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乙自从融会贯通了《五元法箓》的术藏篇之后,对于这三魂七魄的概念那自然是极为熟悉的,只是没想到,玲儿的爹爹还真是,三魂皆失!我们说三魂一失,人便死去。可是,若是被人以邪法强行取走三魂,人便不会即刻死去,而是陷入昏厥,当然,最后,这些失了三魂的人,还是难逃一死。
难道玲儿的爹爹是被强行摄去了魂魄不成?想到此处,徐乙也十分的震惊,又向玲儿问道:“你爹爹去世之后,你可曾梦见过他?”
玲儿眼睛一红说道:“没有,我明明很想爹爹的,可是在梦里一直都没梦到他!”
玲儿的回答就更证实了徐乙的猜测,看来玲儿的爹爹是被强行摄去了魂魄,并被禁锢住了。
因为正常的人死后,都会产生一些意念,这种意念能和血脉有关系的人,产生共鸣,也就是人们说的做梦,意念越强,人们感觉做的梦就更真实。
到底是谁如此恶毒,拘禁了玲儿爹爹的三魂呢?徐乙不禁发愁了,这人海茫茫,若是那施邪法之人刻意躲起来,自己岂不是大海捞针一般,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徐乙不禁皱起眉头问道:“玲儿,你刚才说,是你爹爹染了风寒,看完病才患了失魂症,对吧?”
“是的,就是去圣手堂看了病的第二天!”玲儿很确定的回答道。
徐乙在心里默念了两边圣手堂,心想,看来玲儿爹爹的失魂症,与这家医馆必有关联。
亥时初,徐乙四人已经坐上马车在回去的路上了,胖子醉眼朦胧的说道:“大哥,你知道吗?眼镜让陪他的女孩,跳了一晚上的舞,走的时候,那女孩都快累趴下了!”
“你能耐是吧,你不是可劲的灌人家女孩喝酒吗?把人灌醉了,肩膀也不敢借给别人靠靠!”眼镜白了一眼胖子道。
听到两人的谈话,徐乙和苗超笑的快肚子疼了。
苗超乐完之后,说道:“我和红红进里屋之后,你们俩就干的是这些啊?”
胖子睁开醉眼,很郑重的对苗超说道:“超哥,咱以后办事,声音能小点吗?影响很恶劣哦!”
“停,打住兄弟,我看今晚数徐兄玩的最爽了,去二楼那么久,真厉害!”苗超赶紧转移话题道。
“我只是去喝茶听曲了!”徐乙如实回答道。
“嘿,谁信啊!”苗超、眼镜、胖子三人异口同声道,说完四人都哈哈大笑。
什刹海位于京城中轴线的西北部,东起地安门外大街北侧;南自地安门西大街向西至龙头井向西北接柳荫街、羊房胡同、新街口东街到新街口北大街,西自新街口北大街向北到新街口豁口;北自新街口豁口向东到德胜门,由德胜门沿鼓楼西大街到钟、鼓楼。包括前海、后海和西海三个水域及临近地区,与“前三海”相呼应,俗称“后三海”。什刹海也写作“十刹海”,四周原有十座佛寺,故有此称。
内阁侍读郑仁军的府邸就在什刹海,二月十七日上午十时许,苗超接着徐乙三人,一起来到了郑府。
给徐乙四人开门的是阿九,在鹿鸣宴上徐乙几人都见过阿九,知道他是郑仁军的贴身仆人。
徐乙上前说道:“阿九兄,我等前来拜会恩师,烦请通禀!”说完,徐乙递给阿九一锭十两的银子。
“哎,四位公子快请进,但是这银子,我可不能收啊!让老爷知道了,我会挨训的!”阿九边说,边引着四人进门。
徐乙拉着阿九的手,直接将银子塞到他的手里说道:“以后我们几个,还少不了麻烦阿九兄的,你就别客气了,而且我们也不会和师座说啊!”眼镜和胖子也是连连点头。
看到阿九收了银子,苗超赶紧上前也塞了一锭银子,阿九一看居然是五十两,满脸笑容道:“苗典簿,您太客气了,上次不是不让您进门,是我家老爷真不在。”
“阿九兄,这些我都明白,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啊!”苗超笑着说道。
说话间,四人已来到了郑府的大厅,阿九说道:“四位公子请坐,我去书房请老爷。”说完就指使正在厅堂打扫的丫鬟去泡茶,然后就进了后院。
不多时,郑仁军便从内堂出来,徐乙四人连忙上前行礼。
“你们来了,坐吧!”郑仁军主位落座,微笑着对四人说道。
徐乙四人并没有落座,上前一步,拱手道:“师座有礼了,这是我等一片心意,敬请笑纳!”说完徐乙、胖子、眼镜三人分别递了上了一个信封,上书“秦关一座”。
苗超也面脸笑容道:“郑叔叔,我代家父向您问好!”说完也递了一个信封,徐乙离的比较近,只见上书“孟津一渡”。
