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人流量很大。
陆乔昔只好随着人潮而移动。
突然她衣服后摆被什么给拉住了,使她无法前进。
陆乔昔诧异地转过头来,居然是陆可可。
她们四目相对后,她分明看见陆可可眼里蓄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以前在家里,只要她犯了错,爸妈看见她这样惹人怜爱,便不忍心再责备她了。
虽然陆乔昔承认是有点嫉妒她,嫉妒她可以撒娇耍赖,可以得到爸妈的宠爱,甚至把属于她的那份宠爱也一并拿走了。
可是如今见她这般无助,心里还是有些动容:“你怎么在这儿?”
陆可可手里还提着行李,着实让陆乔昔摸不着头脑。难道她是在闹离家出走?
她蠕动了嘴唇道:“姐,我跟爸妈闹翻了,你可以收留我吗?我绝对不会让你操心的,你上班回来我会给你把饭准备好,可以帮你洗衣服,可以…”
陆乔昔打断她的话,道:“好了,我知道了。具体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先回家再说。”
她惊慌道:“回…回爸妈家吗?”
陆乔昔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回我家,走吧。”
看来是要放张暄鸽子了。
陆乔昔给他发了条短信向他道歉,他也没说什么,让她有事就找他。
回到家后,给她把书房腾出来让她住,陆可可心存感激道:“姐,谢谢你能收留我。”
“说吧,为什么离家出走?我可是冒着被爸妈记恨的危险来帮你的。”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陆可可喜欢上了一个流浪歌手,他们彼此心生爱慕,不料被爸妈发现了恋情,自然是让她与那个流浪歌手断绝往来。
他们以为一向乖巧听话的陆可可不会忤逆他们得决定。可是陆可可却出人意料地为此跟父母大吵了一架。
流浪歌手为了不耽误她得学业,便又不知流浪到哪里去了,她再也找不到他,打他电话也打不通,没了他的所有联系。
陆乔昔忽然有些触景生情。居然有了想奋不顾身去帮她的冲动了。
陆可可吸了吸鼻子道:“姐,我现在很想很想找到他,很想跟他在一起。哪怕我们没有以后,至少现在能在一起,我也觉得值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女孩的爱情。
陆乔昔忽然就想到了裴祁。那个在梦里折磨了她六年多的人,让她思念到发狂的人,如今躲在哪个她看不见的角落是否幸福的活着?
她又想起那个眼里盛满星星似的裴祁逆着阳光对她说:“陆乔昔我喜欢你。”
从六年多前的时光的声音一直重新带回到她的耳边,她能清晰地听见,可是却再也来不及对那个少年说,我也喜欢你了。
窗外,残阳如血。陆可可哭得泣不成声。那哭声一直撞击着她的心,陆乔昔开口道:“放心吧。我会帮你联系到他的。”
陆乔昔问了那个流浪歌手的手机号,打了很多次才打通。
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瞒着陆可可这件事向主编请了几天假,连夜飞往上海。
当张暄问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时,她说,她要去做一件勇敢的事情。
自己当年就是因为不够勇敢才会错过裴祁,她一定不能让悲剧重新上演在妹妹身上。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如愿见到了流浪歌手本人,他穿着满是皱折且洗得白的不能再白的衬衣,顷长的身子与衬衣完美的贴合在一起,手里拿着一把吉他,样子有些英俊,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些非主流邋遢的流浪歌手一样。
他很绅士风范地与她握手,他骨节分明,手指有很厚的茧,想必,玩吉他的人,都是这样的吧。
流浪歌手本名叫徐梵。陆乔昔问他是怎么和她妹妹从相知相识再到相爱的。
而他只是邀请她到广场上,初华灯上,陆乔昔蹲在一旁,徐梵用灵动的手指拨动着G旋,他用富有磁性干净的声音轻轻吟唱着。
霎时间,所有灯光都失去了色彩。
陆乔昔忽然就能明白陆可可为什么对这个男子如此死心塌地了。
他有一种魔力,足够吸引人。
陆乔昔试图说服他跟她回去好好跟陆可可在一起。
可是他凝视着手里的这把吉他许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才开口说:“我不能给她很好的生活,而且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她今后跟着我只会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就算再甜蜜的爱情也终究熬不过生活的艰辛。也许她以后还会怪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吧。那样争吵的画面是我再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