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真让我不开心,我随便捉弄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走到曾经的家缓缓地抬起头,惊了一下。我的家,竟然一点没变。金碧辉煌的大门,红色牌匾上写着金色的叶家两字,青砖碧瓦、琼楼玉宇。
“公子,请问这个叶家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我拉住一个路人,指着叶家的大门。
他反倒一脸迷惑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说:“姑娘,长这么漂亮也不能戏弄人吧。这片空地可是以革命军的名义划为领地。指着空气说是叶家?叶家八年前灭的轰轰烈烈你都不知道?”他用怀疑我有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甩了一下袖子离开了。
如果别人看不见,那么这里就是一片结界。我慢慢走进房们,手上的手镯剧烈摇动,我用力握住它,然后被吸进家里。
一点都没变,池中的鱼在冰覆盖下依然自由游弋。我走进厅堂,没有一丝的灰尘。只是多了许多的牌位,那一夜死的所有人牌位都在那里。我跪了下来,眼泪大把大把的落。磕了三个头离开,走到我曾经的房间。门口那颗歪脖子树已经那么高了,还记得小时候在这里埋藏了一个小小的耳环。
那个耳环是我和叶雀听戏回来后在小卖铺上买的,想着等出嫁那日佩戴它。我和叶雀一人一只,我又给她了另一只玉翡翠的耳环,这对耳环她一直戴在耳朵上。而我把这一真一假的耳环偷偷埋在这棵歪脖子树下。
我跪在地上,边哭边挖,感觉到指甲被劈裂的疼痛。然后一只手和装耳环的盒子出现在我面前。这盒子是用依旧陈旧不堪,那个人的手上戴着翡翠玉戒指。我没有拿那个盒子,而是反身抱住了那个人。他蹲了下来,把我安置在他的怀里,用胳膊搂住了我。他身上没有任何味道,但让人觉得似乎是闻到了什么醉人的香气。我窝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将军”这个在我心里回荡很久的字迹被我颤抖的说出。
“别哭,还有这个家,还有这对耳环,还有这些牌位,还有我。你不孤单。”
还有我。。你不孤单。这句话一直在我耳畔回荡,从前我就想可以放声痛哭一次,再也不用偷偷的抹眼泪。把我的苦水全部告诉他,而他也会一直陪在我身旁。现在这个人就在我的面前,而我却不想和他说我的任何苦,只想抱住他。
待我缓过神来,慢慢从他怀里抽离。才发现他穿着一身青色大衣。带着银色面具。头发束缚的很整齐,发冠后跟随两根白色丝带贯穿整头秀发。
“将军谢谢你。”我刚抬了一下手,他就替我抹走了泪水。像八年前一样。
“没什么要谢的。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他声音十分低沉,动作十分温柔。我就想一直望着他,眼神不想抽离。他把盒子放在我的手上,然后身影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淡去。他是要离开了,他总是这样离开。我强忍泪水,不知怎么的勇气抬起手来和他挥了挥手。他离开后我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轻轻抽搐。
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没有太多的话语,却是句句扣人心弦让人心醉。他低沉的声音一直缭绕耳畔。我总想取下他的面具,又觉得没有必要。他的面容是美也好,是丑也罢,在我眼里,他就是世间最美的人,他穿什么衣服都像为他量身定制,他束什么发冠都配不得起他的高贵。和他在一起的,有微风,有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