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头七手八脚的把这身行头取下来,认真的叠好放好,这才服侍雪慧洗漱睡下,退出房间。
卧室里只剩下一个精巧的玻璃灯笼,这是刘雅丽送来的,为了表示对雪慧给自己化妆的感谢。
小小的灯笼发出幽幽的一豆烛火,雪慧看着那光芒,心情非常的忐忑。
作为一个见过大场面的造型师,她肯定不会因为一场宴会而失眠,只是这赵夫人硬要把自己推上台面,未免让她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
自打进入了这副身躯,又听了那许多的传闻,赵夫人的心思倒也不难猜到,她这样大张旗鼓,明摆着就是要让众人知道,这刘府中的二小姐就是刘雅慧。
要是随随便便找个顶替的女孩出来,被那建王知道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再怎么不得宠他也是皇上的儿子啊。
刘孝忠不过是个臣子罢了,无论如何也不敢明目张胆欺骗皇子,而这刘二小姐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到时候建王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好算计啊,赵夫人!
雪慧接触过那么多的剧组,也读过很多古装戏的剧本,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宫廷中的女眷众多,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真要是进了建王府,肯定是少不了卷入女人的战争中去。
别说那么多的女人,就一个陆安琪就够歹毒的了,要不是拜她所赐,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空里。
想来想去都觉得很烦恼,正经事也都没心思做了。
“唉,这种时候让我怎么有时间研究沐浴露嘛!”雪慧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接话道:“没有时间也得做,刘二小姐!”
我的天,又是那个瘟神,雪慧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明天的宴会都够令她不安的了,如今这个无孔不入的男人却又来打扰自己了。
“大哥,你能不能饶了我啊,这几天烦着呢!”雪慧猛的把被子拉过头,暗示自己这只是个幻觉。
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鹤轩将她的被子又拉了下来,他的手碰到了雪慧的下巴,冷冷的触感让雪慧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要的东西我都找到了,有什么理由不起来?”鹤轩的手就那么放在雪慧的脖子处,好像随时都可以扼住她的喉咙一样。
“我在生病啊!而且这个病还是因为你而起的!”雪慧没好气的说,即便现在淑颖她们就在门口外面睡着,她也不敢随便呼叫。
因为雪慧见识过鹤轩的身手,他冷酷无情,真的一使劲,自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别又穿越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年代那就麻烦了。
“生病也是因为在下的缘故?相思病么?”这个男人越来越轻佻无礼了,雪慧又气又急,一把攥住了他的大手。
使劲掰吧,掰不动。
鹤轩的眼睛嘲讽的看着雪慧,他的眼睛如同有魔力一般,深邃的眸子根本就深不见底,当然看不穿他想些什么。
不过他现在那种觉得好笑的样子却非常明显,这分明是在挑衅嘛。
“蚍蜉撼大树啊,刘二小姐!我若是你,就乖乖起床做那个什么沐浴露。”眼看着雪慧憋着一股气,脸都红了也没有掰开自己的手,鹤轩摇了摇头说。
“混蛋你有没有人性啊?我都生病了你也不知道可怜可怜我!明天一早我还得去参加什么狗屁宴会呢!”雪慧怒不可遏,口不择言。
鹤轩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你的态度令我很不舒服,你可不要怪我对你小施薄惩!”
话音刚落,鹤轩一掀被子,一把就将雪慧拉了起来,还没容她开口呼救就伸出两根手指啪啪的在她肩膀处点了两下,瞬间雪慧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僵硬起来,而且还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完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
还真有这样的武功啊,这有点太离奇了吧,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对刘雅慧的身子起什么歹意吧?
好像从雪慧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想法似的,鹤轩一边慢条斯理的替雪慧穿上衣服,一边笑着说:“放心,虽然说我并非什么君子,却也不会趁人之危,我只不过是觉得在这刘府里面说话不够痛快,请刘二小姐移驾我的地方咱们再做打算罢了。”
打算你的头啊,你还不是就想着让我给你配方好赚钱吗,现在这样点穴,还说什么请?
这个鹤轩怎么回事,他既不是什么侠客,也不是什么恶人,既然是一个商人那就安分做生意好了,整天在这刘府里面摸黑进进出出算哪门子的招数?
“刘二小姐,在下失礼了!”这种时候鹤轩还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对着雪慧微微抱了抱拳,一把就将她扛在了肩上。
雪慧心里早就开始尖叫了,无奈是整个人都不听使唤,只能直愣愣跟一个木头似的被鹤轩随心所欲的玩弄于鼓掌之中。
窗子无声无息的被打开,雪慧隐隐约约听到沛玲的梦话,淑颖和玉钏还在低声说话,可是她们竟然都对后面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鹤轩高大健硕,雪慧被他扛在肩上也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绷充满了力量,可是他竟然还真是踏着流水般的步子,没有一丝脚步声。
这么一个男人,还带着一个女人,怎么会轻得跟树叶一般?
