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市上,我足足逛了有四五圈了但凡我拿起什么小物件看的时候,他们就会一唱一和的说这件东西不好的地方,搞得老板脸都青了。
“你们还给不给我买啦?要是天黑之前我没买到我想要的你俩今晚都别想吃饭,我回去就嘱咐厨子不给你们做饭,捣乱还捣爽了是吗?”我蹲在街边吃着糖葫芦对身旁两人说到。
别问我为什么蹲着,你试试看这么大个集市逛了这么久脚不累啊!
“确实不好,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况且你看的似乎都是小女生喜欢的东西吧?你真的觉得爹他一个大老爷们会喜欢那种东西吗?猪脑子也不好好想想,你喜欢就说,还说什么要给爹买……”颜轩宇修长的手指伸到我额头前,欲要弹我额头的样子。
我嘴叼着糖葫芦,两只手护在额头前,口齿不清的说道“你敢动我你就完蛋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呢。”他给白霖使了个眼色,说道“你知道吗?其实陪女生出来买东西是人生中最无趣的一件事了,所以我们两个大男人决定不陪你玩了。”话罢,他们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把我扔在了集市上,不打算追他们是因为我以为钱都在我身上,最后后悔不去追,是因为我想错了,钱全在颜轩宇身上……
秋风飒起,树叶被吹得呼呼作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都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而我这个温室里长大的小花就只知道来了乌云才会下雨,仔细一想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啊……
慢慢的,集市上的那些小贩也开始收摊回家了,而我还是没感觉到任何异样,只当是刮大风了。
过了一会儿,我见风没这么大了,便认真的挑起礼物来,爹似乎很喜欢瓷器的样子,府里有一个屋子小时候爹从不让我们进去看,等长大了才知道里面全是瓷器,还意外得知了外公就是烧瓷的,那间屋子一大半的瓷器都是娘留给爹的。
小时候爹总是偷偷的在那间屋子里哭,等我们都长大了,他也就不哭了,但却总是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央自言自语,仿佛那间屋子里有娘一样。
……等会儿……我似乎……没钱……
此时此刻的我手里正拿着一个水蓝色的青花瓷,一种想要买的感觉,在给我推荐瓷器的老板见我在发呆,问到“怎么?这个不好?没关系,本店还有一些更好的,只是价钱……”
这老板似乎怕我没钱,而事实确实如此……我没钱……
“咳咳,我带了很多银子,只是……我突然想起我爹似乎不怎么喜欢瓷器,他喜欢……喜欢……”我语塞了一下,答道“首饰,对!我爹喜欢首饰,请问,你们店里有首饰吗?”
“令尊喜欢首饰啊……本店……还真没有,出门直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左拐左拐再右拐有一家首饰店,慢走不送。”那老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心里想着又是一个光看不买的穷鬼!
我高傲的走出瓷器店,心里想着总算没丢脸……
天渐渐阴沉下来,路上的行人和小贩大都回了家,而我还在集市上乱逛着,我也不是不想回家,主要是我路痴,还没带钱……
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了,我也已经感觉到了似乎要下雨,但是所有的店铺竟然就跟事先商量好了的一样都关了门,只有几家客栈开着,但是我没钱,估计还没进去就会被赶出来吧。
雨自然不会因为某些人没地方躲雨而不下的,集市虽有躲雨的地方,但是似乎都站了一些人,想必也是一些苦逼的人吧,同时天涯沦落人,凭什么我刚才想要跑过去的时候一个大婶瞪了我一眼……
我趁着雨还没下大,在离市集稍远一点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破庙,虽然里面有几个乞丐,但是至少他们不瞪我,也算是友善了。
我坐在一根看起来稍微干净些的木头上,朝离我最近的那个乞丐说道“你好。”
那乞丐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见我的形象和这间破庙,这几个乞丐格格不入,问到“你……是谁?你穿的也不像是很穷的样子。”
“小女不过一介平民罢了,借此处来躲雨。”我这样答道。
他点了点头便不再与我交谈。
雨越下越大,今晚估计是回不去了。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几个小乞丐手拿着两个脏脏的馒头进来跟其他的乞丐炫耀。
小乞丐高举馒头“哈哈,我今天捡到个馒头,谁想吃?”
之前与我交谈的乞丐说道“我们昨天都吃过了,晓晓要是饿了自己吃吧。”
“你骗人!昨天我怎么没见你们吃东西?妈妈昨天还说都几个星期没吃东西了,要饿死了,这样下去不行,叔叔别骗人。”那孩子说道,说着说着还看向一个缩在破庙角落里的一个妇人。
“叔叔们自己有能力会自己去讨,小孩不能饿着,你吃。”一个长着一小撮胡子的大叔摸摸胡子说道。
他一说,那孩子便不在反驳些什么,低着头吃起了那个我平时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脏馒头。
“你们经常挨饿吗?”我问。
“你以为乞丐每天都能讨到东西吗?”离我最近的那个乞丐反问道。
“不都会遇上这么几个好心人吗?也不至于像那个小乞丐说的几个星期都没吃了吧?”
“好心人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自从换了一个县令之后,就没有多少人会给东西了,要是以前的县令没被革职,我们是不会饿着的,他每天都会派人给我们各个地方的乞丐送东西吃,是个好官,而现在的县令,就因为有一次他与他的娘子出门的时候我们一个兄弟上前讨要东西,然后他娘子嫌脏,他就叫了几个大汉活活打死了那个兄弟,还不让其他的百姓们给我们东西吃,对我们赶尽杀绝。”那乞丐愤恨的用手锤着地,就如这地就是那个县令一般。
我安抚他“等雨停了,我就去宫里找我的朋友,相信我,那县令嚣张不了几天。”
“你不是说你只是一介民女?怎的会认识宫中的人?”他疑惑的问到。
“难道民女就不准有几个宫里的朋友?你放心,我绝对会让原来的县令官复原职!我从不说假话。”不说假话,只说谎话罢了……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好,那种废物县令就算你不帮我们,他也铁定当不了几天的县令,我楚国的皇帝是不会任由这种人当县令的。”他信誓旦旦的说道。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成为乞丐呢?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我小时候就一直奇怪这个问题,好好的家不住为什么偏要来当乞丐。
“我自小无父无母,被老乞丐收养,也没上过学堂,干不了什么事,也就跟着老乞丐一起了,没有什么原因。”他看向破庙外不远处的一个墓碑,说道“他在我十五岁那年去世了。”
“因病?不过好在你那时候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往好处想,人不应该活在过去。”我安慰着。
“我早就看开了,而且你都没我大请不要用那种老辈教育小辈的语气说话行不行?”他有些闹心的起身走到屋檐下,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刚出去不久,我就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声音,我往门外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起身拍拍裙子上的尘土,走到那个乞丐身旁,也跟着吸了一口气“呼,你刚才有听到什么人叫吗?”
“我只听到两条狗在叫,并没听到你所说的什么人叫。”他双手叉腰看向远处。
“请你不要侮辱别人,如果你真的听到了我的朋友喊我,请告诉我。”我认真的说道,甚至还用了请字。
“那我也请你搞清楚,我没有侮辱你朋友,难道这么大声的狗叫声你听不到吗。”他刻意加重了请这个字的读音。
“对不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者说本来就是我错怪了他,我确实不对在先。
冷冽的夜,只有雨水狠狠地打在地上的声音和雷声,雨声往往能隐藏些什么,就如,半夜屋外下着倾盆大雨,而你正在床上酣睡,雨声掩盖了潜入你家的小偷翻箱倒柜的声音,而你在不知不觉中以陷入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