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碰触使慕潆全身再度紧绷,洁白贝齿咬住下唇,连抬头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她没准备好再次面对他。
如果说过段时间再碰见他,她会坦然一点吧,但现在仅隔了几个小时啊,她心情还没平复,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就这么出现了,还是以她相亲对象,这种身份。
她很想逃,逃得远远的,可是孟初兰还在餐厅内,而且能感受到投射到背部的目光。可相比之下,眼前这男人更可怕,好像全身都散发着怒意。
只要她稍稍移动手臂,他便会更加用力抓着,就这样拉扯了一会,他按住她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咬牙强忍的她,决定放弃挣扎,手慢慢放松,而他也没那么用力,只是他的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使她的脸不知不觉泛红。
秦邵煊一直细心留意她的表情,她的眼神不敢对上自己这点,他特别在意,不由得在心里想:难道她心虚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丝丝心痛划过胸口,他忽然呼吸不过来,感觉有双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他脖子,耻笑他是傻子的声音萦绕耳边,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被设计的一天。
太多女人想接近他了,为什么他会觉得慕潆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呢,她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她的手段比其他人要高,能将他引诱入局。
“你难道就没话要跟我说?”出口的这句话,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分明在给她机会撇清罪名。
但是,在定一个人的罪之前,他会给她足够的解释时间。忽然一个想法窜入脑海:是不是她说得通,他就会信?这想法令他一愣,他打算未审问就原谅她吗?
“说什么?”这其中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过去,况且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私事,重点是诉说的对象不可能是他。
她继续装傻,相亲对象是他已经够令她震惊了,现在还要解释她自己的事,他们又不熟,他没必要知道太多。
“我记得你姓慕,今天跟我相亲的人应该是姚家千金,你为什么会出现?”邵煊要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他不希望自己是被人利用的对象。
这件事他大可立刻打一通电话去叫人查,但他没有那样做,只因他希望听她亲口说,他在给她机会,她竟不懂珍惜,还故意装听不明白。
“我……”他问出的这个问题,令她更加想逃了。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你跟姚家什么关系?”见她依旧言辞吞吐,他不得不继续逼问。如果让他发现,她与姚家人联手骗他入局,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不想说,放手。”慕潆不懂,为什么他要逼她,知道这些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那些是她的伤口,她不会傻到把伤口剥开,接受他的践踏。她有她的自尊,有她的骄傲。
她一再躲避他的目光,促使他认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你不想说是不是证明,心虚了?”
“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做错了什么?”他根本不会懂,此时此刻他的话如同刀子,一刀一刀划在她心上。
她和妈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她们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和私生女,上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只会不断拿事情来考验她们。
错的明明是其他人,为什么报应却报在她们身上?置于桌上的手,渐渐紧握成拳,而且越来越用力,关节开始泛白,短指甲掐入掌心。眼眶发热发疼,一些液体欲夺眶而出。
“……”秦邵煊看着她,不喜欢自己难得开口询问的问题得不到答案。半眯黑眸细想之后,他放开她手腕,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突然放手,慕潆虽不解,但这不失为一个逃跑的机会。一边这么想一边松了一口气,暗中抬眸瞟了眼站起的他,把置于桌上的手抽回,悄悄挪动臀部,打算趁他不留意开溜。
可是,她这种念头才刚萌生,还未付诸行动,就被一具身体贴着,灼热的气息随之而来,喷洒在她脸上,淡淡古龙水味道萦绕身边。
他们所坐的位置桌子紧贴落地窗,两张长方形靠背沙发面对面,方便情侣交流,而且餐厅外是B市最大的中央广场。从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从面前经过。
但唯一的缺点是,要是这张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靠近落地窗里面的那个人,等于被外面坐着的人堵住去路。情形就像慕潆和秦邵煊如今这种情况。
邵煊察觉她的意图,迈开步伐绕过桌子,刻意坐到她这边的沙发,把想逃跑的她堵在落地窗和他之间。优雅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侧首盯着她。
“先生……”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她啊,害她心乱如麻,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这样她很被动耶。
他凝视她发红的脸,很满意自己给她带来影响,嘴角不自觉微掀,用慵懒且迷人的嗓音问道:“嗯?”
“先生,你够了!旁边不是很多位置么,干嘛老往我这边挤。”随着他的贴近,心跳不断加速,都快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了,感觉心脏会随时从说话的口中蹦出。
她低估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影响力,而且她的思想好像还嫌她不够慌乱,时不时窜出昨晚的画面,导致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他跟前两次遇见的他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她隐约感觉到,眼前的他虽然在笑,但并不是出于真正的快乐,反而是生气了……
“因为这样我们才能更‘了解彼此’。”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身子故意倾斜凑近她。
他的突然贴近差点令她心脏停止跳动,一偏首就看见他放大的俊容,越来越近,两具躯体快要贴上,他呼出的气息打在她脸上,惹得她肌肤火辣辣一片,直至他性感薄唇刷过脸颊,来到敏感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