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铁鹰道:“你说的可是做过陕甘总督,被赐封为一等侯的杨遇春?”
“对,就是杨老爷子,他如今就在京城居住,我和月妹还一起见过他呢!”徐乙道。
古铁鹰显的十分激动道:“他可是能文能武,打仗的一把好手,我们俩一起在新疆征战过的,后来我来了蒙古,他去了陕甘,快有二十年没见了,等我病好了,一定去找这个老家伙下棋聊天!”
古月轻声提醒道:“爷爷你别激动,病还没好,别想这些事情了!”
徐乙与众人一一道别,临行之际,古善元赠予了他一副文房四宝,徐乙也不客气,就收下了。
离开达里诺尔湖,徐乙骑着阿飞很快就上了归绥到京城的官道,虽然渐渐远离了那辽阔的大草原,那山青水秀的达里诺尔湖,但是徐乙还是能感受到归绥春天的绚丽多彩。
徐乙刚奔驰了五十多公里,刚转过一个山脚,忽然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由身后传来,徐乙释放神识,发现身后有二十余人骑着马儿正朝自己疾驰而来,他微微一笑,双腿一夹,阿飞便心领神会狂奔起来,片刻就与追赶之人拉开了距离,但是很快后面就有四人紧紧跟随上来,看来所骑乃是非凡之马。
“嗖…嗖。”只听羽箭破空之声由身后传来,原来那四骑马上的人,眼看追不上徐乙,就准备射杀之。
有两支箭直奔徐乙的后心,其余两支却是射向了阿飞,“真是狠毒,连阿飞也不放过啊!”徐乙顿时怒上心头。
也多亏了徐乙功夫了得,只见他后仰躲开了射向自己的箭,又顺手捞起了射向阿飞的两支箭。
徐乙一勒缰绳,翻身下马,拍了拍阿飞,让它去一遍吃草。
片刻间,那四匹马就从后面围了上来,堵住了徐乙前行的道路。
徐乙已经决定要好好教训这帮人一翻,可脸上还是保持着谦和的笑容:“哟!几位兄弟,你们这是要给我送别吗?”
为首的光头凶神恶煞般吼道:“你是叫徐乙吧?”
“正是你爷爷我!”徐乙不屑道。
“张狂啊!小子,马上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恶狠狠地说道。
这时,后面那二十多人也来到了跟前,纷纷抽出了腰刀,徐乙打量了一下,加上前面的四人,总共是二十八人。
为首的光头冷笑道:“小子!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待会,你也别怪我们兄弟手段毒辣,要怪就怪你他妈在归绥惹了不该惹的人!”
“大哥和他啰嗦什么?赶快结果了他算了!”说完膀大腰圆的家伙和另外一名壮汉就冲了上来。
徐乙感觉好笑,也不搭话上前便踢出了两脚,率先冲上来的两个家伙已经被他踢得飞了出去,光头这帮人顿时都愣了,徐乙还真的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眨眼间二十多人全部被他放倒在地,每人的腿脚都没全活的了,一个个疼的在地上嗷嗷叫。
这时,肋骨断了好几节,腿骨也碎了的光头脸上露出了惶恐的表情,他接这票活的时候,对方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真没想到徐乙的战斗力竟如此的恐怖,看到徐乙一步步的逼近,光头在地上蠕动着,颤抖地道:“你。你想干什么?大爷饶命啊!”
徐乙充满鄙夷的看着他,抓起他的衣领,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虽然打得不重,可是侮辱的意思表达的很充分,徐乙叹了口气道:“你别害怕,我不杀你,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大爷饶命啊!有人给了我们一千两银子让我们干的,雇主的情况,我们真不知道啊!”光头哀求道。
“我是身负功名之人,按龙朔律例,我有权将你们就地正法,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徐乙两眼冒寒光,瞪着光头道。
“官爷,饶命!我真不知道雇主的名字啊!”光头磕头如小鸡啄米,他很清楚,自己说了不仅自己跑不了,还会连累家人。
“是不是姚楣铭让你们来的?”徐乙接着问道。
“啊?不是…我不认识谁是姚楣铭!大爷饶命啊!”光头听到姚楣铭的名字,眼神更加惊慌起来。
从光头的反应来看,徐乙已经知道这件事就是姚楣铭安排的。看来从光头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于是徐乙在光头的丹田穴猛踹了一脚,破了光头那仅有的丁点内力,这样就算光头伤愈,也不能再害人了。
徐乙从光头的坐骑上,搜出了那一千两银子,装入自己的包袱,随后他打了个唿哨,阿飞就来到了身边。
徐乙翻身上马,然后对光头道:“这一千两银子是给爷爷我压惊的,你们的医药费回去寻那姓姚的去要,还顺便告诉他,谁才是惹不起的人!”说完便绝尘而去。
第二天上午,徐乙就已经过了怀来县,进入了延庆地界,他打尖吃饭的地方叫龙庆峡,距离京城城区还有八十余公里。
徐乙见此处景色别致,便将阿飞寄于小店喂食,手持折扇,独自一人到龙庆峡深处散心,望湖山深处,但见竹木荫森,苍翠重叠,不雨而润,不烟而晕,山峰秀丽挺拔,徐乙心想:“此处‘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才一举头,已不觉目酣神醉。’不错!果然是令人目酣神醉!”
