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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地方传说(3)

不久,老大娶了个媳妇。这嫂子一进门,老二倒了霉,不是嫌老二吃得多,就是嫌老二不干净,横竖对老二看不惯。一天,嫂子对老大说:“连老二分开过吧!分开了,他可以找个媳妇,自己当了家,慢慢也就会过日子了。”

老大一听就不愿意:“你傻了吗?老二还没个媳妇,咋么能分家呢?”

三说两不说,小两口吵了起来,嫂子对老二越加记恨了,琢磨着:他一顿饭要吃一斗米,傻里呱唧的,哪天才能找上媳妇呢?我伺候他,哪天才是个头?干脆把他害死算了。主意想好了,想在老二的饭里下上毒药,药死老二。

这天,老二犁地呢,老牛说:“今天晌午饭里下了毒,你一吃就死呢。”

老二说:“这个饭不吃我又咋办呢?”

牛又说:“你嫂子想跟你分家呢,你就分了吧!分家时你啥也不要要,就把我要上,我带你到一个没有坏人的地方去。”

商量好了,老二决定去找舅舅帮忙。舅舅听老二说要分家,认为大外甥没把弟弟带好,决定与二外甥一起去看个究竟。

老大和媳妇一见舅舅来了,都很高兴,老大赶紧叫媳妇炒菜拿酒。老二抢着说:“嫂子,我饿了,晌午饭做好了我先吃吧。”

嫂子高兴地说:“二弟,饭菜都盛好,摆在桌子上,你饭量大,先去吃吧。”心里想:你个该死的,我还正愁放药的饭没法子处理呢!

老二进厨房,二话没说,就把给他盛的那碗饭倒到狗食盆里。狗娃吃着吃着就死了。舅舅一下明白老二分家的原因,说:“这家不分是不行了,今天我来给你们分吧。”

老大和婆姨还能说什么呢?舅舅决定,地、牲口、农具全给老二;店铺、货物全给老大。种地的仍去种地,做生意的仍去跑买卖。

老大心里很不愿意,想到老婆做出的丑事,也就不作声。

老二说:“舅舅这样分是为我好,我现在嘛,就要这头牛就行了。”

舅舅说:“你怎么这么傻?你光要牛,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老二牵着牛说:“我就要这头牛,只要舅舅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我就安心了。”

老二说着骑到牛背上,牛像飞一样跑得不见了。

牛跑到一片芦草有一人多高的地方,停下来,说:“前面有一眼泉,水大得很,是仙女下来洗澡的地方。你明天藏在芦草里,晌午了仙女下来洗澡时,你悄悄拿上一套衣服埋起来。那个仙女就上不了天了,她就会做你的婆姨。你还要记住,不管多少年,你埋的衣服都不能给她。你只要把衣服给她,她就回到天上去了。”

刚说完,牛就跑了,跑着说:“遇到急难,喊三声牛老爹,我就来了。”一会牛就跑得不见了。

第二天,快晌午,仙女一个个从天上飘下来,把衣服一脱,就到泉水里洗澡了。老二悄悄爬过去,拿了一套衣服就跑了。仙女们只顾洗澡玩水,根本没有觉察。老二找了一个地方埋下,就跑到一个高坡上躺下装着睡觉。仙女们洗完澡,一个个穿好衣服飞上天了,就剩下一个仙女,光溜溜的找不见衣服,飞不上天。这个仙女呢,看见前面高坡上躺着一个人,心想:这个人一定知道我的衣服,可是身上光溜溜一丝不挂,咋么去问呢?等到天黑,仙女硬着头皮跑到高坡上去问老二:“你见到我的衣服没有?”

老二说:“晌午是一头牛把我带到这里扔下就跑了,好像跑到芦草里嘴里衔了一件衣服走了。”

仙女一听让牛拿跑了,心想:唉,我的衣服没有了,也就跟凡人一样。就对老二说:“唉,我的衣服让牛拿跑了,我就上不了天,现在也回不了家,你又看了我的身子,我们就结为夫妻,一块生活吧!”

老二高兴地连说:“行!行!行!反正我们都回不去了,这里有泉有水,我们就在这开荒种地吧!”

两个人开荒种地,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知不觉就是五六年,生了一个男娃,一个女娃。

一天,吃罢晚饭,老二和仙女喧谎,喧着喧着仙女想起衣服的事了,就问:“我的衣服真的被牛拿走了吗?”

老二想:五六年,生了两个孩子,两个人这么恩爱,说实话也不会有啥事的,几年了衣服也烂掉了吧!就说:“你的衣服就是我拿了。”

仙女心想:原来是你骗我这么多年。就对老二说:“我们已夫妻五六年,你拿了就拿了吧,衣服放在哪儿?时间长了,不要弄坏了。”

老二就去把衣服挖出来。仙女接过衣服,打开一看,好好的,就穿上了,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孩子,一溜烟飞上天,不见了。

老二见仙女走了,又把两个娃娃也带走,伤心地哭呀哭,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眼睛一闭就是仙女和两个孩子。老二想:得把他们找回来,忽地一下子记起老牛的话。老二急得什么也不顾,站在院里大声喊:“牛老爹!牛老爹!牛老爹!”