在清朝时候送礼,都要用一个漂亮的信封,里面装上银票。信封上不直接写礼金数目,而是要变着法儿的拐弯兜圈子把数目暗示出来,技术含量就体现这里,最常见的是写“梅花诗八韵”,意味着内有银票八两。
若写“《四十贤人传》一部”,当然就是四十两。还有一种写法是“强仕”,语出《礼记》:“四十强而仕”,弄得像谜语一样,显然这更高明一些,因此更大的数目都用这种写法。
“大衍”,五十两,语出《周易》:“大衍之数五十”。
“耳顺”:六十两,《论语》:“六十而耳顺”。
“百寿图”一轴、两轴、三轴。当然就是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
“双柏图一座”,二百两。
“秦关一座”,一百二十两,寓意“函谷关高一百二十丈”。
“毛诗一部”,三百两,因为《诗经》的权威注本出自汉代毛亨,而《诗经》有三百零五首诗。
超过三百两的,就属于非常之赠了,据说如果座师是军机而学生已位至督抚的,要送“孟津一渡”,含义:八百诸侯渡孟津伐纣。
信封上写“谜语”这个送礼模式是固定的,但是谜语本身并不固定,而是送礼者自出机杼,各炫其技,万一收礼者猜谜水平不高,就会闹出笑话。
在乾隆皇帝年间,有一位权势熏天,执掌兵权的大人物叫钮祜禄。谭晓。此人爱好京剧,而且是个一等一的票友,据说擅长猴戏,能饰演孙悟空,于诗书上却“未尝讲求”。
一次,有客造访,晤谈之后,给其桌上留下纸袋一个,上写“千佛名经一部”,里面看上去厚厚的一大摞。钮祜禄。谭晓没有打开看,也没收起来,及至别的客人来访,竟把那个纸袋拿起来招摇,说:“今天有人送我佛经一部”,然后打开一看,蓦然发现里面并无佛经,而是银票一千两!传为一时笑柄。
今天徐乙三人每人送的就是一百二十两银票,这苗超可送的是八百两。
郑仁军一看四人的信封,稍皱了一下眉头,一脸严肃道:“这苗超马上就要去光禄寺任职了,还好说,徐乙你们三个,还是士子,离外任放官尚早,就别学送礼这一套了!把礼物收回去吧!”
眼镜见郑仁军推辞,就立即说道:“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重于父母多矣。请师座收下我们这份心意!”徐乙和胖子也连连附和。
郑仁军满脸笑容地点了点头,阿九一看老爷点头了,连忙把四个信封收了起来。
郑仁军端起刚沏好的毛尖,轻轻嗅了一下其中的味道,抿了一口茶之后,对已经落座的苗超说道:“回头,我给光禄寺卿王大人再说一声,你后天就去报到吧。”
苗超连忙起身,拱手道:“多谢郑叔叔,您的恩德,我会谨记于心!”
“现在办事很难,这王大人为人耿直、教条,你父亲倒是消息灵通,知道我和他是同年,要不,你这次很难进光禄寺,名次在您前面的世家子弟可不在少数。”
当时正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嗣,朝廷都会给予照顾,可以不用参加科举,只须进行简单的测试,就可以做官,但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所以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苗超自然明白其中的曲曲弯弯,对郑仁军的感激之情真是溢于言表。
“初次进京,你们三个还适应吧?”郑仁军转过头来,和蔼地向徐乙三人问道。
“能适应,但是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生活节奏比我们的家乡要快!”徐乙回到道。
郑仁军微微一笑说道:“这次我去你们豫省,也是深有体会,还是外放官员比较舒适,压力小,发挥空间多。”
徐乙四人一听,感觉郑仁军竟有外放做官的想法。难道天天伺候在皇帝身边,还不舒服吗?
郑仁军喝了一口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此次会试全国有三百名举人参加,会试的总裁是惠亲王,我和直隶乡试主考康海潮、两江乡试主考秦建忠、巴蜀乡试主考曾国藩四人担任副总裁。
我相信徐乙你进士及第,问题不大,但是要想问鼎三甲,你还要努力啊,听说川省乡试解元郝世国、两江解元李鸿章、鲁省解元刘兆庆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