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现在失去了依赖他的情绪。所以我要给他钱,而且是必须。
“如果你不收,我就走。”我掀开被子,表示着我的决心。
他立刻把钱塞进兜里,将我按回到床上。他的指尖触到我的肩膀时,冰凉的感觉通过皮肤穿透我的心脏。
很凉的手指,亦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们彼此沉默了一分钟后,他离开了我的房间。帮我关上门的一瞬间,他自嘲地对我笑着说:“也可以再多加些钱,算做保姆费。”
他的玩笑开得不错,只是此时此景,略显生硬。
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情境下会变换出各种不同的结果。以前他总要我给他开工资,说专职的保镖司机加保姆,月薪过万都不多。
每每如此,我都会拉他去饭店大吃一顿然后抹嘴让他结账,告诉他想占老娘的便宜下辈子也是梦想。
他捏着我的脸,说我是黄世仁。
而我抱着双臂摸着下巴,摇头道:“错,是包租婆。”
包租婆是租房子,我是租我自己。租给他娱乐玩耍拥抱接吻,吃他几顿充当租金已经很便宜了,他还想怎样?
过去的事爬进心里,有时会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只有一天的时间而已,却突然觉得过了好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伴随着这种压抑的情绪,我进入了梦乡。
梦里好像在游泳,我在水里游啊游啊却找不到岸。水浸泡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再不上岸我就成“泡芙”了。可我就是找不到岸,一波又一波的浪拍过来,我恍惚到难道我是在大海里?
海里有鲨鱼啊!
我被这个现实吓到,想赶快呼救,可是来不及了,似乎已经有一条大鲨鱼看中了我,蹭蹭地游过来对着我的小腿咔嚓就是一口,疼得我要死不活。
我“哼”了一声,疼地叫出了声。
睁开眼,我发现是个梦,可又不完全是梦,因为腿还是在疼,沙沙的疼,干涩的疼,破裂般的
疼。
仰起脖子,我看到元析竟然坐在床边,正用温水擦拭我的腿,旁边还放着各种药膏。
我吓了一跳,一下坐起来:“你干什么!”
我挑开窗帘看看外面,黑灯瞎火,深更半夜,我这睡午觉怎么睡到晚上了?
元析蹙眉道:“别乱动。”
我被他按住腿,丝毫动弹不得。
“你忘了,医生叮嘱的,两天换一次药。”
我都忘了医生还说过这话了。原来我刚才的痛感是换药时碰着了伤口。
“那你端一盆水干什么?”
他看了看我,淡淡说道:“有伤口不能洗澡,总不能脚也不洗吧?”
我缩回露在外面的脚丫子:“我可以自己洗!我昨天洗过了!”
他挑挑眉看向我:“昨天洗过,今天就不洗了?”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咬咬牙又辩解道:“我是不小心睡过去了,我自己会洗!”
看出我的抗拒,他垂下眼皮:“看你睡得香,没敢叫。我都给你洗好了,换药的时候是不是弄疼你了?下次我轻一些。”
我看他实在可怜,强硬的态度放软了一些。
“没……谢谢。”
他抬起头重新看着我,深邃的目光像要把我看透似的,看了半天说道:“你睡觉的样子,特别可爱。”
若是平时,我肯定会羞答答地扑过去。可是现在,我却只想缩回我的脚,与他保持距离。
见我没反应,他怏怏地端起水盆:“你接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