轻功,点穴,夜行者,这是在拍武侠片吗?
雪慧只能在心里苦笑,自己不但见识了什么叫做豪门恩怨,还要被迫参与无良奸商展示凌波微步的戏码。
可是现在自己如同砧板上的肉,而且还是一块冻肉,眼睁睁看着身体离开了房间,随着鹤轩的纵身一跃上了围墙,三下两下顺着各种各样的房顶来到了云芳斋的楼顶上。
也不知道鹤轩是怎么出溜一下就从房子的青瓦楞上滑了下来,身子轻轻一闪就进了一个阁楼。
“好了,刘二小姐,现在你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拘礼!”鹤轩笑着把雪慧放在地上,在她肩上拍了拍。
奇怪了,刚才还僵硬的身子居然一下就活泛了,雪慧讶异的伸手踢腿动了动脖子,开口啊啊的喊了两声。
“你这个疯子,要是我的丫鬟发现我不在房间里该怎么办!”雪慧指着鹤轩,气愤的责骂着他。
可是鹤轩却悠闲的坐了下来,还倒了一杯清香扑鼻的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你听到了吗?快点把我送回去!”雪慧气得想要夺过那杯茶泼到他的那张面具脸上去,可是被凌厉的目光一扫,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急什么,你做出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会送你回去。”鹤轩喝着茶,轻松的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样子让雪慧简直怒火攻心却又无可奈何。
“你以为很简单吗?要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做出来,我用得着费那么多的心思让你去找这找那?”雪慧心想,你们这个时代又没有萃取技术,也没有着色剂,还没有蒸馏设备,至于怎样做出沐浴露,还得靠自己琢磨研究呢。
怎么下手,头绪都还没有,那天不过是为了打发鹤轩快点离开罢了,现在竟然因为这个被他抓到这里来,还真是始料未及。
鹤轩怀疑的看着雪慧说:“既如此,为何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不是还在思考吗!这才刚刚有个计划而已,你就让我做出成品,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雪慧也不管了,一甩手坐在鹤轩对面,抓起他的茶就要喝。
鹤轩惊讶的看着这个女子,她怎么会如此不拘小节,男人喝过的茶杯岂是可以随便往嘴边送的!
“你看着我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还想跟我长期合作,还是快点把我送回去吧,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雪慧一边喝一边大大咧咧的说。
此刻,在刘府中,东来院里,赵夫人正跟刘雅倩在卧房中商量着明天即将要去参加的北安太妃的寿宴。
“雅倩,这两****对那丫头要好一点,不要因小失大,耽误了你的前程!”赵夫人抚摸着女儿的手,微微有些责备的意思。
刘雅倩抬起头看着赵夫人,嘟着嘴不高兴的说:“母亲,我也知道这两日须得让那丫头做刘府二小姐,可是我怎么都做不到跟她亲厚!”
“你自幼便是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当真是掌上明珠一般,如何肯屈尊跟那贱人生出来的贱种亲厚,这些我都知道!”赵夫人说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寒光简直就是夺人心魄。
看来不但是刘雅倩讨厌刘雅慧至极,这赵夫人对刘雅慧的母亲也是恨之入骨。
“不过,你要忍耐!为娘的自然知道你的心思,既如此,你就要记得,要想成事就必须要让自己沉稳下来。”刘雅倩正要搭话,赵夫人轻轻阻止了她,接着说道。
“你看,本来你对那门亲事就不满意,所以我才会将那丫头提拔出来,就是为了日后有一颗可以为我所用的棋子。”赵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声。
刘雅倩一听,坐直了身子看着母亲,倔强的嘴角吐出几个字:“我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九皇子的!”
“是啊,当初你父亲为你结亲的时候哪里会料到九皇子如此不思进取,竟越来越不得圣上喜欢了呢?”赵夫人为刘孝忠的失策头疼不已。
一开始九皇子的养母懿贵妃是很得皇上宠爱的,那时候的刘孝忠觉得,自己的女儿要是攀上了这门亲事,以后说不定就可以顺顺利利进入皇宫,光耀门楣,家族得益。
可是谁曾想,后来懿贵妃的母家又让皇上不痛快,连带着九皇子也没了地位,加上他好像无欲无求,跟众位皇子也不多多走动,弄得渐渐的没了威信。
刘孝忠对这门亲事后悔不已,眼看着女儿越来越大了,就要到了婚嫁的年纪,两母女在耳边吵吵嚷嚷,越发让他感到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