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没遮拦的性子不由又上来了,故意拔高了声调道:“沈姐姐确然有些识文断玉的本事,不然当初也不会得了林曦和林大公子的青睐,要不是婚事被退,现在也该是儿女成群的时候,当真是,可惜了!!”她就是要让端王千岁知道,沈衡是个嫁过一次的女人,而且还是上了轿子也没嫁成的人。
沈衡脚下微顿,面上闪过一丝阴翳。
刘雅君咬着不放的那点痛处,是她用大半个青春换来的教训,那个深藏在心底的名字就像是一道带血的伤疤,结了痂,凝了血,却依旧在逐渐愈合之后被翻出了血肉拿去给人看。她并非在乎旁人对她过往的非议,但也不代表她有兴致让别人几次三番的拿出来嘲笑。
“阿衡。”
正准备转身时,她听见苏月锦唤她,眉宇之间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很直接的对她说:“下次挑婢女的时候,别找这么聒噪的,听着厌烦。”
“奴家是刘廷远的长女,不是……”刘雅君站在原地面如死灰,苏小千岁却只拿眼看着沈衡。
这是他解围的方式吗?她看着那张略有些清冷的眸子,从善如流的微笑。
“嗯,回来便换掉。”心情却无端变好了。
名瓷巷离驿馆不是太远,两人步行没多久便到了流芳居,掌柜的一见他们进门,照旧是一壶好茶并数句好话的招待。只是沈衡没了那满脑袋的珠翠,倒是让王掌柜有些认不出来了,一面给苏月锦斟茶,一面道:“怎地今日没见夫人?”
庆元朝虽说民风开放,但未婚女子不带面纱上街的也是罕有。上次王掌柜称其为姑娘,是琢磨不准对方的身份,后来见到苏月锦帮她顺头发,便暗自料想这位必然是他的内室不错。
哪里知道苏小千岁顺头发,只是想知道他和沈衡的发质哪个更好一些。
沈大小姐不知道王掌柜心里的小九九,进来便饶有兴致的数着八宝铜镜上的琉璃珠子,翘起来的脚掌在地上一点一点的,颇有些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