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知在一众朝臣之中一直说一不二,就算同级的官员也会给他几分薄面,根本没想到沈括居然敢抢白自己。
“没有打扰?!那这个考生是怎么回事?现下正是答题期间,你冒然扣下学子,又是何意?”
监考盘查本来是例行公事,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林方知偏生用了“扣下”二字,这事情的性质便不同了。
一旁的举子在看见林方知之后,早就没了方才的紧张,抢先言道。
“大人明鉴,学生不过是上了一趟茅厕,出来之后便被沈大人拦了下来。还请大人主持公道,还学生以青白。”
他父亲与林家是世交,有林方知在,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林方知冷笑着看着沈括。
“既然如此,那必然是沈大人看出了什么问题。会试不同地方乡试,没有确切的证据,怎么可能不让举子回号间,沈大人,你说对吗?”
王大人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一头,再一看沈括,一脸精忠报国的酸腐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这是心里有底还是在硬撑。
反正他是走过去了,并且十分笃定的说。
“确有古怪,林大人若是想尽早知道真相,可否准许下官用一个更为直接的方式?”
王大人连腿都在打抖了。
林丞相轻蔑的看了沈括一眼。
“随你。”
搜都搜过了,他倒要看看,沈括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
只是这话刚落,他便后悔了,因为沈括直接将手伸到了考生的喉咙口,逼的他“哇”的一声,直接吐了一地。
前面就说了,举子是已算有功名在身的人。京官虽不同于县官,但在没凭没据的情况下这般对待考生,不论如何都是有辱斯文的事情。
沈括这斯文是辱了,但受命的却是他林方知,查没查出什么都是在拉他下水。
会试期间,所有考生的一应吃食都是统一供给的,偏巧今日送的就是韭菜。
这一吐,可想而知造成的味觉轰动有多大。然而比之更轰动的则是,在那一地污秽之中,赫然有一团揉皱的丝绢混杂其中。
一旁的王大人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打开,那上面分明就是摘抄下来的一段,同这次试题有关的《会庵新词》。
“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贡院之内也敢动手脚,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
丝绢柔软,吞下去之后不会如宣纸一般伤到喉咙。
想来沈人人先时一直让这个举子转圈,就是要逼他自己吐出来。
林方知此时的脸色可见一斑,吓傻的举子更是踉跄跪倒在地哭道:“林世伯救我。”
科场夹带不是小事,轻则革除秀才身份,重则发配充军甚至是终身监禁。
林方知自然不会在意他会不会被充军,他只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在这么多朝臣面前扫了地,袍袖一挥直接在那人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混账东西。谁是你世伯,本官可不记得有你这个世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