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婆子说你三岁能文,五岁能舞,还绣的一手好女红。”
张富贵用手抓了抓几日未洗的油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会识文断字的,有易趣。”
三岁能文吗?
沈衡眨了眨眼睛,三字经确实字数满多的。但是卢媒婆可能没告诉他,她到现在能背全的,还是只有这一本。
五岁能舞?
如果拎着裙摆转圈也算的话,她舞的还是挺好的。
至于女红。
她从腰上的小荷包里掏出昨天晚上绣好的帕子,真诚无比的说。
“张公子觉得这绣工如何?”
张富贵瞪着眼珠瞧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针脚辨认了半晌,十分敬佩的拱手。
“沈小姐果然不是一般女子,竟然如此别出心裁的在上面绣了一只蜈蚣,实在另在下大开眼界。”
沈衡学着他的样子也拱了拱手。
“公子真会开玩笑,奴家绣的,分明是一条灵蛇。”
昨晚她绣完了之后,还被道道夸赞了很久。主仆两的绣工都是半斤八两,真不好说谁更胜一筹。
一般家里的女红,都是母亲手把手交给女儿的。奈何沈衡的娘除了知道银针是暗器之外,压根不知道这东西穿了线之后还是可以用的,以至于沈大小姐长到十六岁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能有现在这绣出点图样来的本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啊,哈哈哈哈哈。”张公子硬挤出几声不尴不尬的讪笑,颇为理解的道“灵蛇也好,也好。其实女子嘛,也不用什么才情,长得好看才是最关键的。沈小姐长得水灵,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会差了。”
孩子长得好不好,貌似爹也是关键吧?
沈衡看着他油光满面的脸出神,试图在那上面找出一点能看得过去的地方。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样,真的是太难为自己了。
他们所在的这处临枫阁,是上京茶楼酒肆最文雅的一处所在,临窗而立便能映入满眼的好景致。
秋日枫叶正红,摇曳在风中的叶脉随风轻摆,泛起阵阵红浪。
一旁的张公子说:“这枫叶长得多好,跟泼了盆狗血染上去的似的。你若是喜欢,等我们成亲了,我在你院子里也栽上一片,瞧着也喜庆。”
沈衡听后满认真的点头,觉得狗血这两个字,用的甚合她意。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是又有客人来了。
临枫阁的老板丘掌柜的亲自带路将人请上来,腰弯的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在抬眼看到几名身穿便服上楼的大人时,沈衡觉得这是一出反应“官民一家”的惬意画面。
在发现满头珠翠的刘雅君也混杂在其中,且一眼便发现自己的时候。她觉得这是一出有可能会引发口舌之争的热闹画面。
待看到那群人躬身迎着一名轻袍缓带的公子上楼时,她觉得自己坐不下去了。
那一席月白的广袖长袍,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可以穿的这般慵懒出尘。
苏月锦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沈衡,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怔愣。只是在看到她对面那“一团肥肉”时,又转成了迷茫。
那个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