绝,然后和学生拍照留念,随后离开。

第二天,这件事在场的学生用手机拍摄下来的视频发到了网上,然后引起了大片的关注,网络上最多的就是年轻人,而这就是发生在年轻人的圈子里,“希望”网站流量激增。

紧接着的一件事让“希望”更加出名。

沈奕斐今天休息,被闺蜜拽了出来逛街,本来她不想出来的,但是顶不住闺蜜的软磨硬泡被拽了出来,当临近中午逛到一家商场准备逛逛吃午饭的时候,商场的广播喇叭中响起了熟悉的旋律。

这是她最喜欢的乐队,是她最喜欢的歌手唱的,这名歌手已经去世,但是这首歌仍然是她心中永恒的经典。

不知不觉中,她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听起了这首歌。

这是商场的内部一楼,有很多咖啡厅、蛋糕店等休闲场所,坐满了休息的人,今天是周末,但是在商场的扶梯和走廊上人却异常多。

沈奕斐安静听着歌,她的闺蜜却没有催促,微笑等待。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当第一句歌词出来的时候,沈奕斐愣住了,因为这不是原唱,而是现场演唱。

一人从大厅里站了出来,这人带着无线耳麦,看着沈奕斐唱着Beyond的《海阔天空》,第二个人紧跟着站了起来,接着唱了下去,然后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沈奕斐的内心突然被触动,然后脑海中浮现了当年的Bdyond和已经去世的黄家驹。

当高潮起的时候,让沈奕斐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商场内在一楼和楼上的人齐声合唱,所有人高声合唱,上千人合唱是一个什么场面,仿佛演唱会一般,领唱的四人走到了沈奕斐的身边,围着她和众人共同演唱这首经典,沈奕斐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这是感动,是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像她一样怀念着黄家驹的感动。

第二段的时候,有人递过来一只无线耳麦,沈奕斐接过接着唱,声音中带着凝噎,但是她还是唱了下去,没有人嘲笑,都微笑的看着她跟着一起合唱,沈奕斐泪奔。

一首歌终结,所有人鼓掌欢呼,闺蜜拍着情绪有些失控的沈奕斐后背,鼓掌和欢呼一直持续了一分钟,待鼓掌结束,一个穿着胸口位置印着“希望”的女人走了过来。

“黄家驹先生已经去世,我们没法把他重新带回到人间,我们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纪念他。”

她展开了手臂,对着沈奕斐说道:“因为你,在场的一千两百人才会聚在这里和你一起共同怀念黄家驹,谢谢。”

全场鼓掌,其中夹杂着叫好和口哨声,沈奕斐拥抱眼前的女人,悄声感谢。

后来这个视频传到了香港,香港的歌迷看到在内地竟然有这么的一种奇特有趣的行为艺术,众多互相不认识的陌生人,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聚集为了共同爱好狂欢,然后离开,这种行为在香港迅速流行传播开来,再然后这些视频被欧美人看到,迅速传播并发展出各种各样的方式,迅速成为全世界的时尚文化,被所有人接受,后来渐渐有一个名词称呼这种行为:快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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