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头大汗,心跳得快要撞出胸腔。我闭了一会儿眼睛,等到眼前不再发黑,这才发现她已经不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看来是趁我睡觉的时候走了。难道我睡梦中的动作让她觉察到我的居心不良?我把头转到另一边去,吓了一跳──看到真的有两个男人坐在我不远处的地板上,他们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一个人在笑,另一个人板着脸。
你刚才扭来扭去的干什么?裤裆里都支棱起来了。那个笑的人笑着说。
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是什么人?!我站起来冲他们大喊。
我们原来住在这里,所以有钥匙,当然是开门进来的。房主没提醒你把门锁换了吗?依然是那个笑的人笑着说。
我指着他们叫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不是住在这里的,现在这房子我租下了,请你们出去。
可是我们每天晚上都回来住的,我们并不知道这里有人租了。那个板着脸的很认真地说。他看起来不像个说谎话的人。我看了看窗外,原来天真的已经黑了。
你们是在我之前租住这里的吗?我坐下来把语气放缓和了说。他们有两个人,我硬来是不行的,谁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搞不好会让他们把我解决了。
我们本来已经退了房子,可是后来发现落下了一件东西在这里,就用以前配的钥匙开门进来拿,结果发现这房子一直没有租出去,就每天晚上回来住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笑的人笑着说。
老兄,现在我租下了,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回来了,这会打搅我的生活。我尽量坦诚地跟他们谈判。
可以,等你换了锁,我们打不开门了自然就进不来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回来的,因为我们有钥匙啊。他们说。还互相交换了一个同意的眼色。
妈了个逼,真是强盗逻辑!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拿起茶几上的瓶子把这两个混蛋给他妈解决了,可是茶几上的矿泉水瓶子是塑料的,连只耗子也打不死。因此我换了一种战术,我端起架子说,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他们果然面露犹疑之色。
我很想说我是警察,但又怕这样反而招他们恨,来个袭警劫枪。因此我只好实话实说:我是报社的记者,你们最好别找麻烦,我一个电话就能叫你们进看守所。
他们听了都大笑起来,身体姿势也明显地放轻松了。那个板着脸的板着脸走到那部我还没来得及用过的电话跟前,轻轻地把线拔掉了。他又走回来坐在同伴身边,他的同伴幸灾乐祸地说,这下你打不成了吧,你连110也拨不成了,我们会在你插上电话线之前把你解决。还有,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我把手机交给他们后说,你们要清楚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的犯罪情节越发展越严重了。好了,我不介意这些,你们还是走吧,我不会去告发你们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说得好。他们再次交换眼神后,笑的人笑着说,我有个条件,你满足了我们,咱们各走各路,满足不了,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我们也不知道。
什么条件?我不耐烦地靠到沙发上看着他们问。
你借我们一笔钱,我们再去租套房子住。有了房子就不会来打搅你了,即使你不换锁我们也不会来了。
可我并不认识你们。
可咱们在一套房子里住呀,你要让我们出去,总要做点牺牲吧。
好吧,我只有这些了。我把钱包掏出来,把仅剩的三百块钱拿出来放到茶几上。他们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去拿。板着脸的人板着脸说,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吧。
可我就这些了,我刚刚交了一年的房租,还有六百块的中介费,刚刚又买了一台VCD,还有几张碟,我就剩这些了。
当记者的会没有钱?你以为我们是白痴呀。笑着的人笑着说。
你看住他,我去找找看。板着脸的人对同伴说。他站起来走进其中一间卧室,很快又出来了──这里他们比我还熟悉。我看见他又走进另一间卧室,站在门口,像是看见了什么新鲜东西,然后他回头问了一句,这是你老婆吗?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走过去看,结果我发现在那张只铺着报纸的床上睡着一个身材很好的姑娘,她穿着黑色紧身衣,显然是王华。看来她并没有不辞而别,而是不打算晚上回去了。妈的,如果不是冒出这么两个该死的强盗来,今天晚上真是销魂良辰呀。我没好气地对板着脸的人说,是我女朋友,她睡着了,这不关她的事,你们别吵醒她,她胆子小,会吓坏的。
那个笑的人也站起来跑过来看,他看完了,把我拉到一边和气地说,你真的没有钱吗?
我说骗你干什么。一朵不祥的云彩升上我的头顶。
这样吧,咱哥们也好说话,不为难你,把你女朋友让我们哥俩玩一玩,玩完了咱就走,再不回来了。他让人恶心地笑着等待我的回答,怎么样?
操,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逼急了我你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我真有点急了,好像躺在那里的真是我女朋友,而有两个混蛋竟然想当着我的面强奸她。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板着脸的人掏出一把刀子来顶在我的脖子那里,凉飕飕的,让人产生绝望之感。我的腿开始又软又困,我努力地笑笑说,都是年轻人,有话好好说嘛,这样吧,给我个面子,放过我的女朋友,我把我的手机、传呼还有新买的VCD都给你们,完了我再把这房子退了,钱全给你们。怎么样?
