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凰胤尘眼眸中绽放厉光的态度,苏苓也差点被他的话给砸蒙圈了!
到底有还是没有?从她认识他开始,身畔的人就不止一次的提到谷兰,尤其是当初她无意中提及谷兰的名字时,他那次的反应还犹在眼前。
结果这才多久的时间,他便能这般言辞犀利的否认,尼玛当她是傻子啊!
虽然苏苓心里对凰胤尘这样否决的态度有些不屑,但是脸蛋上却云淡风轻的闪过轻嘲,眼眸也噙着戏谑的光芒,瞬了一眼凰胤尘。
看在他救了自己,又同时救了娘亲的份上,这件事她还是保留态度吧!免得一会又闹的不愉快,说不定他那张面瘫脸直接又摆出来!
“苏苓,不管你之前听到过什么,但若不是出自本王之口,那便不必相信!”凰胤尘精锐的眸子自然看透了苏苓的心思,如今能让他亲自开口解释的事情,除了和苏苓有关的,其他人再没有这般对待!
他还是希望苏苓能够明白,有些事情并非是她多想象的那样,有些人也并不是他心里不可提及的伤疤。
苏苓闻言,目光带着明显的诧异觑着凰胤尘,这厮是在跟她剖析心声呢?
太意外了!
在凰胤尘灼灼如炬的目光中,苏苓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个疑问想要问出口的,当初在行宫的时候,可是他自己亲口说,如果在提及谷兰的名字,就会要了她的命!
但时过境迁,虽然他们俩因为府衙的事情关系瞬间缓和,但毕竟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而且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有多在意这件事!
曾经……呵呵,谁还能没有曾经呢!
她如果告诉凰老三,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这厮会不会直接被吓厥过去!
凰胤尘亲眼看着苏苓的神色不停的变换着,一时间心里有些无奈,但是也明白他们二人的关系势必要慢慢来!谁让他自己之前的态度,过于冷硬而不自知呢!
“好好休息,本王去去就来!”最终,凰胤尘简单的对苏苓嘱咐了一句之后,便起身走出了书房。
在房门紧闭的一刹那,苏苓直接仰面躺在了榻上,俏脸上一片不明所以的神态,望着上方的帷幔,心里五味陈杂,面对凰胤尘这般对待,为毛她的心里有微微的悸动?!
尼玛,这不科学!
难不成她是被凰胤尘给虐的太长时间,结果他忽然转变了态度,结果就在她心里激起了涟漪?
这可怎么整,明明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
房间里,不管苏苓内心中有多少矛盾和复杂的想法,但是在凰老三踏出房门的瞬间,他俨然缓和的俊彦轮廓倏地又恢复到冷漠肃寒的神态。
书房不远处,玉树此时正站在树下望着天际的火烧云,一脸痴呆的模样!
就连凰胤尘走过来,都没有发觉!
凰老三目光幽冷的看着玉树愣神的表情,冷不丁的就来了一句,“思春了?”
“额……三爷……”
玉树被凰老三的这句话险些给噎死,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三爷也爱开这种玩笑了!他现在已经被王妃弄的有心理阴影了好吗?
但凡有人提及到这些,他就忍不住将自己和临风绑在一起!他真的不是短袖!
求放过!
“府衙内的情况如何?”凰老三见玉树傻愣傻愣的样子,随即就敛去了戏谑的表情,薄唇出口成霜的问了一句,眼眸中也杀意浮现。
玉树闻言,连忙说道:“属下已经将那些人都解决了!临风他们也压着京兆尹直接送到了宫里的天牢!只不过……”
“说!”
见玉树有些踌躇,凰胤尘直接开口毫不客气的吩咐!
玉树被他冷冷的一声厉喝,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快速开口,“三爷,这次的事情,属下怀疑和宫内之人有关!”
“何以见得?”听到玉树这样分析,凰老三的表情倏然就变得玩味了不少,而虽然他看似是在询问,但是眼眸深处的那一抹乍然浮现的冷光,也绝非偶然!
玉树挠了挠头,眼睛转了两下后,幽幽说道:“爷,今日在府衙内的情况,属下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按说以京兆尹的身份,他断然没有胆子敢对王妃下手的!而且在审堂中的时候,工部尚书孙庆远的表现也过于古怪!但是事出突然,属下只能一路小心护着王妃,所以也没能得知尚书此举的含义!但,属下直觉认为,这件事肯定和皇宫有关,不然凭借京兆尹和孙庆远,他们俩的身份加一块,都没有王妃重要,除非他们的身后有更高的掌权者对这件事默许或者授意,嗯,属下回答完毕!”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玉树这种人!
