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胜早吓得一身冷汗,惨白了一张老脸赔笑道:“没,没干什么,就是想我爹了,跟家里人来看看他的坟头。”
“想你爹了?”参将冷哼,拿着火把照亮最近的一处墓碑“你爹叫刘春花?”这分明是一名女子的墓石。
王掌柜的在禹城横行多年,遇上这样夜间盘查的倒是头一遭,一面擦着额角的汗珠一面道:“小的想着,来都来了,便顺道看看我娘。”
话刚落,眼角刚好撇到那上面扎眼的黑漆,以及北靖三十二年立的字样。
这分明是处尚未及笄的女子的新坟,就是倒退二十年,他这“儿子”也当不上。
做贼的遇上当官的,再圆滑也难免忙中出错,更何况遇上的还是皇家禁卫。
“这是他后娘,没来得及过门就咽气了。”
一直在墓碑旁拔杂草的苏小王爷慢条斯理的解释,敷衍的挺诚恳的。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糊弄皇家侍卫的,周遭的人都僵硬了。眼见着他走上前来,十分“识时务”的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在参将手中。
“拿去喝酒。”
这贿赂的,还能再不走心一点吗?
那名参将站在原处几乎将眼珠都瞪出来了,沈衡瞧了眼那架势,赶忙拉了下苏月锦的衣袖。
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但仍旧从善如流的又抽出两张。
“就这么多了,剩下的银子还要买东西的。”
这回那参将反应的倒是利落了。
“死者已矣,生者还能尽这份孝心实属不易。”言罢,恭敬的收起银票直接带着人走了,脚步踉跄,却消失迅速。
沈衡同王德胜对视一眼,都觉得,果然有钱能能使鬼推磨的这句真言无论放在何处都是硬道理。
另一边离去的队伍中。
一名正直的小侍卫焦急道:“大人,方才那男子分明是在胡扯,咱们该让那老头带咱们去他爹的坟头看看才是。”
参将闻言并没有放缓脚步,只是狠狠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看你爹的坟头!赶紧走就是了。”
方才那云淡风轻的男子分明就是千岁爷,莫说他说那墓碑底下葬的是那老头的后娘了,就是说是那人的亲娘,那也是对的。
默默将收到的银票揣好,他眼含泪光的轻叹:王爷啊,您这样大半夜的吓自己人玩,真的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