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车声划破天际,引来路人回首。只见一名女子颤抖着身子,立在马路中间,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迎面而来的轿车则在马路上划出一条黑色车痕,轮胎正冒着白烟。
就在车子靠近她,千钧一发之际,一条身影从一旁窜出,本想借力推开她,却发现根本赶不上,只好拥紧她纤细身子,原地转身。
把她紧紧护在怀中,自己背对着车子,闭上黑眸抱紧她,深怕她收到伤害。本预想如果刹不住车,好歹也有他挡着,他身体壮至少能护住娇小的她免受重击。
可过了一会,预期的疼痛没有袭来。秦邵煊扭首往后看,看见车头在距离他仅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只差一点点就撞到他。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反倒是怀中的人儿颤抖不已,肯定吓坏了。轻拍她背部,柔声在她耳边道:“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传入慕潆耳中,落入她心扉,像奇迹般生了根发了芽,如温暖微风席卷她所有害怕。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缓缓伸出双臂,抱住他腰身,埋首在他胸膛。
当肖磊发现前方有人的时候,他立刻踩下刹车,就怕错过来不及,但幸好终究没撞上人,不然他就内疚了。都是他不好,不该在开车之时,分心想其他。
内疚与不安盘踞在他胸口,作为一个医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里,先看看人伤没伤。于是,他立刻解开安全带,跑至车前相拥的一男一女身后,焦急询问。
“先生小姐,你们有没伤到哪里?不然这样,我们到医院检查一下吧?”肖磊有些担忧地看向男子怀中的女子,只见她完全埋首在男子胸膛,他看不见她一丝容貌,但看起来吓得不轻。
她吓得全身在轻颤,若不是男子抱着,她恐怕连站都站不稳吧。他伸出手,想以示关心,但才抬起他就立刻放下。
这男子应该是与她极为亲密的人吧,不然她怎会不推开他呢,自己何须再插手。只是……为何看到这女子的背影,他感到无比熟悉呢,而且这忽然泛起的心痛是怎么回事?
更可怕的是,这身影跟他记忆里的身影好像,这……会是慕潆吗?他该开口叫这女子抬首让他看个仔细吗?
“……”只可惜,他根本说不出这样冒犯的话,毕竟人家男朋友还在,他实在不该……因此只能把话咽回肚子。
“不用担心,我们没事。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跟我闹脾气,跑出马路让你受惊吓了。对不起。”秦邵煊一边安抚怀中人,一边有礼地道。
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不该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是他一句话令她心不在焉才导致这样的结果。他瞥了眼他们身后,发现车子越来越多,他们了堵塞交通。
于是,他朝肖磊微微颔首,然后附在慕潆耳边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感觉到胸前的螓首动了动,得到答案后他立刻将人带上人行道。
“……”不知为何,肖磊看到他们离开,不自觉伸出手臂,张开双手似想抓住什么东西,但只有风从指缝穿过,他什么也没捞到。
耳边不停传来喇叭声,拉回他的思绪,他大大吁了一口气,转身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扬长而去。可是,刚才那抹身影一直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是自己太想念她了吗?以致于把每个身形差不多的女子都看成是慕潆,他是思念成疾了吧?真希望能尽快找出她,她才是治理自己的良药。
他相信她一定活得好好的,会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是这么相信着,即使所有人都不愿透露关于她的消息,但他不会放弃的。
秦邵煊把受到过度惊吓的慕潆拉到人行道上,在树荫下的石凳坐下,望着她苍白脸色,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另一只大掌覆在她揪紧衣角的手背上,可她泛凉的手令他蹙眉。
慕潆从一开始的惊魂未定,渐渐平复下来,但脑海里仍旧是车子疾驰冲向她,而他挺身护她在怀的情景,在眼前一遍又一遍重复。
他为何要舍身救自己,明知道车要撞上来,却拼命护住她,这叫她如何不感动?他三番四次相救,只会使她的心深陷,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
“为什么要这样?”她咬住下唇想了很多,最终仰起螓首问出声。她又一次欠他了,他在她心中又多占了一席之地,她该如何忘了他?
她的话使他皱眉,语气不满地道:“难道你有危险,我不该救吗?”啧,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换做别的女人,这时候不是该紧紧抱住他,说感谢他的相救,说要以身相许这样的话吗?
不过,如果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他没办法想象。就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才吸引他的注意,假如她跟别的女人一样,借机感激他,他会觉得她和那些女人没有不同。
“我不值得你舍身相救。”与他四目相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气势弱了,边说边撇开螓首。
刚才若不是车子及时刹车停下,他们俩会被撞飞,而他护住自己的举动,势必令他伤重。这点,她相信他比自己清楚,但他却为了自己冲出来,这……
“女人,这次,你就好好记住我说的话。”他伸出双掌,猛然抓住她双肩,郑重地要她记住他的话:“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那你又知不知道,如果刚才刹不住车,你会受伤的!”因我而伤。最后那句她没勇气说出口。
“你担心我是吗?还否认对我没感觉?”
“我……”她一时词穷,直觉告诉她,此刻必须逃。于是,她拂开他大掌,快速站了起来,并往后退了几步,急雨与他保持距离,更匆忙掩饰脸上不该有的表情。
“总之,你不该救我,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吧,秦先生。”这样对谁都好,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她拼命这样告诉自己。稍稍弯身点头表示谢意,她便迅速转身欲离开。
“不许走!”他立即跟着站起,听见她急于撇清一切干系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因此,她转身还未来得及迈出步伐,他就紧紧扣住她皓腕。
“你放开我。”她用力甩却甩不开他的手,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一根根手指,但他实在太有力了,她根本动不了他一根手指。
她非常无奈垂下双肩,不再用力去掰,因为她使劲一分,他的力气就加重两分,这样僵持下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你到底想怎样?”
“要怎么做才能证明我的真心,你才会相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