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长贵把大旗招展,驼队的汉子们紧握弯刀,严阵以待。
近了,近了,两支队伍终于狠狠地撞在一起,刀光,刀光,除了刀光就是血影,血影!
驼队的汉子们虽然勇悍,无奈对方人数太多,攻势一波强上一波,尽管荆长贵的大旗猎猎,收获了好多马上的脑袋,但是驼队的人员也是骤减。
荆长贵勃然大怒,挥动大旗,大喊,“萧家的儿郎们,跟我冲啊!”大步流星杀入马队中间。
马队中的号角声开始由激越一变而为凄厉,马上乘者受到刺激越发兴奋,嗬嗬怪叫着向驼队发起又一轮更猛烈的攻势。而驼队的汉子们听到那号角声却明显有点神不守舍。
荆长贵知道这是一种类似天籁魔音的邪门功夫,这支马队一定是平时训练时刺激惯了,才能不受影响,而且还能引起异样的兴奋,他知道只有把这个吹号角的人干掉才能解除魔音的干扰,所以他不顾一切地甩开大步冲入马队之中,马上的乘者在他的盘龙大旗挥扫下,犹如落叶随风,纷纷辟易。
在荆长贵冲过第三波马队的攻击之后,他已经看到了一个青衫少年正在吹动号角,少年似乎也看到了正在冲过来的荆长贵,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种漠然的神色。
荆长贵挥动大旗,又打飞十几名乘者,他腾出手来,从腰际拔出弯刀,狠狠地掷向少年。
少年冷冷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弯刀,直到弯刀飞到了他的面门,他也没有动一下。
不错,就在弯刀飞到少年面门的一霎那,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一只比雪还要白的手,一只比闪电还要快的手,那只手轻轻一伸,便把弯刀绰在手中,慢慢地放到他嘴边吹了口气,“嗯,不错,不错,是把好刀,可惜,所谓的拚命三郎,拚了几十年的命,发出的刀还是这般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道。”
荆长贵大吃一惊,这个人白衣胜雪,脸上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波流动,柔媚无比,竟然比最美丽的女子还要让人销魂,难道他竟是千年人妖胡媚公子。这个人号称天下第一大魔头,不过传说他已经在二十年前死在唐门掌门唐啸天和柳门掌门柳飞龙的合击之下,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荆长贵大喝一声,“纵然你是千年人妖,我荆爷爷又何惧于你。”
白衣人淡淡一笑,“量你这无名小辈,哪里要我老爹亲自出手,就让我这籍籍无名的胡心来送你一程吧,”
“什么?你是那妖物的孽种!”荆长贵轰然大笑,“那个死人妖居然也能生出后代来,真是天下奇谭,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定是他随便在什么妓院捡了个小杂种,带出来显摆。”
“你,你胡说,我老爹的修为傲视古今,他什么事情办不到,别说生我一个,就是把你变成他的儿子也是轻而易举。”胡心虽然气极,但他涵养极深,不动声色地反而损了荆长贵一句。
荆长贵狠狠呸了一口,“呸,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相信你是那死人妖和妓女杂交的小人妖啦,难怪你天生一副人妖样,今天遇到你荆爷爷,就送你去见你那死妖老爹吧。”他明知对方实力一定不俗,还是义无反顾地挥起大旗向胡心扫去,旗风冽冽,声势惊人。
胡心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他惨白的手轻轻一扬,弯刀便慢悠悠飞向荆长贵。
弯刀轻飘飘的向前滑进,甚至于连一点破空的声音也没有,就像是落叶在秋风中漫舞,更像是鱼游水中,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殊来。
荆长贵冷笑一声,“没吃饭的东西,就凭这一手也想伤你荆爷爷。”他用旗杆一拔,满以为一定可以把弯刀震飞到半空,岂料弯刀轻飘飘地在旗杆上一碰,随即的溜溜地飞旋几圈,突然疯狂地反转过来,疾逾流星,直刺荆长贵面门,荆长贵不虞及此,仓猝中向左跨出一步,可是弯刀却如影随形,顺着他的肩胛深深地插入,直没至柄。
原来胡心所用的手法极是怪异,若是荆长贵直接躲闪,弯刀便会反圈回来,刺向他的后背,当然,那样的力道自然要弱得多,偏偏他那一拔出尽了全力,弯刀借着他的一拨之势,就像是他全力向自己刺了一刀,胡心用力的巧妙之处正在这里,刀头着力比刀柄稍大,刀身一旦受力不匀,方向必然偏转,只是这一手用的极其巧妙,让人防不胜防,即使是上位武者,也未必能够避开,何况荆长贵虽具神力,却难免机变不足,终于还是中了对方的暗算。
荆长贵一咬牙,把弯刀拔出,随手一掷,“日娘贼,跟你那死鬼人妖老子一样,太邪门,留你在世上,也是害人,老子今天就和你拚了。”但他受伤之后,大旗在手中已经重逾千钧。他使劲把大旗插入土中,双目圆睁,如欲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