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他没有防备之下极为迅速的贴了上来,光滑的身子,软绵似绸,那手臂,那细腿,犹如菟丝缠树,紧紧钻黏,他被她勒着脖子几乎喘不开气,俊脸涨红。
何其窝囊耶!
在姬烨怒极之下喊出那一句“尤黛黛,你大胆”的话时,外面守着的四女官并李福全便听见了里头的动静,毕竟只是隔了一扇碧纱橱和四层帐幔。
“圣上,有何吩咐?!”拱手立在珠帘外,李福全面不改色的询问。
四女官相视一眼,激动的笑了,心里高悬的石头猛然就落了地,主子娘娘醒了,她们的性命无忧了,阿弥陀佛。
“噗通”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响,李福全心中顿时了悟,身子挺直,笑呵呵的朝秋韵四人拱手,道:“恭喜,帝后琴瑟和鸣,姑娘们可安枕无忧了。”
“同喜。”秋韵盈盈下拜还礼,其余三女陪同。
李福全暗暗佩服,叹一声不愧是从百年世家里出来的。
奈何跟了那么个主子,前途堪忧,可惜了。
而这些不过是他从一个奴仆的角度看出来的,于他那内敛锋芒,厚积薄发的主子来看,尤黛黛便是金蛋上的一条裂缝,青瓷上的一颗黑点,正因有了她才有机可趁。
纱帐之后的情境则是:一个美艳艳的女子压倒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口气上不来,被闷的直翻白眼。
他怀里抱着的也不是软玉温香,而是一个火炉子。
抱着她,就像置身炎炎夏日下暴晒,汗,哗啦啦的往外沁,他自己的打湿了衣衫发丝,他这小畜生皇后的竟都滴在了他的脸上,脖子里。
遵循本能,嗅着凉味儿,袅娜的身子就贴上了沁凉的垂纱,在帐幔里翩翩,手也不是手,脚也不是脚,一头撞上柱子,撞疼了脑门,妖性发作,果断的张口咬,“撕拉”一声一道口子,脑袋往里面一钻,身子左摇右摆的扭,呵,这只妖好大的能耐,不消片刻便把自己裹死了去。
手脚被覆住,不怕,它本就不是靠手脚行走的,相反的,有了手脚才阻碍它的速度,是累赘,恼人的很。
姬烨咳嗽数声,方才站稳,抬眼一看就又黑了脸,紧握的双拳宣示着他的耐性告罄。
从皇子到皇帝,自小金遵玉贵,霸道桀骜、骄矜独占才是骨子里便蚀刻下的,什么温润如玉,什么惊才绝艳,又是什么多情仁君,那不过是被四书五经荼毒之后的结果。
当被激的自发退去了那层皮,甭管他是皇帝还是乞丐,本性暴露,骂人的骂人,教训女人的教训女人。
谁言这个皇帝对后宫宽仁来着,对他的发妻皇后,他真是忍无可忍!
“尤黛黛,你莫要装疯卖傻,今夜朕便要你好看!”你父兄功高震主又如何,朕……最后的话他又咽了回去。
三两步追上去,俯身抱起地上的一团绯红就往床上去。
便只见,半悬的宫灯下,最后一层帐幔上映出了影子,颀长俊伟的定然是圣上,如此那被横着扛上肩头的莫不是皇后?
何时圣上待皇后如此有性致了?
秋韵也瞧见了帐幔上映出的影子,蓦地咬住舌,她受惊不小,心里委实弄不清里面的情景,犹豫着是闯进去还是静候?
方才圣上的那一声暴喝,听起来是真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