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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在经过御花园时,我看到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封淑妃,她现在退去铅华,更显清雅了,她正坐在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听风亭,淡淡地绿茵宫装映着她不施粉黛的娇颜,淡雅脱俗。她亦是美丽的,只是以前被浓妆艳抹遮住了她原本的面目。我远远地看着她,心中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来,不由轻声对三皇子说道:“殿下,奴婢能否先告退一下。”



“去吧!”三皇子并未看我,依旧朝前走着。我停下来,目送三皇子他们走远,才慢慢地走近听风亭。一边的太监拦着我,道:“大胆宫女,此地淑妃娘娘在此,还不速速离开。”



我正要说话,听得封淑妃道:“让她进来吧!”



我走近听风亭,行礼道:“淑女妃娘娘吉祥!”



“起来吧!我知你找我何事,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封淑妃仍旧看着池子里的水面,头也不回地说道。



我微微笑着摇摇头,“我从没想过要问你这个问题。既然当初爹娘没告诉我,必定有他们不想让我知道的原因,我现在又何必去想。”说到自己的爹娘,又让我有些想哭的冲动了,这次见封淑妃,感觉她亲近了好多,像早已有过这种感觉。



“哦?”封淑妃略显奇怪地问道:“那你来干什么?”

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抬起头,深深地呼吸一口,把眼泪逼了回去,再看着封淑妃微笑道:“我娘去世前,曾对我说,她一生都很幸福,她过得很满足,只是唯一有个对不起的人。”我看着封淑妃,她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也握紧了。我继续说道:“娘说,那个人是她一生最好的姐妹。她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一块儿吃饭,一块儿学习,一直都无忧无虑的,因为爱,她们是好姐妹,但也是因为爱,让她们从此陌路——”



“别——别说了——”封淑妃大声喝道,但是早已泪流满面。我走近她,蹲在她的身旁,看着她道:“请让我说完,我娘说,但是她不后悔,只是因为爱,希望她的姐姐不要怪她,希望她的姐姐能永远把她当成她的好妹妹。”封淑妃已是泣不成声,我轻轻握着她的手道:“金铃姨母——”



“不是,不是,我不是——”封淑妃发疯似地推开我,“我不原谅,不原谅,休想让我原谅——”



我被推倒在地上,刚想起身,封淑妃又扑过来,抓着我道:“你爹呢,你爹怎么死的?”我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挣扎着说道:“我爹去陪我娘了,他说他舍不得娘一个人——”封淑妃一下子瘫软在地,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地掉落在地,“于枫,于枫,你竟然爱她到那个地步么?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又发疯地捶打着地面,哭喊着:“你们天荒地老,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力道之大,捶着地面的手已经渗出了鲜血,头发也摇散了,旁边的宫女们上前想扶起她,都被她推开了,我上前捉着她的手,道:“金铃姨母,爹爹也曾说过,金铃——永远是他的好妹妹!”



封淑妃情怔怔地看着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我抱着她,能够感受她对于爹的那份挚爱,能够感觉她那份痴心的绝望。我也不正是如此么。注定是不能拥有的心,却还是让它萌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所以,一开始,就注定了毁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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