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我打量着这个来救我的人。他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身材匀称,但看上去却很瘦弱。他的身上穿着一身丝质的白风衣,衣服在星辰的陪衬下居然显得那么飘逸。当看到他的头发,我大吃了一惊,他的头发,居然也是白色的,难道他也是纯虚子?他的剑,绽放出的那种暗红色的光芒,不知道有多么可怕。
“又送上来了一个嘛,看来今天是天都在帮本大爷我了。”那妖物笑着说道。
“闭嘴,我不想闻这么恶心的味道!”他回答道,语气很干脆。
那妖物大笑,又张开了那张贯穿整个脸颊的大嘴,溢出一大股恶心的味道。这时,我感觉到那个人眼前飘着一缕红色的光晕,然后他将剑一转,顺势一刺,便刺穿了那妖物的上半身然后一股血腥味极重的血喷流如注。那妖物疼的怪叫,身下的腿不停地挥舞着。那人往后一退,然后躬下身子,轻轻地喊了一声“太白先生”然后剑上的红色光芒便更加光彩夺目,而他眼里的光晕似乎飘的更长。可怕的杀气在他身上氤氲着。
他抡起剑,一瞬间就闪到了那妖物身后,然后,他掏出一块手绢,将他剑上的污血擦净,然后把手绢潇洒地扔到了地上,手绢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荷花纹。
那妖物,一瞬间内身体就断做了七八段,血喷了一地。
而他,收起剑并缓缓向我走来,还说着:“为什么连这只青冥妖都不会听从我所说的。”
这时我才看见,他的脸上戴着一个有着许多切面的白色面具,面具的眼睛处向内看到的眼睛是这样的血红色的。这样的他,不知道在这张面具下隐藏了多少神奇的力量,凭刚刚那一下,也许就算是师傅或者云雨大师对抗起来也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吧。
我当时正倒在地上,一系列的事情如此急促的轰向我之后,我到现在甚至之后很久可能都无法将心情平静下来。
“她已经走了,请务必节哀。”这句话说得这么温柔。我一看,他竟蹲下来,并缓缓地对我说了之前的话。
我听着这些,心里莫名的回荡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脸上感觉烫烫的。我看着他,他面具后的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竟也有了些许的温柔。
“姑娘,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嗯”我轻轻地答应了他,并告诉了他我家的地址。
然后我起身要走,可是谁知刚才摔倒时竟扭到了脚,而且真的站不起来了。他看了看我。然后对我说道:“那我背你吧。”
那一瞬间的感觉,似乎真的难以形容,无数的情绪向流水一样在我心里激荡。良久,我才对他挤出了一个笑容,又轻轻地点了点头,大概这时是红着脸的吧。
他缓缓地将我抱起,然后又轻轻地把我放到他的背上,他的白风衣质感真的很不错,柔柔滑滑的,上面的金色的缎带装饰的也非常精致呢。他背着我,走着。忽然,我感到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然后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三把剑,别在他的腰间。三把都是宋剑,都有着精美的剑鞘,他刚刚拿出的一把可以轻松的切开这种青冥妖厚重的装甲,也许另外的两把也绝非等闲。
“对了,你是谁呢?又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样问他,似乎现在这样问也略略晚了一些。
“我叫岳无欢,因为在附近寻找害人的妖物所以遇到了你,你呢,姑娘?”他用一种端庄的声音对我说着。
“我叫江雨兰,话说你的名字怎么那么奇怪?我调皮地问道。本以为他会就此和我开个玩笑之类的,没想到他却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然后一条红色的光晕又从他的眼睛里逼出。我顿时吓了一跳,几乎要叫出来,但只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姑娘,我失态了。”他缓缓地向我道歉,然后又继续走着。
我感觉在他这样的名字背后似乎有着什么可悲的过去,竟开始有些同情他,然后对他说:“我才觉得对不起……”
他轻轻笑了两声说着:“刚刚是因此想到了一些不该想到的过去的事。”
“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现在都已经不是从前了,不开心的就忘掉吧。跟我在一起可不许这样伤心!这样吧,看你一身的白衣,我就叫你小白好了!从此做开心的小白吧!”我对他说着,还带了一个深深的笑脸。
“你这小丫头啊……”他轻轻地说着,语气里渐渐地融进了一些欢快。
之后,他背着我,回到那个小区,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而这天天上的星星似乎非常耀眼。
跟他胡乱的谈天说地,真的很开心,等我一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家门口。他放我下来,我打开了门。他看着却似乎吃了一惊。
“这里居然那么乱……”
“没办法了,刚才赵婶被那啥妖怪附体,把这些弄成这样了。不好意思哈……”我一脸尴尬地看着他。
他听我说完后,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念着晏几道的句子“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之后,只见他指尖一点红色的光晕闪起,地上随即出现了一个同样颜色的法阵,随即凌乱的屋子竟渐渐地一点一点自己变得整洁起来。地上横七竖八的物件一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居然恢复到了事发之前的模样。
我一脸惊异的看着他,而他只回以一笑。这时,一声响亮的雷鸣打破了好容易得来的宁静,瓢泼的大雨应声倾覆下来。他没有在意那些,只是看看我。
面具后他的眼神,真是复杂呢。
“江雨兰啊,之后你可得小心了。觊觎你的灵力的妖物很多,所以请务必时刻准备好。”之后,他又从三把剑中拿出了一把翠绿色剑鞘上有着散碎的红点纹的剑对着我。
“这把剑叫踏莎行,你留着吧,兴许之后的某一天,可以保护你。”
“可是,小白,我怎么好意思拿你的东西呢?今天你救了我,照理应当是我送你一些什么才好的……”
“不需要多说了,总之你拿着就行了。”说完,他竟然转身要走。
我看了看窗外,天啊,雨这么大,他出去一定会被淋湿的。于是我问他“这么大的雨,你还是先别走了,如果实在要走,好歹也等雨小一些吧。”
“不用了,我得走了。”
我本来想留住他,至少再多和他聊聊,可是他竟然执意要走。
“那你之后还会再来这里吗?”
“也许不会”他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消失在我的目光所能企及的地方,然后走进了无边的风雨,又在风雨中,消失在了我从窗户里可以看见他的视角。
他的背影,果然是来去如风。
在那之后,我来到定虹观,把这些告诉了师父。师父一边听着,一边将那把叫做踏莎行的剑拔出,剑锋一亮,师父的眼睛也一亮。
“原来是你呀!教授……”
“师父,您说的教授是……”
“之后你会知道的。”
从那以后,师父给赵婶那边送去了抚恤金,那边的事也渐渐平息了。但从那以后,也没有人再敢来给我当保姆了,又考虑到我已经足够大了,足够照顾自己了,于是便没有再找新的保姆,我也开始了独居的生活。而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师父又给了我几张大罗龙神符,而之后我也就再也没有遇到类似的事件。
没想到真的,一下子居然又想到了这么远。而师父又叫了我几声才把我从回忆中叫醒。看来我爱这种不分场合的回忆或是想象,是已经没救了的。
因为今天已经是星期天了,明天我又得去上课,所以,我没有与师父师兄更多的闲坐,就又乘坐公共交通回到了市里。
明天呐,又要去学校见我的逗比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