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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陌路·前尘

创界宫外,一个身影翩然而至,九天感到有人来此,心中颇为惊讶,这创界宫自创界王消逝后,除了三界界主外,只有人王、鬼王才能至此,如今破灭之战已经结束,还有谁会来此呢?抬头见孤红影依旧没有反应,九天悄无声息的走处创界宫外,当看清来人后颇为意外。

“水灵幽?你怎么会到这来?”

水灵幽看到九天也是一惊:“九天,你……影就是你一直寻找的殿下??!”水灵幽立即明白一切,但心里又感到荒谬无比:因为韩云天这个人的存在,岐洲血流成河、染家分崩离析,染夜离更是苦不堪言、心寒如冰。而染夜离就是九天苦苦找寻的主人,可是九天,一直苦苦寻找主人归来的九天,却偏偏在阴差阳错之下,多次救了那个害惨了染夜离的人。这,算是什么?

九天眼神复杂道:“看来,你知道了。但一切都迟了,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很难再找回来。”当他发现孤红影的力量苏醒后,他就知道一切都晚了,殿下好不容易抓住的东西还是失去了。

水灵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九天,如果你当初任由韩云天自生自灭该有多好。”

九天语气有些诧异:“你和韩云天不是同类吗?怎么那么想他死?”

“同类?”水灵幽轻轻一笑,眼神却无比清冷:“别用这个词将我和他放在一起,我和他顶多算是来自相似的地方罢了。再说,因为影的事,我很早就想杀了他了,只是他的命格太古怪又运气太好,我没有足够的实力罢了。”

而如今,新生六界诞生以后,如连晓雾、夏侯焕、华剑铤等恨韩云天入骨想杀他的,已经没有了那个实力;而有资格与之一较生死的夏侯烯、凤羽潇偏偏顾忌各自身后的牵绊,没有了当年一掷生死的魄力;最后如虚无界主、鬼王冰痕、傲城雪几人,根本没有将韩云天放在眼中。所以,水灵幽即使再想韩云天死,亦是无用。更何况,对于水灵幽而言,她还用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九天对于水灵幽的回答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看着她道:“你现在来做什么?如今你来,已经迟了。”

水灵幽淡然一笑:“哦?那却未必,我已经见过虚无界主了。对于影,我是不会不管的。”九天听此看向水灵幽,而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淡却坚定。

良久,九天心神一松,悠闲地摇了摇尾巴,道:“好吧!姑且信你一次,我就暂时把殿下交给你……对了,我的名字不叫九天,我是九尾天狐,韩云天那小子不知道我名字,才简称我为九天的,我的名字是殿下取得,叫陌尘。”

水灵幽挑了下眉,道:“莫尘?莫染红尘么?”

陌尘摇了摇头,“不是莫染红尘,而是陌路红尘。”水灵幽一怔,神色若有所思,陌尘转身向宫内走去,道:“我带你去见殿下吧!”

看到水灵幽的到来,孤红影抬眸:“是虚无界主带你来的。”语气淡漠无波。

水灵幽上前几步,语气无所谓道:“当然,谁让他欠我一个约定呢!”孤红影再次将目光移到映心池:“与我何干?”

水灵幽看了一下映心池,目光又移向孤红影,反问道:“你可知,虚无界主不但欠我一个约定,也欠你一样东西。”孤红影的样子让水灵幽很意外很陌生也有些惶恐。此时的他,没有属于染夜离的淡然内敛,也没有妖域之森再见时的孤傲冷漠,仿佛整个人都空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对什么都失去的兴趣,也失去的一切的生气。

“是吗?”语气平淡无波,不见丝毫波澜。

水灵幽心一紧,在此刻她才深刻的明白,如果孤红影失去曾经的记忆和感情,即使虚无界主放过了影,但自己与他,日后再相见,也仅仅是陌路人,陌路红尘。红尘……陌路么?

水灵幽突然轻笑了起来,孤红影见此有种莫名的不舒服,眉头轻蹙不语。水灵幽语带几分挑衅:“你在害怕么?”

孤红影冷然道:“我怕什么?”

水灵幽盯着孤红影,语气坚决:“其实你知道虚无界主欠你的是什么,只是你担心……当一切回归之时,你无法再像如今这般冷视不顾了,你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是么?”孤红影不语。

水灵幽咬了咬唇,眼神带有几分不甘,语气冷凝道:“你可知道,百年之后,你若依旧如此,虚无界主……会将你抹杀的!”

孤红影语气淡漠,没有丝毫波澜:“那是他与创界王间的约定,我自然知道。”

水灵幽眼神一紧,声音微颤:“你不在乎吗?”

“我为什么要在乎?”轻描淡写地语气,仿佛在议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或许他早就想就此永远消失了,即使天生无情无心,但千万年的冰冷死寂,他也受够了。

水灵幽咬牙道:“但我在乎。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染夜离还是孤红影,也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曾经的一切,也不知道你当初在妖域之森、太古战场和血海中为什么要救我,但只要我水灵幽还活着,我便决不允许你死。”语气冷静却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

孤红影神情微怔,有些疑惑地望向水灵幽,声音空洞又带着几分迷茫:“我曾经……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这么不顾一切?”

