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乙坐的距离侯廉有些远,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个什么样的手链,不过看在场的这几个人,他在心中估摸着,论起鉴赏水平来,也就是侯廉和自己水平相当,但是当看到侯廉掏出放大镜之后,徐乙心里倒是有些发虚了,随身带着这玩意儿,什么叫专业?这就是专业!
不过徐乙并不知道,侯廉这放大镜却是为了去首饰行下属门店巡视时,装饰门面所用的,听着工艺匠师的马屁声,特别是那些有点姿色的女工艺师的马屁声,让他可是很受用的。
侯廉此时心中却是有些踌躇不定,按照自己在书本上所看到的理论知识和观察所得,这个手链材质的特征完全和玛瑙相符合,更何况面前这个杨林也是有身份的人,不会收藏个不值钱的假货吧,并且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会挑选这个手链来鉴定,专门买个假的带来,想到这里,侯廉抬头看了一眼杨林,却发现杨林也正盯着自己,眼中似乎还带有一抹笑意。
侯廉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将放大镜放回口袋之后,说道:“杨老板这个手链是纯正玛瑙打磨制成的,纹理斜横精细,并且有一些自然形成的瑕疵,整体光泽艳丽、温润可人、晶莹剔透,用料属于上品玛瑙,贴身佩戴还能促进血脉畅通,价值应该在三百两到五百两之间。”
要说侯廉的口才还真是不错,不单对这串玛瑙手链进行了鉴定,还把佩戴的好处都说了出来,旁边几人都感觉到侯掌柜的确是有些水平的,胖子和眼镜更是听的云里雾里的,直到最后侯廉说出价格来,他俩才知道侯廉鉴定这个手链为真品。
“嘿,看样子大哥是要输了,就是不知道在三笑楼吃完饭,这免单牌子能不能用。”胖子和眼镜对自己大哥可是没信心了,俩人挑了挑眉毛对视了一眼。
侯廉鉴定完毕之后,就把手链还了回去,杨林接过手链笑了一下,正要说话的时候,昌万泉先开口了,“杨老板,这东西是你的,先不要说出真假,等大家都鉴定完一个物件之后,咱们再一起评定。”李、赵两位掌柜也点头赞同。
杨林微笑着也点了点头,在侯廉看来,杨林的笑容应该是对自己刚才那番话的肯定,心中愈发得意了起来,眼睛不由向坐在对面的古月看去,却发现,古月从杨林手里要过那串手链,也在仔细打量着,应该是被自己刚才的描述打动了,于是开口说道:“古小姐要是对这一类的珠宝首饰感兴趣的话,有时间来我们侯氏首饰行,我倒是可以帮您介绍一下。”
古月闻言抬起头来,放下了手链,看了侯廉一眼,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谢谢侯掌柜的好意,相信以侯掌柜的鉴赏水平,贵首饰行一定会财源滚滚,兴旺发达。”
古月平时都是冷若冰霜,但是这一笑起来,整个房间中的男人无不有一种春回大地,阳光明媚的感觉,古月所展露出来的风情,让正对着她的侯廉更是情思起伏,不能自持了。
“好了,下面就轮到徐公子了。”李掌柜并没有受到古月的影响,出言将此次鉴宝活动进行了下去。
徐乙闻言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李掌柜跟前,其实在侯廉鉴定那个手链的时候,他就开始打量起方桌上的物品来,李掌柜面前是一件木雕材质的“滴水观音”,徐乙释放神识发现这物件没有一丝的灵气,他已是了然于胸。
看到徐乙走过来,李掌柜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以方便徐乙鉴定,坐在李掌柜身边的侯廉,也夸张的把座下的椅子向旁边挪了挪,一脸玩味的看着徐乙,在他眼中,徐乙居然得罪了古小姐,自己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给徐乙个难看,给古小姐出气。
徐乙没有在意侯廉的目光,拿起“滴水观音”道:“这个木雕观音像刻工精细,包浆厚实,像是个老物。”。
“当然啦,这佛像从雕工到包浆,肯定是真品无疑啦,不用拿在手里,我都能看出来。”
徐乙话音未落,就被旁边的侯廉出言打断了,侯廉也一直在观察这个木雕,心中也是认定这是个真品,听到徐乙的话后,不由出言嘲讽徐乙运气好,捡了个便宜。
淡淡的看了一眼侯廉,徐乙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不过,我个人觉得,这东西是后来做旧的,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这物件是个赝品。”
此话一出,除了吕掌柜不动声色之外,众人都是吃了一惊,侯廉更是面色通红,看向李掌柜,希望他能出言驳斥。
出乎众人的意料,李掌柜面无表情并未多说什么。
昌万泉却趁机道:“徐公子,你再看看我这个鼻烟壶吧!”