好不容易能够让王爷听一次自己的想法和建议,玉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凰老三展示!
自然,玉树能够想得到的事,凰老三敏锐的直觉也同样能够明白个中原因!
“让临风用刑,若京兆尹不肯说,当面杀了他的家眷!”凰胤尘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狠戾和狂霸,显然这一次京兆尹的做法是绝对触怒了他的底线。
否则他一代战场阎罗,没道理会将他杀伐的手段用在京兆尹的身上。
就连玉树听完,脸色都微微一变,目光中噙着几许崇拜,“三爷,英明啊!”
“还不去!”
玉树嬉皮笑脸的姿态还没绽放完全,下一刻凰老三冷声一喝,差点把玉树的小心肝给震碎了!
这前一刻阳光灿烂,后一刻就雷雨交加,三爷,求别吓!
目送着玉树风一般的飚出了院落,凰胤尘的眸子缓缓收回,不期然的就看向了门窗紧闭的书房,眼底一抹柔光划过,随即他修长昂藏的身影便转瞬消失在书房门外!
天色将晚,暮色低垂……
子时。皇宫天牢。
此刻,白日还是京城百姓依仗的京兆尹,这才几个时辰的光景,转眼就沦为阶下囚。天牢大狱中,向来关押的都是重刑犯。
甚至连设施和布局也绝非府衙地牢能够相比的!彼时,正躺在牢房地上,辗转难眠的京兆尹,仿佛一夕之间就苍老了十岁。
就连身上的官府也换成了囚犯所穿的麻布囚衣,京兆尹睁着眸子看着一侧青黑的墙壁,回想起之前他还用自己的乌纱帽来保证苏苓的安全,结果这会他就被摘了官衔。
何其讽刺!
幽暗的天牢中,周遭的气氛肃穆清凉,随着‘吱呀’一声,京兆尹所在的牢房铁门,被人缓缓从门外打开。
刺耳的摩擦声让京兆尹不由得瑟缩了一瞬,随后匆忙坐起身,看向铁门处背光走入的人影,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没想到,你竟如此没用!”
来人身上穿着黑色的披风,而披风的斗篷从身后直接盖在头顶,甚至在昏暗的光线下,无法看清楚她的容颜。
但是,声音却是女子!
京兆尹一听这话,披散着头发不停的摇头,“怪我识人不清,竟然真的相信了你们的话!何谓是尘王妃不受宠?若是尘王当真对她无感的话,我又怎会落得如斯下场?”
“哈哈哈!技不如人,你竟还好意思如此开口?莫不说尘王如何,我只问你当时你让给苏苓饭菜中下的毒,怎么会被人调换?虽然那掌柜死不足惜,但你可知此举会带来何种结果?”
对面的女子一动不动的站在京兆尹面前,语气中不乏抱怨,同时又带着明显的悔恨。
面对她这般质问,京兆尹散落在额前的头发随着他摇头的举动不时的轻晃,凄苦又悲凉的苦笑道:“要杀要刮,随你吧!”
“怎么?这么快就自暴自弃了?”见京兆尹已经开始绝望,女子不禁开口揶揄了一句,随后竟缓步走上前,站在他的身侧又说道,“这件事,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想一想你所有的家人,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你认为尘王还会放过他们吗?
当然,如果你急于求死,也不会拦着你!”
女子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哪怕京兆尹再心灰意冷,也不自禁的被她勾起了希望的火苗。双手拨开额前的碎发,目光带着期翼,问道:“难不成你有办法?”
女子闻言一笑,葱白的指尖瞬时就拿着一颗药丸,递到京兆尹的面前,“吃了这个,明日你自然能够出去!”
“你想毒死我?”京兆尹看着那棕色的药丸,眼眸一暗,顿时感觉脊背发凉!
哪知道,他这样询问出声,女子却忽而轻笑了一声,“你放心,若是要你死,我不会等到现在!你将这个吃了,待明日造成你病重的假象后,宫里自然会派人来给你医治,到时候御医之中,我会安排一个来接应你,但前提是,这几个时辰之中,不管他们问你什么,或者如何对待你,你都不能说出半个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