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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应是梦中初相见

“静雪?”龙少卿看着醒来的慕容静雪茫然无措。“怎么了?我是少卿啊!”“你……少卿?唔……啊!我的头……”静雪听到少卿二字,忽而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在榻上蜷作了一团。“静雪!”少卿叫了一声,便一把将静雪拥住,口中轻声道:“静雪别怕……我是少卿,龙少卿!那个要送你回家的人!”静雪在少卿怀中先是挣扎了几下,然后便慢慢的平缓了下来,额头上却慢慢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嘴上还在语无伦次的说到:“少卿……龙少卿……天行者……琼华……”少卿听到琼华二字不由得浑身一颤,忙道:“静雪!你说什么?琼华?你知道琼华?”“唔……”静雪好像还想说什么,却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少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随着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唐月瑶和顾惜朝二人冲了进来。“没……没事。”少卿依然拥着静雪,一只手慢慢的抚摸着她那这些天来似乎更显瘦弱的脊背,随后将静雪缓缓的放在了榻上。随后站起来对二人说到:“静雪刚才醒了,只是……她的神智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想是这些天来受到了一些惊吓,应该多休息下便无碍了。”少卿并未提及静雪言语中本不该出现的事物,因为那些事,他宁愿那只是一场真实的梦,不想和任何人提及,那其中的纠葛,少卿至今难以面对,但现在看来,这些就像是一张网,少卿早已身陷其中,宿命与其交织在一起,再难脱身……

“原来这样啊……我们方才在隔壁听到房中响动,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便来查看,既然没事就好。现在看来,静雪妹妹身体应无大碍,想来龙公子这些天来也是身心俱疲,不如便让静雪妹妹好好睡着,龙公子你也早去休息,不要救回了静雪,你反倒累垮了。”唐月瑶看着一旁睡着的静雪,宽慰少卿道。龙少卿又看了一眼静雪,说到:“让唐姑娘费心了我这就去休息。”唐月瑶点了点头,便和顾惜朝退了出去,回房休息了。

龙少卿回身吹熄了桌上的油灯,一缕月光从屋外洒了进来,为窗下的一切镀上了一层银白色,静雪玉琢般的面庞上被月光映的竟仿似泛起了一层微光,少卿看着她,脑中却不由得出现了那个急切的望着自己,哭着求师兄救救自己的女孩……“难道……都是前世执念的延续?”少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出去。

而此时就在窗外不远处,那对神秘男女正静静的守在屋檐之下,见少卿走远,那男子方才开口说到:“看来你的术法着实是非同小可,竟能唤起人魂魄中残存的前世记忆。不过……既然如此,你何不就此恢复她的记忆,那岂不是更加好玩?”那女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到:“上古术法虽强,但穿越轮回终属逆天行事,除了上古九尾天狐和瞑月镜以外,我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洞穿轮回,况且天行者身份实力均深不可测,除上古之灵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之为敌,倘若在唤起她记忆的同时使天行者的天道之力回到她身上,就算她没有任何动作。那种来自于混沌初开的灵力也必引得六界动荡,到时候不说会发生什么事,单说要是惊动了‘那个人’,那你也就不用做什么天下霸业的美梦了。”那男子听完后不禁笑道:“原来这牵扯如此之深,还是我等凡人无知了,不过只看你的实力便已如此可怖,我不知道那所谓的天行者究竟会强到何种地步,而你所说的‘那个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女子身体一颤,道:“掌控天道的人,六界甚至更广阔的混沌,只不过是他手中随意摆弄的玩物罢了。他的意念……便是神魔也毫无违抗的可能,他就是这个世界……”

