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失声大哭,他多想现在吴老道就在他的身旁,凌昭也不会坐看自己受欺负的。
啪!
一道鞭子冷不丁的抽在铁笼上,“大半夜的哭什么哭!妈的!”看守的狱卒被凌云的哭声惹的不得安宁,怒道。
凌云拳头狠狠攥住,眼神充满了怒火,他开始理解石攀天和戴宗的话了,如果自己有强大的实力,现在就能杀了他们!
看到凌云不再嚎叫,狱卒才满意的转身回去喝酒去了。
戴宗声音再起,“看到了么,软弱,带来的只能是屈辱。如果你比这里所有人都强,谁还敢再欺负你!”
“小子,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瘦子淡笑,指着早先调戏王昭君的汉子,“我叫童台,他叫范木。”
戴宗递过一小布袋,药香怡人。
凌云接过,问道:“什么?”
“好东西。”戴宗笑笑,“给你俩的。”
凌云打开,里面包的竟然是药渣,而且比早前凌云吃的香味更浓厚。
“这……”凌云迟疑,因为他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拿着吧,想要强大起来少不了这东西。”戴宗笑道。
石攀天一把抓住凌云要收起的手,质问戴宗:“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这东西的价值你们都明白。”
凌云也纳闷,是啊,这种好东西别人藏还来不及,哪有送人的道理。
戴宗仍旧微笑不变,“我对你俩很感兴趣。”
范木道:“什么感兴趣,那是因为我大哥看那小子长得像他儿子罢了。”
童台嘿嘿大笑,却惹来戴宗的笑骂。
额……凌云和石攀天都是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自己用吧,我不需要。”石攀天坐下,满不在乎的闭上双眼。
但是凌云却看得出,他需要,因为他曾经告诉过自己,想要活下去,自己就要强大。
凌云刚想说什么,戴宗拉住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
凌云疗伤过后。
“用它捅我!”
“什么!”凌云看着戴宗递过来的骨刀,满是不可思议。
“捅我!”戴宗大吼。
凌云僵愣的看着戴宗,大脑停止了转动。
“废物!怪不得被别人欺负,就你这熊样,一辈子都是挨欺负的命!”
“大叔,我……”凌云想要辩解,却无力的向童台等人求助,可那几人都跟没看到自己般自顾自的修炼起来。
戴宗抓起凌云的手,一刀送进了自己的肚子,拔出,将手掌钉穿在地,再拔,再捅。
“啊……”凌云颤抖,看着满身鲜血的戴宗,却无力反抗,戴宗充满力量的大手将他死死抓住。
“大叔……”凌云声音在打颤,极度的恐慌,眼泪又在眼眶中开始打转。
鲜血,染红了地面,滴答滴答个没完,让这边的少年们一阵皱眉。
良久,戴宗停手。
凌云急忙丢下骨刀,颤颤巍巍的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他感到自己快要疯掉了。
“大哥,不至于吧。”范木问道。
“你懂什么,就这点阵仗就把他吓成这样,明天万一再上决斗场怎么办?!”戴宗训斥范木道。
只一会,那鲜血就被止住,伤口快速结疤,愈合。
凌云才恍然大悟,修士哪有那么容易死啊。急忙想要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解释,戴宗却打断了他。
“记住,绿叶只能衬托鲜花,敌人,只能用来磨砺自己,铺路!”
凌云一怔,看着地上殷红的鲜血,良久,点了点头。
其实戴宗现在是在为凌云“种道”,事实证明他的确成功了,但是每个人的道,都不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二天,热闹的喧哗声将天空点亮,点点阳光争涌着挤进牢洞中,照亮点点尘埃,告诉牢中的可怜人们,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阵令人心烦的吱嘎声响起,那是闸门被拉起的声音,牢中奴隶们纷纷收功,两道白雾似小蛇般缓慢而有力的钻入每人的鼻孔,那是他们的先天精气。
“快点!出来拿装备,上场了!”狱卒用长鞭抽打着牢门,提醒众人,快点向外面走去。
刺眼的阳光照射而下,凌云微眯良久才得以习惯。
今天,场中的人数呈几何倍数增加,热闹非凡,台上布满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兵,天空,有强者驻足。就连王席之地,都遮起华盖,流光溢彩。那里,同样多了不少人。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大架势?”
“听说是紫阳侯来了。”
紫阳侯?凌云自嘲一声,两大王侯碰面,他们却成了增加雅兴的工具。
“别的王侯也来过,没见过这么大场面啊!”
“你有所不知,听说紫阳候不知道在哪弄了一只凶兽,非要来这里和我们石荒侯比试一番。”
“如果我们输了……”那人脸色看起来极为难看。
“是啊,输了我们全部都得陪葬。”
凌云大惊,这是什么道理!一人输了,所有奴隶陪葬!
