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发现的秘密使两人关系僵化。因为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待彼此。
现在想来,白雨以前一直把裴祈推给乔昔,对乔昔而言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她感觉自己太差劲了。
当白雨得知白爸在没有征求她的意见时就已经将婚期订在近期,她脑子里一团乱直奔去找裴祈。
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们在一起一定会有办法阻止这场婚礼的。
可是裴祈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和乔昔在一起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妈跟你爸的事不是吗?那当时明明来得及的你为什么不去阻止?!现在跑来问我怎么办?白雨,就这么吧,我跟乔昔在一起,而我跟你当兄妹岂不是很好吗?”
是啊,当时她为什么不阻止?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本身就与他无缘吗?
她狠狠地擦掉眼泪,眼神淡漠道:“好吧,我知道了。”
如果啊,从那个开始的眼神自己没有陷进去的话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了。
可是怎么办,嘴上逞强说出伤害他的话,心里对他是怎样的感觉是一清二楚的。
世上有两件事是隐藏不住的,贫穷和咳嗽。
她越想隐藏,那份感情就越浓烈。
在裴祈离开的这么多年,她目睹乔昔的坚持,也想过放弃裴祈,毕竟他们之间有太多阻碍。
可是他一回国抱着对他们在一起坚定的决心时,白雨在爱情和友情之间开始变成一个失重的天平,摇摆不定了。
蒋昀这几日得空邀请陆乔昔去她家做客。
她在工作和蒋昀之间难以做选择。
冰澜十几站城市的签售会计划书她都还没做完,连书店都没联系好这个时间段去向主编请假会不会被五马分尸啊,想想都觉得可怕。
她郑重其事地将水杯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对着窗外蓝天,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着,点了点额头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阿门,保佑我此去还能留个全尸回来。”
出人意料的是,主编一听是蒋昀让她去的,立马一口答应。还让她多在蒋昀面前拍拍马屁拉拢关系有利于下次续约合作。
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还是乖乖就范答应了。
第二次来蒋昀家与第一次心境不同了。外界传闻她不易相处,可事实证明那些传言都不靠谱。
陆乔昔想,或许真的可以成为交心的朋友也说不定。
她此后想起来之前那么信任的人居然要有预谋,等着她落下陷阱,内心会是怎样一番荒凉。
蒋昀卧室里有很多她的封面照,陆乔昔不由得犯花痴道:“不知道将来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到你这么个大美人儿啊。”
她笑笑:“再好看有什么用,不见得就会有人要啊。”她笑起来嘴角浅浅映出梨窝。
陆乔昔注意力转移在了安静坐落在她卧室里的一架白色钢琴上。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琴盖,一尘不染。
见她失了魂,蒋昀出声道:“你会弹钢琴吗?”
回过神来的陆乔昔尴尬地收回手,笑笑:“不会。只是小时候经常听一个旧友弹起一首《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看着这钢琴有点触景生情罢了。”
蒋昀将琴櫈挪出来,纤细的手指停住在琴键上,侧着头对她说道:“我也来为你谈一首吧。”
琴音在她手下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娓娓动听。
陆乔昔泪眼朦胧地忆起多年前的下午,她和白雨冒着雨来陪同裴祈去镇上的琴房练习。
其实他家里有琴的,只是他爸爸生前是个不怎么出名的音乐家,后来病死后,裴祈怕妈妈想起悲伤的事,再也没有在家里弹过琴。
裴祈只有在弹钢琴的时候才很温柔。一双狭长的眼眸轻瞌上,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世间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开头曲他总是习惯性要弹《梦中的婚礼》,自从无意间听见裴祈说这首曲子的名字后,我一听见这旋律,总会自作多情的联想到他是特意每次弹给她听的,不由得脸红。
那些回忆又纷纷踏至而来。
一曲终止,陆乔昔很快收复好心情。
蒋昀帮她煮了杯红糖水。生理期提前到来,小腹有些疼痛,蒋昀细心的替她装了热水袋覆在她小肚子上。
窝在沙发上的陆乔昔轻吹散了缭绕在杯口的热气一口喝下肚去。
望着眼前对她百般照顾的蒋昀,鼻头没由来的一酸:“蒋昀,我又没有跟你说过我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她思索一番,遂未果道:“没有吧。”
“以前我生理期来的时候她也是像你这么照顾我的。”
蒋昀试探道:“你们…很久没联系了吗?”
她黯然伤神地摇摇头,随后又抬头仰着脸笑道:“谢谢你。”
陆乔昔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傻姑娘正在以另一种方式疏远她,向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