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琅发现君阑珊在发呆,他有点自私的希望这一刻可以再久一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就这么被笼罩在她的气息中,如此近距离的感受着她。
那回忆杀让他突然清醒过来,他突然想起当初整个皇宫上下都坚信太子已不在人世,因此关押众皇子于天牢是为了给阑珊保住皇位,而若不是自己心系她,那帮老狐狸也不会支持他当新皇。他如此努力,归根结底只因…他想留在她身边,一步一步扫清她前进的障碍,助她完成她的心愿而已,如此他便已知足。
但他心底隐隐有丝不安,刚刚自己在殿内是怎么了?产生了很多贪婪的非分之想,还下令要杀了太子殿下?难道是有人给自己下了什么奇怪的药?这事回去得好好查。
萧怀琅松开手,在榻上坐直,温柔拉过君阑珊,没想到君阑珊站久了腿有点发麻,再加上一直在放空,竟禁不住他这一拉,径直跌到了他的怀中。
君阑珊从思绪中惊醒,回忆中那张略显稚拙的少男,与眼前兼具英气与精致的俊容重合,尤其是那眼神,于往昔同样:热烈又隐含着一丝担忧,同他的人,总是如此热烈,像是灼灼发光的火球肆意攫取人的视线。
君阑珊忙站直身子,萧怀琅急忙来扶她,被她躲开了。果然是在跟自己置气!男人转转眼珠,倒在她的软榻上,头枕双臂,懒懒道:
“你今天有点奇怪,君懒散。”
君阑珊依然觉得他身上的龙袍很是刺眼。虽然相信他与刺杀无任何关系,但他撇开太子哥哥,抛开自己跟他的约定,自己当上了皇帝这一点令她很不爽。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为什么一遇到你的事我就会想这么多?”君阑珊盘腿坐到他旁边,疑惑地呢喃。
萧怀琅闭上眼,幸福来得太突然…这分明是要表白的节奏…
君阑珊从他整齐高束的乌发中扯了一缕出来,拿到手里把玩,不屑道:
“你这什么蠢表情,给本公主拿出点精气神来!”
精…?
君阑珊毫不留情扯了他的头发一下:“认真点,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身上的龙袍。
“我怀疑这宫变内有隐情。”君阑珊认真思考,“仅凭左相和驻都将军,可掀不起什么风浪。”
想到父母的死,她的眼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丝泪光,却又转瞬即逝。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随时任你蹂躏。”萧怀琅轻轻道。
“还没找到幕后黑手,我哭什么哭?”君阑珊撇撇嘴角,“你回去吧,明早来接我。我仗着冰清宫机关众多,把守森严,方才在昏迷时躲过一劫,只怕我一出冰清宫,就该有人来暗杀我了。”
幻朝法典有规定,特殊情况下,帝后太子都无法把持朝政时,嫡公主可立为女王,但需另设一男性国师辅佐朝政。因此正要逃过一劫又临即位的君阑珊是重点保护对象。
“穿了一天真难受。”萧怀琅扯扯龙袍,“明天起这罪就统统归你受啦,女王陛下。”
君阑珊苦笑,无奈道:“是啊,任性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呢。”
转而眼中充满斗志,目光坚定。“从明天起我便是一国之主,百姓之母了,你可得好好辅佐我,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