子?”

咦,老牛真的来了。见老二满脸是泪,就问:“什么事,你咋哭成这么个样老二就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老牛说:“唉,你真是个傻子,那件衣服是宝衣,一辈子也烂不了。这样吧,今天我把你带到天上去找你老婆。你老外母心眼坏,要害你,只要你老婆问你是仙人还是凡人,你就说是仙人,你老婆就会救你。”说罢,就把老二带到天上去了。

老二到了天上,见两个孩子正玩,一见大大,一齐喊着“大大!”扑过来,又领大大去见妈妈。

仙女一看愣了一下,心想:唉,他怎么也到这来了呢?就问:“你究竟是凡人,还是仙人?”

“我当然是仙人了,我要是凡人能到这里来吗?”仙女一想对呀,就把老二领去见外母。老外母一见问丫头:“这是谁呀?”

“妈,这是您的女婿呀!”

老外母说:“好吧,你先下去。”

又对丫头说:“你让他今天晚上住在南面的房子里。”

老二看那房子到处都长满了草,只有一张床,床上落了一尺多厚的土,心里有些不高兴。仙女看了出来,又问:“你到底是仙人,还是凡人?”

“我跟你这么长时间的夫妻,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是凡人怎么能上天呢?”

仙女给老二一件宝贝,说:“今天晚上长虫来吃你,你就把这宝贝拿出来,说:‘姑娘的宝贝在这里,你赶快回去吧。’长虫就会走了。”到了半夜长虫来了,老二就照仙女交代的一说,长虫就走了。第二天赶早,老外母见他还在那呼呼大睡,就去问女儿说:“咋回事呢?”

仙女说:“妈,他也是神仙,看来他的本事比长虫大。”“今天你把他领到西头那间房里去睡。”仙女把老二领到西头房里,又问:“你到底是仙人还是凡人?”

老二生气地说:“行了!行了!你再不要问,你要杀就杀吧!我是仙人,告诉你几次,你还不相信。”

“我们夫妻五六年,还能不相信你!今天晚上你要千万小心,有一个千年的蝎子精要来吃你,我再给你两件宝贝,你一手拿一个,它就不会吃你了。”

第三天赶早,老外母看见他还是呼呼大睡,心想:他或许真是神仙呢。叫醒老二,对老二说:“你到花果山去,把水火不容万宝衣拿来。有了这件宝衣,丫头你就领走。”

老二心里发愁,嘴上却说:“行,我明天去拿。”

老二去对仙女说:“外母叫我明天到花果山去拿水火不容万宝衣,我咋么去呢?”

“我给你一双绣花鞋,穿上一个跟头三千里,再给你一双筷子。拿上宝衣,有人追上你了,把这双筷子往后一扔,你就能脱险。”

第二天天一亮,老二穿上绣花鞋,带上筷子,就跟着翻跟头,不一会就到了花果山。到处都是花果,山顶上有一个庙,庙门口有一群小猴子在那跳着玩。老二心想:怎么上去呢?我要是这样去,不叫小猴子抓死吗?老二低头一看,脚底下烂泥巴多得很,就用泥巴把身子糊得厚厚的,晒干。在地上连打几个滚,浑身又糊了一层泥巴,再晒干。反复几次,身上的泥巴一层又一层,才朝山上走去。刚走到庙门口,一群小猴子看见了,还当是个活泥菩萨,都把摘下的桃子给他吃。有两个尕猴进庙里报告老猴王:“外面有一个活菩萨。”老猴王听说是个活菩萨到门上来了,就赶紧出来看,果然是个活泥菩萨。就上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请活菩萨到庙里坐。进去后,猴王说了:“今天活菩萨来到这里,我老猴王也可以轻松轻松,庙里暂由你主持。只是庙里有一件水火不容万宝衣,是镇庙之宝,要小心看管。”

老二一听宝贝真在这里,心里高兴死了。老二上到大殿宝座上装模作样地当起菩萨来了。这时老猴王率领小猴跪下磕头,磕过头,带着小猴出去玩去了。老二就赶紧把宝贝一拿跑出庙门,连翻几个跟头不见了。谁知一个小猴走在最后,看见老二的行动,就去说给猴王。

老猴王一听,回来一看,泥菩萨和宝贝都不见了,知道上当了,赶紧出来追。老猴王一跟头就是六千里,比老二的绣花鞋快一倍。猴王连翻几个跟头,眼看就要追上了。老二急了,赶紧把竹筷子往后一扔,就变成一座天山,挡住猴王。等猴王翻过天山,老二已经到了天上。

一到天上,老二就把宝贝交给老外母,老外母很高兴,就把丫头给老二。老二就领着仙女和两个孩子,又来到原先那个地方,恩恩爱爱,男耕女织,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后来不断有南来北往的客户留下定居,渐渐地这里成了村庄,人们就把这个村庄叫泉水地。