……

第二日清晨,略带萧瑟的微风划过清溪村,将人们一个一个从睡梦中唤醒。

少卿一夜辗转难眠,静雪那迷乱中说出的几个词久久的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天行者……琼华……静雪怎么会知道琼华?难道是我听错了?”少卿木然的望着窗外那初升的朝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他起身穿好衣物,便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向隔壁静雪的房间走去。少卿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的一切和昨夜自己离开时并无二致,静雪仍沉睡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未有改变。少卿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准备去弄一些米汤来喂给静雪,谁知他一转身,便听身后静雪的榻上“唔”的一声闷哼。少卿一惊,忙凑到静雪身前,却只见静雪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还未等少卿来得及说什么,只听静雪喃喃的唤到:“少……少卿……”少卿忙道:“是我,我就在这里!”静雪似乎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只见他呆呆的望了少卿半晌,忽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猛地坐起紧紧的抱住了少卿,一边哭还使劲用抱在少卿身后的拳头死命的捶打着少卿的后背,哭喊道:“龙少卿!你找个王八蛋……这么久……你去了那里……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卿一愣,但看到静雪已醒切并无大碍,却是心中不禁如释重负,同时也不觉暗自笑道:这丫头,终究是要强,都到了这地步害怕二字还是说不出口,却变成了这呜咽的哭声……少卿也抱住静雪,从身后抚着静雪柔滑的长发,小声宽慰道:“小静雪,不怕。我这不是把你找回来了吗。是我没本事,让你受了许多苦,今后回到江都城一定好好补偿你……带你吃最好吃的佳肴,逛最好玩的街市……好不好啊。”静雪听到少卿的话,虽并未停止啜泣,却又不禁噗的小了出来,哽咽着道:“谁……谁是你小静雪……你这家伙……敢把我丢在外面那么久……待……待本姑娘想好了法子,一定好好收拾你……”少卿笑道:“好啊,到时我可得任打任骂,甘愿受慕容大小姐的处罚咯。”听着少卿的调侃,静雪终于止住了哭声,破涕为笑。少卿见静雪渐渐平静了下来,便问道:“静雪,这几日来你去了那里?怎么会出现在清溪之中?”静雪一愣,道:“清溪……是什么地方?对了,我现在在那里?”少卿这才想起静雪连自己怎么获救现在在哪里都不清楚,便将几日来自己和唐月瑶几人寻他的经过,包括妖洞中与狐妖交战的经过,唐月瑶受伤的状况,以及最后众人终于发现了漂浮在清溪中的静雪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静雪听后,不禁皱眉道:“你们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说实话……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遭遇了什么,我只隐约记得,那日正和你在顾府中嬉闹,突然那道白光闪过,我感觉我被人从地上托了起来,却听到一个很平静但是很冰冷的女声跟我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后来我就一直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我仿佛见到了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我和他见到以后他好像受了伤躺在地上,我想过去帮他……却不知怎么我一碰他他就突然变得好痛苦,吓得我不知所措。后来我还见到那个男子满头的青丝变作了白发,他似乎和我很熟悉,我也觉得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一见到他我就永远不再想和他分开,但他似乎对我总是保持着距离……最后我看到那个男子举着一把长剑飞向了一个巨大的云雾漩涡,里面风雷涌动,而他再回到我的怀里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我抱着他的尸体哭了好久,后来好像有人告诉我,只要跳到一个奇怪的深渊里就有机会和他再见……我毫不犹豫的就进入了那个深渊……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再后来……我就看到你在我的面前,紧张的看着我……这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但是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那个男人死时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还隐隐心痛……”

听完了静雪这一番叙述,少卿却不由得暗自心惊,静雪开始所描述的场景,竟和自己在画卷中所经历的那所谓前世的意念那么相似,不由得一下呆住了,许久才从静雪的呼喊中回过了神来。“喂!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干嘛不理我?”静雪急切的推了少卿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忙道:“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对了静雪,你有没有在你这所谓的梦中听过‘天行者’或是‘琼华’?”“天行者……琼华?”静雪皱着眉头思索着,忽而她竟又“啊”的一声又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少卿吓了一跳,忙道:“静雪,不要再想这些了就当我什么都没问!”静雪捂着头痛苦的表情持续了许久,才慢慢平静了下去,少卿凑过去扶住静雪的身体,才发现她竟已是浑身汗水淋漓,脸色也变得如纸一般煞白。“少……少卿……”静雪缓缓的道:“你说的这些……我好想听过……但我又想不起来,而且一往深了想……就会头痛欲裂……就好像那些事本是我十分熟悉的事,但就是在闹钟飞舞,使我怎么都抓不住……你可以……先让我歇会吗?”少卿皱了皱眉道:“即是如此……你现在好像是记忆和意识被人做了手脚……这实在匪夷所思,不过料想只要好好休息应该会好转一些,既然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给你弄一些饭食,等你休息好了好吃一些补充体力。”静雪微微的嗯了一声,随后便缩到了被子里,少卿为她整理了下被角,便走了出去……

