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怎么不进去!”
蓦地,苏苓刚刚眯起眸子,想要暗暗偷听书房内的谈话时,身后毫无声息出现的苏傲,瞬间打破了她的幻想!
尼玛,来的这么及时?
每次她想听点秘密,总是被打断!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书房内,苏煜和苏宝生争执的声音,也因苏傲的话戛然而止。房门随即应声而开,苏煜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苏苓和苏傲,点点头后,带着一身的怒气,直接离开了府邸。
一切快的就像闪电一般,苏苓都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袂询问一下,就感觉眼前一抹粉色的身影刮过,徒留一地冷风!
苏苓抬眸看着苏傲,微微一笑,“大哥,你来的真及时!”
“还好!你若有事找爹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傲微微颔首,说话之际便直接转身,苏苓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苏傲,她怎么感觉大哥苏傲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为了提醒房中谈话的苏宝生和苏煜?!
闹啥呢?
“丫头,你找我?”
在苏苓心里的怀疑无处释放之际,苏宝生已经站在了门口,看着苏苓天黑才回来,不由得又问道:“你才回来?”
“爹,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苏苓镇定的睇着苏宝生,虽然她心里早就知道自己身世可能有些问题。
但是通过方才苏煜和他的谈话,似是更能确定,她和苏宝生的关系,只怕并非父女!
如果真的这样,那当初让他嫁给凰胤尘的圣旨,若真的是苏宝生求来的,目的该是什么?!
苏宝生难得看见苏苓如此郑重其事的语气和态度,忍不住也将脸上的笑意敛去,落座在古香古色的书房中时,苏苓微抿唇角,问道:“爹,当初把我赐婚给凰胤尘的圣旨,和你有关系吗?”
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苏宝生诚然没想到苏苓会问这句话,眉宇一瞬间的凝滞后,又展颜而笑,“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圣旨岂是我能求来的,圣上旨意,臣子可不能揣测!”
“是吗?那如果我现在说,我要休了凰胤尘,你会怎么做?”
苏苓敛去平日的嬉笑和玩闹心性,一字一顿的看着苏宝生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而这如她所想般,苏宝生的表现过于激动,不留神之际竟然将桌案一侧的茶杯打翻,茶水四溅,甚至印湿了他已写了字的宣纸!
“胡闹!简直是胡闹!你可曾听过,这天下间有女子休夫的事情?丫头,爹不管你在外面如何玩乐,但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已经嫁给尘王,就必然是他的王妃,休夫一说闻所未闻,这话以后你不可再说!”
苏宝生言辞犀利,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责备,面对苏苓凝眉的神色,表情也是一闪而过的尴尬。
他的反应过激了,他自己也知道!
“那也就是说,只能他休了我,我不能休了他,对么?”
“你这孩子,今晚是怎么了,净说些不找边际的话!你娘的身子刚刚有了起色,若是知道你又这般不顾伦常,怕是又要病倒了!”
苏宝生的表情依旧带着慈爱,但是提及凤茹筠的时候,很明显有些异样的情绪。
至此,苏苓算是明白了,她要是再和他聊下去,自己肯定成为千古罪人!
也罢,她也不想让自己变成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身后有偌大的相府,她终究无法狠心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既然如此,她不能休夫,那就让凰胤尘来休!
“行,那我知道了!爹,你早点休息!”
折腾了一天,苏苓在夜半时分,才回到凤霜苑。凤茹筠已经睡下了,而碧娆正蹲在门口打着瞌睡。
苏苓走上前,轻轻敲了敲碧娆的额头,低声说道:“碧娆,回房睡吧!”
“小姐,你回来啦!”
碧娆睡眼惺忪的看着苏苓,随即揉了揉酸胀的眸子,站起身还摇摇晃晃的。听到苏苓的话,不停地点头,“好,那我先去睡了!”
当碧娆轻手轻脚的关上了耳房的房门后,苏苓则一个人站在凤霜苑的门前,抬眸看着遥遥夜幕。
她的身世,凤家宝藏,凤家后人,目前这几个问题算是萦绕在她身边始终无解的问题!她从筱雪的口中得知,是有人暗中给三国送了信,并在心中直接指明她和凤家宝藏有关。但如果这样,那娘亲必定就是凤家的后人。
可,似乎有些地方又对不上!凭她的想法都能够将凤家宝藏的事情直接联系到娘亲身上,可没道理觊觎宝藏的人会查不到娘亲。
又或者,这里面出现了什么问题?!
她总觉得,将宝藏直接算在她头上的人,必定是有某种目的,而且也正因为那封信的缘故,她成为众人眼中的对象,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好事,坏事?
且不论她现在究竟身在怎样的一个漩涡之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眼下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和凰胤尘彻底分开!
妈的,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行径了!
就算,娘亲能够病愈和他有关,但这也无法抵消他恶劣的脾性!
看来,她要仔细调查一番,关于那个身故的谷兰所有的事,既然这是他的命门,那她就以此下手!
臭不要脸的,看谁输谁赢!
“王妃,王爷府侍卫玉树求见!”
夜已深,苏苓一个人毫无睡意的在凤霜苑内踱步思忖。不刻,管家倏然从拱门走进来,站在苏苓的身边禀报着。
苏苓闻言蹙眉,玉树这大晚上来找她?
干毛?
“让他进来!”
“是!”
苏苓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碎发,管家方离去,就听到玉树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带他走进的时候,苏苓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拿着一个相当熟悉的锦盒。
“属下参见王妃!”
“起吧,啥事?”
