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了,梦里薰薰然如醉,那份快乐像是和王在****,濒临死亡,心里刺痛入骨也甘之如饴。大抵饮鸩止渴也不过如此。
明天就要死了,可她没有一丝恐惧。她也是怕疼的,烧灼而死更是令人痛不欲生,可是她不怕,因为于她而言当推开死亡的大门,门后才是她的生。
她要回去做自己的妖,如若想念王了,她还可以去须弥山偷偷看他一眼,她不要现在这个不完整的王。
痴痴然一笑,翻了个身,黛黛又想,有也好过没有啊。
天亮了,晨曦薄雾里,她的头发、眉毛和睫毛上都挂上了晶莹的露珠,圆滚滚的像泪。
牢头是被艳阳晒醒的,头皮那块火辣辣的像是着了火,抹了把眼屎站起来,突然想起昨夜的事情,猛的转头去寻妖,一抹艳色倏忽就撞入了眼。
幸好他的胆色及时压住了他的色心,使劲咬破自己的嘴,尝到了腥甜味儿,立马回神,猛烈的晃荡了一下脑袋,他轻咳了一声转头就走。
当他再回来时,身边就多了个人,一个穿着朱色孔雀织补官服的人,此人的胳膊上常年挂着白毛拂尘,一开口就暴露了他太监的身份,那一把子尖细毫无男性魅力的声音难听的要命。
“李公公,您看要不要泼醒她?”牢头谄媚的道。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当朝皇后的?”李福全气的浑身发抖又莫名的愧疚,好像黛黛活到这个份上都是他的推波助澜一样。妖怪,他肯定是害怕的,可是他心里更清楚这个妖怪并没有做什么血粼粼的事情,即便那夜里和禁卫军对峙,那些蛇也没有咬死一个人。就这么烧死她,对不对?
然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立马收起不必要的心软硬了心肠。
“罢了,绑了吧。承天门那里已架上柴堆了。”
牢头手里的铁链子有成年男人两指并列那么粗,重几十斤,奈何有毒蛇在旁虎视眈眈,即便他有忠君之心,也不敢拿小命去搏。
瞅着李福全往地上一跪,伸手一指盘在黛黛头顶处的东西,苦了一张脸。
李福全一噎,立马往后退了三步,想着时辰还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等着吧,等着这蛇祖宗自己睡醒。”
其实他心里门清,那夜之所以能逮住她是因为她束手就擒,他甚至敢肯定,就这牢房,只要她想随时都能逃离。而最怪异的是圣上的态度,这几天茶饭不思,在他看来就像得了相思病。
至于思的是谁?这一度让他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