正如水灵幽所言,孤红影知道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但他不知道那份记忆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又和水灵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让水灵幽如此的不顾一切?又为什么,自己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是忍不住出手救水灵幽。这到底,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空空的,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良久,孤红影才缓缓道:“你想做什么。”

水灵幽轻轻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孤红影真得不愿意,以她的修为也没法子强逼,而如今这么问,也有了表示松口的意思……水灵幽小心地取出从天隐修哪里取回的东西,眼中却带着难以隐藏的担忧:会成功吗?

孤红影看着水灵幽手中的东西,眼神难得有些迷茫:“这是……”

“你丢失的。”水灵幽看似平静,但心里也有些不安,只是如今,已容不得她选择了……

陌尘走近映心池,看到昏倒在水灵幽身旁的孤红影时,颇为吃惊:“殿下他怎么了?”

水灵幽淡淡道:“只是将原本虚无界主拿走的东西,又还给了他而已。”

陌尘十分惊讶:“以殿下的性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水灵幽回眸淡然道:“有的东西即使忘记了,但只要发生过,它就是存在。”

陌尘似有所悟,随后问道:“这么说,殿下他没事了?”

水灵幽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沉:“没那么简单,如果影的情魄无法压住他内心那千万年的冷漠,到时候,一切只是徒劳。”

陌尘心里一惊:“你什么意思?”

水灵幽目光放在孤红影的身上,道:“你既然待在影的身边几万年了,也应该知道影的身份吧。”见陌尘点了点头,水灵幽继续道:“那么,你认为如果失败了,虚无界主会怎么做?”想到那个深不可测之人,陌尘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寒。

“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么?”陌尘声音有些无力,水灵幽神情一怔,不禁握紧孤红影的手,道:“只能看影自己的了。”随即不再多语,心中却暗暗祈祷:影,一定要撑过来啊!千万……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百年时间,对于达到界级实力的修炼者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但对于如今的水灵幽和陌尘来说,即使只有一天,也是难以放心的艰熬。水灵幽百年里,一刻不离的守着孤红影,不仅是担心孤红影的状况,也是为了防止虚无界主的突然出现。

水灵幽静坐在床头,心思有些混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宫内一片宁静。

正在这时,陌尘急匆匆地跑进来,水灵幽抬头不解:“陌尘,怎么了?”陌尘神色惊惧道:“虚无界主来了。”

水灵幽心神一紧,顿时明白他是为了影的事而来。想了想,起身向宫外走去,陌尘见此也跟了上去,离去的二人却没有发现,原本昏睡不醒的孤红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来到大殿内,水灵幽上前一步站在天隐修的身前,道:“界主,影他还没有醒,只怕您来得不是时候。”

陌尘随后赶来,也小心地挡住通往孤红影房间的道路。

天隐修淡然道:“是么?你确定?而且,百年之期已至。”

水灵幽紧了紧手,强做镇定道:“影的确还没醒,这样一来,您也无法分辨,不是吗?”

“那又如何?我说过,我不会给六界留下任何隐患的。”天隐修的语气淡漠而又无情。

水灵幽一惊,周身不自觉地运起了灵力,企图阻挡。天隐修并没有将水灵幽的实力放在眼中:“你救不了谁。”

水灵幽脸色一变,她又何尝不知道,以她如今的实力,在堂堂虚无界主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可是要他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她又怎么能甘心呢?

水灵幽咬了咬牙,手间浮现出一抹淡青色的光华。陌尘感应到这股庞大而又古老的气息,脚下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创界器,自天地间蕴育而生,和创界王一起诞生的灵物,共有十件。而创界器的使用者自太古以来不算太少,但却极难认主,至今也是寥寥无几。水灵幽,却恰好就是十大创界器之一天灵石的主人。

陌尘眼神担忧,跟随在孤红影身边多年,它自然也知道不少事,比如虚无界主,就是创界器之一虚无镜的主人,而且是虚无镜自诞生以来就从未变过。创界宫前气氛逐渐凝重……

“你和创界王,果然是同类人!”一个冰冷讽刺的声音突兀响起,水灵幽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孤红影环臂立在几人身后的不远处,脸色苍白,气息有些虚弱不稳,紫色的眼眸冷冽,看向天隐修的眼神中又带着几分嘲讽和幽深。

“影?”水灵幽急忙收敛自身的灵气,担忧起孤红影的状况。

陌尘也对孤红影的突然出现惊讶不已:“殿下?!!”唯有天隐修,似乎早已料到,抬眼看向孤红影,眼神淡薄苍茫:“看来,我已经得到答案了。”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正当这时,一道绯色的光芒出现,气势凌厉地袭向天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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