少卿出门之后,苦苦的思索着静雪所说及自己在画卷中所见的一切,忽而他想到:那所谓的琼华派似乎是在昆仑之巅,我所见到那盛大的瑶池婚礼也是在昆仑山上,唐姑娘自幼生活在昆仑派,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少卿便向唐月瑶和顾惜朝两人相邻的居所走了过去……

……

这日清晨,唐月瑶和往常一样早早的醒了过来,她躺在榻上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脑袋还是有些昏沉,她明白这都是禁术反噬的内伤表现。紧接着她缓缓的坐了起来,忽的体内一阵剧痛让她不由得痛哼了一声。“唔!呵,这伤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啊。”唐月瑶自嘲般的笑了笑,随后便在榻上运功为自己缓解伤势。不一会,她觉得体内那种气血翻涌带来的次次阵痛似乎减轻了许多,便长叹了一口气,起身穿衣洗漱。正当她刚将她那身红衣整理好,忽的一阵悠扬的琴声飘如了她的耳中,唐月瑶不禁心中奇道:“这一大早,却是谁在院中抚琴?”想到这里,她连忙佩好自己那双短刀,匆匆走出门去想看个究竟。

一出的房门,那琴声便更加清晰于耳了,只听那琴音雄浑处如万里青山,婉转处如细水长流,却不是那伯牙大夫的一曲“高山流水”,再看那抚琴之人正背对着自己,一身锦衣华服,正是顾惜朝。唐月瑶不禁听的入了迷,而顾惜朝似乎也浑然不觉身边已有他人来到,直到他一曲奏完,唐月瑶方才回过神来,不禁赞道:“‘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真想不到顾少主还会琴艺,当真是文武双全啊。”顾惜朝这才发现唐月瑶竟已在此听了许久,忙起身笑道:“那里,我只是幼时跟几个琴师练过几曲,这村中无趣,我那日在村长家中见到这架琴,便忽的心血来潮借来鼓奏几下,倒让你见笑了。”唐月瑶嫣然一笑,道:“你倒会谦虚,我听静雪妹妹说过,龙公子他也是琴艺高超,不过我看惜朝你肯定不会输给他。只是……”“只是什么?”顾惜朝不禁问道。“只是我还听静雪妹妹说那****曾以舞姿合他琴曲,那场面想必更是动人了。但如今,空有惜朝你这弦曲仙音,而我自幼习武,却不善舞蹈,不如惜朝你奏琴,我演一套刀法,也算聊以解闷,你看怎么样。”顾惜朝听完不禁一愣,道:“能和你想和,我当然十分荣幸,只是这琴音飘渺,刀剑阳刚,却怎能相合?”唐月瑶听后便道:“你只管抚琴,看我自然有能耐和你这琴曲。”听到她这活,顾惜朝只得无奈的笑了笑说到:“那我便拭目以待咯。”随后他便再次拿起那架古琴,席地而坐,双手在琴弦上阵阵抚动,那高山流水的旋律再次响了起来。