昌万泉面前的物件是一个鼻烟壶,很是小巧精致,只有七八公分大小,要是藏在手心里,不注意看都很难发觉。
说到鼻烟壶,那就要先说鼻烟,吸鼻烟的习俗,源自烟草发明者印第安人。查尔达斯人大约在十四世纪选用上好的烟叶、掺入薄荷、冰片等药材碾成粉,密封入窖陈化,经数年而生产商业化的鼻烟。
龙朔人吸闻鼻烟始于明代,鼻烟壶也就在那个时期诞生了。曾有人评论龙朔明代制作的鼻烟壶:“小小的鼻烟壶,集历代文化艺术精华于一炉,没有一项龙朔艺术工艺中能集这么多工艺变化于一身”。
关于鼻烟壶内画的形成有一段有趣的传说,明朝万历末年,一位地方上的小官吏进京办事,他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希望以正常途径得到办理。由于朝廷官员办事效率低,也没有进行贿赂,尽管等了很长时间,但他的事仍一拖再拖。地方小官吏钱粮耗尽,无奈的寄宿在京城的一所寺庙里,他嗜好鼻烟成癖,当玻璃鼻烟壶中的鼻烟用尽时,他便用烟签去掏挖壶壁上粘有的鼻烟,在内壁上形成许多的划痕,这个鼻烟壶让一个有心机和尚看见,这和尚通过实验,用竹签烤弯削出尖头,蘸上墨在透明的鼻烟壶的内壁上画上图画,这种奇特的画就诞生了。
民间传说给内画壶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而精美的内画也让许多人对鼻烟壶爱不释手,其实内画壶是匠师们用铁砂、金刚砂在烟壶内来回晃荡、磨擦,使的其内壁呈乳白色的磨砂状,细腻而不滑,质地甚至和宣纸接近了,于是就可以随意作画了,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神秘。
徐乙手中的这个鼻烟壶,是一个缩小的花瓶状,椭圆形,顶口和底只有小指头大,而壶身却有半个手心宽,这个鼻烟壶是一件珐琅器,上面画着两个头戴礼帽,手持文明杖的西外国人物,整个画面色彩艳丽,造型*真,没有一丝岁月留痕,他当下释放神识看去,顿时感觉到灵气和自己神识融合,突然想起昨天从蟋蟀罐里吸收到的灵气,和在这个鼻烟壶中吸收的灵气相比,相差无几,心想:这个鼻烟壶应该是明代的物件。
眼镜看徐乙有些发愣,推了下徐乙小声道:“大哥。”眼镜的声音在徐乙耳边响起,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抬起头来,却发现坐在身旁的那个侯廉正拿着自己刚才所看的鼻烟壶侃侃而谈呢。
“如果这是几百年的物件,色彩上绝对不会如此艳丽,所以我觉得,这东西应该是一个当下的工艺品,不过这也就是我个人所见,大家还是听听徐公子的意见吧,看徐公子刚才若有所思的样子,肯定对这个鼻烟壶有不同的见解。”
这是徐乙清醒过来之后听到侯廉所说的话,他抬起头来之后,看到的也是侯廉那洋洋得意的摸样,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烦躁,恨不得在那张小白脸上,狠狠的打上一拳,自己又没招惹他,干吗总是拿自己说事,厌恶之心一起,徐乙说话也就不好听了。
“侯掌柜真是博学多才啊,不但在珠宝首饰上深有研究,居然连木雕,鼻烟壶这等杂项也是造诣颇深,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鼻烟壶是真的,年代应该是在万历年间的,呵呵,您不用急,到底是我在胡说八道,还是侯掌柜您信口开河,等一会就见分晓了。”
徐乙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侯廉又想打断自己的话,这次却没有给他机会,一口气将话说完之后,指着赵掌柜面前的一块玉佩说道:“这个物价我看不出来,就不献丑了,下面还是杨大哥来吧。”
徐乙此刻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对现场物件灵气的吸收上面了,后面的进程就有些波澜不惊了,李掌柜和赵掌柜各自出手挑了一个物件鉴定了,看两人的表情,对于自己的鉴赏水平还是有一定自信的,而昌万泉也随手挑拣了赵掌柜面前的一个古玉扳指点评了几句。随后昌万泉、李掌柜和赵掌柜让杨林找来了几副手套开始鉴定起了杨林面前的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