讲述:戴正余 采录:郭晓东张廷国

白石头

山北有个白石头,那是个姑娘变的。姑娘家咋么变成个石头,这里边还有个故事呢。

说的是有一个儿子孝顺得很,连他娘母子一搭里过的呢。娘母子两个眼睛瞎得啥也看不见,儿子见天烧火做饭,给老娘端屎端尿,洗脚擦脸。这娃孝顺是远近有名的,就是穷得很。

人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这天,娘说:“娃呀,我们好些天没闻上个肉味道了,你去弄上些肉来吃。”穷得褡子里连一个子都没的,哪有钱买肉啊!可是娘说了嘛,就是割自己腿上的肉也得弄来。儿子就骑上马,到口门子绕了半天,也没见到个能挣钱的路子。见别人家杀了只羊,在那儿卖,就上前说:“掌柜的,求求你,把个羊头卖给我。我屋里没钱,等挣下钱了就还你。”

掌柜的一看是远近有名的孝子,也没说什么,就把羊头给了他,说:“钱嘛,不着急,以后有了再给。”

他感恩不尽,赶紧提上羊头,骑上马就朝家里跑。半路上刮了风,来了一个狼,也不咬马,也不吃人,单单把那个羊头叼上跑了。小伙子气得跳蹦子,哭了一顿。没办法,又回头往口门子走。去了一看,天也晚了,人也散了,石头旮旯河边上找了一个遍,找了一节羊肠子,水里洗了几遍。都说“苍蝇蚊子都是肉”,这肠子当肉孝敬老娘吧。骑着马往回赶,半路上又一阵风,那个狼又来了,也不咬马,也不吃人,又把个羊肠子给叼走了。小伙子想:讨了个羊头你叼跑了,拾了节羊肠你又叼跑,看样子我的老娘今天不该吃肉。就骑上马回去。走到家门口,又一想,不行!听人说,坏事不过三,我两次倒霉,第三次一定能成。上山去,打个咯嗒鸡什么的,没进门转身上山去了。

到了山上,一群咯嗒鸡在那搭吃食呢,一马鞭子上去,都飞了。一看,一个翅膀给打折了在地上扑腾扑腾地蹦跶,他上去一把就给抓住了。这个咯嗒鸡贼得很,那时候又没枪,靠个套子、夹子什么的还能抓上,拿马鞭子能打上着实少见。抓上了一看,这个鸡实在少见,身上的毛油光闪亮,颜色也连其他鸡不一样,望着小伙子哭呢。小伙子只想着回家伺候娘,把咯嗒鸡揣在怀里,下山了。

半路上,咯嗒鸡把头伸出来,说话了:“好人哪,我知道你是个孝顺老娘的人,你把我拿回去,烧了吃了都是我命该如此。你要不吃我呢,我能让你富起来,我是山大王家的总管,我带你去那里,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要你不吃我。”

小伙子一听,可怜吧唧的,就说:“你会说人话,就不是一般的咯嗒鸡,我就放了你吧,我有一点办法也不问你要东西。”

说着把咯嗒鸡放下来,咯嗒鸡一下子变成了个老太太,花白头发,弓腰驼背,却和蔼可亲。她对小伙子说:“你先把我胳膊上的伤包一下,我带你去。”

包了伤,地上捡了个棍棍,让小伙子拉上,闭上眼睛,一阵风到了一个小伙子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漫山的松树,遍地的花,一个大庄子,绿树红墙,小桥流水,美得没法说。进了庄子,把个小伙子吓得屎都出来了。原来这个地方就是那个叼走了羊头,又叼走羊肠子的狼的庄子,它就是个山大王。小伙子想:这下子可倒了八辈子邪霉,想吃肉呢,却把自个放到狼嘴里。谁知道这个山大王心是个好的,像人一样坐在大堂上,对小伙子说:“我就知道你要来,我看你这么孝顺,想让你遂了心愿。我过去也有个老娘,那时间我还不是山大王,家里也穷得很,老娘想吃个肉,我出去三天三夜也没找到,回来老娘活活地饿死了。我一见到孝顺的人就想到自己,你就在我这住上几天,你的老娘我给你照看。”

小伙子松了一口气,客随主便,住就住上吧。哪里都能逛,哪里都能耍,就是后头的一个红楼不让进。头一天,有人陪着玩。二一天,自个逛,逛着逛着就上了楼。进楼一看,一个丫头在上面描金绣花呢,美如天仙。小伙子看得舌头伸出来缩不回去了。丫头说:“你这个贼大鬼①,胆子大得很呀!胆敢跑到我的绣房里来。你出去!你不出去我要叫人了。”

“小姐,你不要生气,我就是看了你美貌得很,看得呆了,没一点坏心。”

丫头问:“你是谁?”

“我是山大王请来的客人。”

“哦,你就是那个孝子,山大王是我大大。”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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