号角吹响,仿佛两军再次开战,那是双翼巨犀的角,现在却沦为了礼乐器材。
鼓声隆隆,如水的波纹扩散开来,天空霎时乌云密布,滚滚云涛翻涌,仿佛大雨来临。
那是夔牛鼓被敲响。
就连沸腾如油锅的观战台,都寂静无声,仿佛身临其境,感受着这股庄重。
决斗场的地面上出现了无数脸带金色狰狞面具的祭祀,他们伴着鼓点,合着号角声,威严庄重的跳着祭祀的舞蹈。
天空雷电轰鸣,夔牛鼓震慑天地,双翼巨犀的号角宣布着屠杀的开始。
狂风呼啸,无数的帽子被刮的四散飞舞,华盖摇曳。
王席之上,一个印有八卦印记的袋子被掷出,他在决斗场上空旋转,放大,甚至到了最后,好似一张大网将这方天地笼罩。
袋口玄光闪起,肆虐的煞气冲天,竟将那乾坤袋震飞,摇摇欲坠的飞回王席。
白,好像极北之地的雪团,没有一丝污秽。
红,好像世间珍奇的红玛瑙,晶莹剔透,流光转动。
它似鹿非鹿,身大如虎,毛发柔顺白皙似雪,正随风飘动,四蹄强劲有力的踏碎地面,一对血红的犄角犹如血色闪电,极为妖艳!
仿佛来自仙土的仙兽,神圣不可玷污!
它突然现身,昂起高贵的头颅,眼神冰冷的看着王席所在的方向。
祭祀们早已离开,一道晦涩拗口的声音响起,标志着血腥开始。
吱嘎,吱嘎。
凌云所在的牢洞所有人身体绷紧,心脏狂跳。因为,他们的闸门被缓缓拉起。
戴宗,被推出。
“好漂亮,我都不忍让大叔杀他了。”凌云被场中凶兽的高贵美丽折服,感慨上苍竟赐予它这样的样貌。
“凶多吉少!”童台一拳轰在关闭的闸门上。
呼啸的风如一头上古的巨人,苍劲有力的闯入决斗场,想要将冰冷的煞气轰散,最后却落得个骨断筋折的惨烈下场。
戴宗背手站在场中,勉强遮体的衣袍仿佛随时有被吹碎的可能。
“腾根!”
“是腾根!”
“它还未成年。”
当这两个字闯入凌云一干外界人的耳中时,他们头皮仿佛爆炸,全身激颤,那两个字犹如魔咒般使他们大脑停止转动。
“腾根!我的天,这种怪物不是已经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么!”有人怪叫。
石攀天眼睛爆射出强烈的战意,仿佛现在身在场中的是他而非别人。
“戴宗,你的第一百场决战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对手!”王席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好似晴空突然出现的炸雷,摄人心魄。
腾根转身,洁白柔顺毛发好似燃烧的白色火焰,两根血色闪电般的利角晃动间虚空竟然出现波动。
这是一种怪异的组合,此刻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这是上苍的造化。
凌云大感震惊,戴宗竟然依然是决战百场的狠人,岂不是说他的实力和那个神秘的男人一般?
噼啪!
两道血色匹练瞬间从虚空出现,力劈戴宗。
戴宗犹如信庭漫步,犹如抖落衣袖灰尘般就其暴力震散!
轰!
天上云海翻滚,雷电轰鸣,一人一兽的较量开始!
夔牛鼓声音更加恢宏,怕是千里之外都会被震动!
饶是以这场地遗留下的古阵纹守护,观战席的墙壁还是被狂暴的能量轰的凹陷先去。
戴宗脚踏虚空,铜色鼓动的臂膀挥动,像是雷神战锤,征伐天地,狂暴的想要将那腾根砸成肉末。
腾根不惧,顶起血钻般的犄角,企图将戴宗自虚空力劈,让其血洒天地。
轰!轰!
那是血色和铜色的世界,碰撞之下就有混沌雾丝流转,由于地表没有大阵的守护,全部崩溃,猩红炙热的岩浆喷涌而出。
尖锐的叫声响起。
腾根扬起,前蹄猛然下压,践踏身下的戴宗。
戴宗竟一只胳膊硬抗它全身的重力,另一拳包裹这澎湃的神力轰在腾根的背部,将其霸道的印在了决斗场的墙壁中,烟尘四起。
哗!
全场轰鸣,多少次没有看到这么激烈的战斗了,甚至普通的百姓都恐惧的尖叫了起来。
嘭!
“它近乎不朽吗?”有人惊叹。
石壁震碎,腾根摇摇高贵的脑袋,全身毛发雪白,连一丝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它的肉身,出自上苍之手!
两根血色的犄角闪动红光,天空由于夔牛鼓引发的雷电瞬间暴动,如一挂星河般侵泻而下,全部凝聚向它的犄角,他,能夺自然之力。
戴宗一分为五,全部捏不同的印决,蛟龙,双翼巨犀,鲶跬等凶兽被打出,吼天裂地,杀向腾根。
腾根灵动的眼珠转动,那里竟有秩序转动,无数的玄光射出,然后腾根暴动,刹那天地一亮,阵纹显现,无数金色纹路,符文闪现,防止场中的余波荡出。
当雷光消逝,场中景象深深刻在凌云心中,腾根头顶戴宗前身,他被两道血色闪电洞穿胸膛,鲜血如注,全部被那血色闪电般的犄角吸收,光芒更盛早前。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