却只见唐月瑶忽的抽出那对双刀,纵身一跃便落到了顾惜朝身前的空地上,这下却轮到顾惜朝发呆了,只看得唐月瑶随着那琴声不断旋转、跳跃、出刀、收势。竟无一不合着那琴声舞动,琴声奏到磅礴处那刀法便如神将下凡招招锋芒凌厉,琴声到那婉转处那身姿又如天女降世处处妩媚动人。两人就这样都陶醉在了这琴刀相合的奇妙意境之中,但到得顾惜朝一曲将完,唐月瑶忽的啊的一声痛呼,一把短刀随即脱手插在了身前不远的地面上,她自己也咳出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月瑶!”顾惜朝忙的扔掉那架古琴,冲到唐月瑶身边,扶起她问到:“月瑶你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吐血?”唐月瑶此时脸上显得毫无血色,淡淡地笑了下,说到:“无碍,只是刚才那刀法演的太过动情,以至于牵动了身上内伤,现下吐出一口恶血,已是没有大碍了。”“你怎么明知身上有伤还要妄动内力,唉,我也是糊涂,刚才就不该答应让你演刀,我快些扶你回房休息吧。”顾惜朝急切的埋怨到。唐月瑶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说到:“没事的,只是一些气血郁结,现在已经顺畅许多了,你帮我把那柄短刀拾来,那是我师父赠我的礼物,不能让它这么扔在地上。”顾惜朝听罢,便走过去从地上拔起了那柄短刀,那短刀刚一入手,顾惜朝便感到一股锋芒毕露的凌厉之气,再看那刀刃上,竟隐隐的透着一股殷红色,不禁赞道:“这可真是宝刀,看来你师父是很疼爱你了。”唐月瑶结果那柄短刀,收入鞘中,笑道:“此刀名为‘断红尘’,是昆仑派朱雀堂的宝物。我自幼生活在昆仑山,虽然师父和师兄对我百般疼爱,还有我师妹跟我也是亲如姐妹。但我总是忘不了我父母被人所害的血海深仇,当我艺成之后,便想下山寻仇,师父百般阻挠不过,无奈只得准许了我下山,临走之前吩咐了昆仑派在玄雪城的分舵为我打通门路,让我可以当上玄雪国的官家捕快,方便我行事,还赠我这断红尘,意为希望我看破爱恨情仇,红尘琐事,不要再去执念于过去,要带着我父母的期望,好好活下去……”说到这里唐月瑶不禁黯然,顾惜朝忙道:“你师父的话确实有理,但我也能理解你背负父母血仇的心情,相信我,不管你今后走到那里,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陪着你,支持你。”“嗯!”唐月瑶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阴沉,但已比刚才好了许多。顾惜朝刚想再说些什么,忽听得院落的柴扉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唐姑娘、顾少主。你们在吗?”龙少卿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顾惜朝忙去打开了门,将少卿领了进来,问到:“少卿兄,怎么来这么早?静雪姑娘醒了吗?”少卿点了点头说到:“静雪已经醒了,现在还在休息,唐姑娘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龙公子请说。”唐月瑶应到,少卿随后说到:“唐姑娘,我知道你自幼生活在昆仑山,你可曾听说过‘昆仑琼华派’?”唐月瑶,微颦秀眉,念道:“琼华……这个名字,我似乎在门中一些记载上古神话的书籍中看到过,似乎是上古时期建立在昆仑山雪山之上的一个修仙门派,后来修道之术衰落,琼华派也早就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消失了。我们昆仑派也只是建立在离昆仑戈壁沙漠不远的昆仑山口,至于昆仑垭口以外的地方千年以来都被冰雪所封闭,从来人迹罕至,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门派才能在那种地方开山立派,这些传说中的仙门,我觉得也不过是一些传说罢了。”少卿听到唐月瑶也是对这所谓的琼华派知之甚少,不禁长叹一声。唐月瑶不解,便问道:“怎么了?龙公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种问题?”少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静雪这些日来都好像在梦中一般,其中似乎提到过这个琼华派,而我在那画卷中的体验也有所涉及,所以我想这个琼华必然不简单,想到你也是自幼生在昆仑山,便来问问而已。”唐月瑶听后,秀眉紧皱,想了想说到:“关于这上古修仙者的事迹,我们一般人都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但是我曾听闻这世上还有最后一个剑仙门派蜀山仙剑派仍存在于世。或许那门派中所藏典籍会有记载这种上古秘闻。可惜仙剑派很少过问世事,行事也很是低调,咱们可能很难有机会去借阅那门中典籍了。”龙少卿点了点头,道:“关于仙剑派之事,却是属实,实不相瞒,我这仙术道法便出自蜀山,但我师傅也只是蜀山早年间的还俗弟子,我平生并未与真正的仙剑派中人打过交道。”顾惜朝想了想说到:“我却曾听闻玄雪国君曾与蜀山打过交道,更是与其门中一位执剑长老结为密友,不如我们早些回江都城,我请我爹疏通关系,或许能和蜀山中人相见。”少卿想了想道:“既是如此,那便事不宜迟了。”顾惜朝道:“嗯,正巧我还想早日回去,求父亲同意我和月瑶的婚事。不如我们今日午时出发,黄昏应该就可以回到江都了。”少卿爽朗一笑说到:“那我便提前恭喜二位了,结亲之日自当来喝喜酒。好了,我去为静雪准备些饭食,待她醒了之后稍做休息,我们即刻上路。”

之后待静雪醒后,少卿便对其说明了几人的用意,而且用过餐食之后静雪的面色也好了许多,几人便按既定计划,午饭后告别了皇甫村长,启程返回江都。一路上顾惜朝二人都在向往着自己美满的未来,然而谁也不知道,一场他们生命中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本章结束,敬请期待下章——《情仇难解总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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