苏苓对凰胤尘的不屑,此时直接直射在玉树的身上。
这躺枪的节奏有点委屈!
玉树低眉顺目的看着苏苓,尽可能的不得罪这位祖宗,随即将手上的锦盒托起,说道,“王妃,这是…太子命人送回到王府的东西,三爷让属下拿回来交给王妃!”
那只王八?
苏苓想了想,上前悄然打开了锦盒,顿时就看见白日里,她和筱雪刻意挑选的绿毛龟正仰壳呆在里面!
玉树好奇之下,微微探头看去,一见里面的东西,差点脱手扔出去!
他就奇怪,怎么这一路上锦盒里面咚咚作响,这是啥东西啊!太子你送这个给王妃是要干啥?!
“放下吧!”
喟然一叹,苏苓随手将锦盒的盖子盖上,指着不远处的石桌说了一句,旋即脸色倏地变幻莫测,眼眸里精光慧黠的闪着晶亮的光芒。
凰胤尘,脸上被你的掌风留下的印子,这笔账咱俩慢慢算啊!
正想着,苏苓就回身看着玉树,这忠心耿耿的侍卫,让他倒戈似乎有点难度,不过事在人为!
“玉树啊!”
“王妃,您吩咐!”
玉树刚把锦盒放在桌上,一听到苏苓的呼唤,顿时站定躬身!
“玉树,你和临风关系很好吧啊?”苏苓莫名其妙的一问,让玉树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是仔细一想,王妃这是在关心属下,他差点感激涕零!
吸了吸鼻子后,玉树说道:“回王妃,属下和临风亲如兄弟!”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对临风态度不太一样呢?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如你就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临风?”
玉树:“……”
此时,正身在王府的临风,莫名的感觉脊背发凉!
“王妃明察,属下断然不敢有此想法,王妃明察!”玉树此时算是恨不得自己有十张嘴,这都哪跟哪啊?
他什么时候喜欢了临风,他怎么不知道?
“玉树!你这是怀疑我的眼神有问题嘛?”苏苓的语气倏地变得有些沁凉,清脆的嗓音让玉树听起来却像是鬼魅嚎哭,太吓人了!
“属下不敢!”
玉树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苦苦思索,他哪表现出喜欢临风了?一个大老爷们,喜欢他作甚啊!
苏苓踢着脚尖,慢慢在玉树的身边绕着圈的踱步,就在玉树头皮发麻的时候,苏苓突地一声低喝,“玉树,你可知罪!同样都身为男儿身,竟敢对临风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若将这件事禀告圣上,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完犊子了!
这都扯到陛下那了,他还能有好结果麽!
玉树此时是百口莫辩,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拿得罪了王妃,竟然要将他说成有龙阳之癖的人,这多冤枉啊!
“王妃,属下真的没有!”
“玉树,欺上瞒下的结果,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不论你隐藏的多好,但终究还是会被人给发现的!”苏苓眼眸宛若深潭,幽黑分明的眸子晶亮如星辰。
但玉树不管怎么看,都察觉不到她任何的玩笑之意,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好像已经被人给认定了一般。
“王妃,属下是真的冤枉,若王妃执意认为属下如此,属下甘愿受罚!”
玉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苏苓眼角一跳,为他的膝盖喊疼!
这孩子,让她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玉树啊!快起来!”和风月色下,苏苓看着玉树一副视死如归的表现,嘴角邪邪一笑,而后就绷紧脸颊,伸手就要搀扶他。
玉树傻愣傻愣的看着苏苓阴晴不定的表现,到底该不该起来呢?
“玉树,这件事我会当做不知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临风,但若无风言碎语,我又怎么会如此问你?”
苏苓状似苦口婆心的教导,玉树这傻小子差点感激的喊娘!他就说王妃是个好人,他就一直觉得王妃比王爷心里的人好,看看王妃多么具有母仪天下的典范。
明明挺到了风言碎语,却还是愿意为他保守秘密!
虽然他觉得这件事情很扯淡,但至少有一个主子这么护着你,换了谁能不感动?!
苏苓拉着玉树就将他从地上给拽起来,随后仰眸看着月色,低声开口:“玉树,我之所以会选择保你,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你明白吗?”
“王妃能够相信属下,属下感激不尽!请受属下一拜!”
苏苓眼眸染山笑意,看吧,搞定!
“不必了!和我无需这般见外,以后看到我,也不必下跪!”苏苓抬手止住了玉树的动作,这话说的太得人心了!
玉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感动和感激,王妃太好了!
“玉树啊,你一会要回王府吗?”
“回王妃,属下是奉命来给你送锦盒的,这就要回去了!”
玉树如实回答,却不知自己已经掉入了苏苓小阴谋的陷阱里!
苏苓转眸,睇着他微微含笑,“那不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能做到吗?”
“王妃千万不要这么说,为王妃做事,是属下的荣幸,王妃但请吩咐!”
苏苓满意的看着玉树点头,旋即望月叹息,凰胤尘啊凰胤尘,你有这样的属下,怎么还能活的这么长久?
分分钟就直接倒戈,这以后要是上了战场,还不得反过来插你两刀啊!
此时的玉树还不知苏苓到底要吩咐他什么任务,自然也想不到苏苓心里的腹诽,若是他知道自己十分感激的王妃正怀疑着他的衷心,估计就要哭晕在临风的怀里了!
不过,也是自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玉树便开始刻意远离临风,以至于很久以后,玉树一看见临风,就像是见到鬼一样,逃命似的跑啊!
临风,膝盖也中箭,躺着也中枪!
当晚,苏苓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便带着玉树和那只绿毛龟悄然回到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