徐乙来京之后,倒也去过不少京城名景之处游玩,但今日到了这里,方才领略到这山容水意,花态柳情。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独秀峰,此处峰高五十余丈,峰高五十丈许,仰首望去,树生石上,枝叶光怪,石牙横竖错落,似断似坠,一片空青冥冥。峰上本无道路可行,徐乙一时兴起,施展轻功,瞬间就登上了峰顶。
俯瞰凤冠岛,但见万木参天,清幽欲绝,三面环水,一峰独处,徐乙心道:“那边景致更妙。”于是缓步往凤冠岛走去,走出八百多米,忽有两名身穿蓝布长袍的壮汉迎面走来,见到徐乙时不住打量,面露惊奇之色。
徐乙一看便知这两人功夫不弱,只是让他惊讶的是这两人身着的蓝袍都已发白,而且都有一两处的明显补丁。
正在这时,迎面又是两人走来,装束打扮和前面的两人一样,正在闲谈风景,听口音似是旗人。一路上山,遇见这般身穿蓝布长袍的武人共有三四十人,见到徐乙之时都感诧异。
徐乙也自纳罕,心下琢磨:“衣着如此朴素,可是阵仗又如此之大,难道是甚么江湖帮会、武林宗派在此聚会不成?”
转过一个弯,忽听山侧琴声朗朗,夹有长吟之声,随着细碎的山瀑声传过来。只听那弹琴之人吟道:“中天盛世鬯安宁,瑞麦嘉禾表岁成。驺虞白象出郊垧,共祝吾皇圣,嵩岳欣传万岁声。葱茏佳气满都城,万里皇图巩帝京。衣冠文物际时亨,海隅宁谧无边警。巷舞衢歌乐太平,喜今日,金瓯一统万年清。遍闾阎,*缦歌风弦诵兴。更郊原,野蚕成茧柘阴轻。一解时和岁稔调金鼎,凤扆花相映。青畴麦两歧,黄陇禾同颖。属车临,喜万岁,声遥应。属车临,喜万岁,声遥应。”
徐乙心想,这琴音平和雅致,曲词却是满篇歌颂皇恩,但词中“巷舞衢歌乐太平”这五字不错,倘若普天下都是歌舞升平,黎民百姓也就快活的很了。
徐乙循声缓步走了过去,看到山石上坐着一个缙绅打扮之人正在抚琴,年约六十余岁,旁边站着两个壮汉,还有一个枯瘦矮小的老者,这三人也都身穿蓝布长衫,与徐乙前面遇到之人的装扮如出一辙。
山石之上居然还煮着清茶,但见那抚琴的长者衣着虽然简朴,可形相清癯,气度高华,徐乙心中突然一凛,心道此人绝非凡人!
这时那老者和两个壮汉都已见到徐乙,立即凝神向他细望,正欲过来问话。那抚琴长者三指一划,琴声顿绝。徐乙拱手道:“适聆老伯雅奏,词曲皆属初闻,可是老伯所谱新曲吗?”
那长者笑道:“正是!这‘中天盛世’一曲是老夫近作。阁下既是知音,还望指教。”
徐乙道:“高明,高明!词中‘巷舞衢歌乐太平’一句尤佳。”
那长者面现喜色,道:“公子居然记得曲词,请过来坐坐。”
徐乙心想:“甚么‘驺虞白象出郊垧,共祝吾皇圣,嵩岳欣传万岁声’,都是在歌颂朝廷,与国家当下的真实境况,十分不合,显得此曲格调也就低得很。”但见此人谈吐不凡,高贵至极,心中不觉又生亲近之意,便走了过去,施礼坐下。
徐乙笑道:“小生闻琴声而来,恐打扰了老伯的雅兴啊!”
那长者呵呵大笑,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能在此相遇,说明你我有此缘分,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徐乙中得会元,已经名满京城,不愿告知他真实姓名,随口诌道:“小生姓卜,名国武。”不过五这个名字成了徐乙的别名了!
徐乙也问道:“请问老伯尊姓。”
那长者微一沉吟,说道:“老夫姓黄,名棣耳,是直隶人氏。听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
“小子乃豫省人氏,来京探亲访友,落魄游玩至此。”本来古月给他备了一套新袍,可是徐乙还是感觉那套缝补好的旧袍穿着合身舒服,所以此刻他身上的长袍确有两处补丁,说落魄倒也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