板着脸的人思考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看笑的人,但他的同伴却冲向了门口,捉住了想趁我们说话时溜出去的王华。看来她早就醒了,一直躺在那里不敢动。听见人家说要玩她,才斗胆跑出来想趁乱溜掉。此时她被笑的人拧住了胳膊,一脸痛苦却强作笑颜问我,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我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等我的答案──朋友有拿刀子逼住要强奸人家女朋友的吗?
板着脸的人沉着地对同伴说,你先把那个女的拉进去玩,我拿刀子顶住这小子,完了咱们再换。
笑的人把王华向卧室拉去。王华拼命地往地上蹲,但地板很光滑,她被人家拖着进去了。她绝望地回头望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怨恨。我感到很惭愧,一瞬间想拼了命去救她,可是刀子就是我的咽喉上,一定会白搭上一条命。这时我听见王华尖声大叫道:等等,我有话说!
板着脸的人推着我走进去,叫道:喊个球呀,再喊我一刀捅了他!
但王华还在喊,她喊道:不关我的事,我不是他女朋友,不信你们问他。
笑的人停下撕她衣服的手,看着我。我点点头说,她说的是真的,她是我弟弟的同事,我们刚才在街上碰上,她是来我这里听摇滚的。你们放了她吧,根本不关她的事。
那这件事就不关你的事了,你站在那里看我们玩吧,反正你也没见过她被操的样子。开开眼吧。笑的人得意极了,他又去撕王华的衣服,用撕下来的衣服把她的嘴堵上了。
妈的,小子,这个女的八成是你叫来的小姐吧,玩过了没有?板着脸的人问我。
她真的是我弟弟的同事,不信你可以给我弟弟打电话问问,她叫王华。
妈的,给你弟弟打电话,你把老子当小孩子呀!老子先把你解决了。
我下意识地捉住了他握刀的那只手臂,他挣了几下挣不脱,抬起脚来踹到我小腹上,我仰面朝天倒在墙角,感到已经坠入地狱里了。这时笑的人也许已经撕开了王华的衣服,他发出快乐而兽性的笑声。板着脸的人本来打算用脚踩我,听见同伴怪异的笑声,侧过头去看。我决定趁机站起来撞倒他,然后抢过刀子来把这两个狗操的杀了。我恶向胆边生,伸出手去撑地,却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拿起来一看,老天,是一把生锈的大菜刀!我跳起来,不出声地抡着那把比对手的刀子大好几倍的菜刀向他砍去,戛然有声,卷了刃的破菜刀已经嵌入了他的肩膀。我听见那家伙哼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表情惊愕,同时一股恶臭弥漫开来──他拉到了裤子里。我又一刀砍断他拿刀的那只手,把刀子捡起来冲向床上的另一个。那个家伙正得意地在王华的身上扭来扭去,我把两把刀一块儿插在他背上时,他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他从王华身上拉下来,看到王华双手还拼命地提着底裤,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心情激动地把上身赤裸的王华扶起来,她还在拼命地挣扎,我抱着她用力摇晃,大声地喊她的名字,终于把她喊醒了,一边发抖一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没事了,我把他们都解决了。王华就翻了白眼。
我把身材很好皮肤滑腻的王华抱到客厅的沙发上,脱下我的衣服给她穿上,又跑进去把刀子从已经不会再笑的那个人背上拔下来夹在胳膊下,在躺在门口的另一个家伙身上找到我的手机,然后拨通了110。我的手抖得像抽了鸡爪疯。
我报完警,回到王华那里。她已经醒了,看见我过来,就扑进我的怀里哭。我说不要哭了,警察马上就到,咱们又没有结婚证,小心被人家误会。
王华果然不哭了,她眼泪哗哗地望着我说,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我说,你刚才还说不是我女朋友呢,喊那么大声!
可我现在最想做你的女朋友,你为了我连手机和新买的VCD都肯给他们。
嘁,何止!你没看见吗,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所以我要做你的女朋友。我还要和你结婚,明天就结婚。
你别冲动,这件事情有的是时间商量。
我等不及了,你这么勇敢,又会疼人,我怕别人会把你抢走。
我还是觉得这事情太着急了,等我们平静下来再说吧。我们都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该解决的事情迟早要解决的。就这么定了,明天你把这房子退了,我们去买一所新房子,同时去登记结婚。
买房子?可我并没有那么多钱。
我有。
第二天,我们去中介公司要求退房子。那位漂亮的小姐盯着王华瞠目结舌地说,退房子?他昨天刚租上的,这也太快了吧!
他昨天还没女朋友呢,今天还不是要准备结婚?
你是他女朋友?
就快成他老婆了。
搞什么,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小姐皱着好看的眉头说。
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干脆一点比较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