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这么凶干什么。”在这节骨眼上,斗篷人的身形突然扭曲起来,再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已是一丈之外,高高端坐。
杨希的眼神明暗变换,手中仍握着匕首。
“苏倩儿的下落,你知道?”程南柯淡淡地问着,眼中锋芒换换沉下,但只要细看,就会发现她抓着鞭子的手还是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可见她心中并没有表面那般平静。
她的满腔仇恨,历经了十年的沉淀,有增无减。
“那个目中无人的蠢货?”斗篷人吃吃地笑,声音却冷得吓人,“我堂堂血族,会注意这么一个白痴么,程南柯,你还真是不把我们血族的身份与地位放在眼里。”
“在我看来,你们向来如此。”程南柯冷冷地盯着他,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能自保,杀不了那斗篷人,所以她才恨,她才越发地恨,那些仇恨沉进了她的骨血里,日日烧灼着她的心,她一日杀不了他,她便在这满是恨意的地狱里多呆上一日,日日反复着恨意,永远没有尽头。
“哟,有个小羊好像过来了。”
闻言,程南柯和杨希蓦地回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身后斗篷人便已彻底消失在空中,只剩下那斗篷飘飞的声音,环绕着烂尾楼,久久不散。
“会长!”楚雁寻喘着气,穿着那件黑色礼服裙,“舞会,舞会要开始了,快,快点回去。”
看样子她没有看见那斗篷人,程南柯与杨希交换了一下眼神,继而淡淡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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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樱里的宴会厅,完全可以用奢华二字来形容,水晶吊灯的光芒照耀着每一个角落,天花板上的钻石折射出剔透的光芒,光洁的地板像明镜一般可以清晰地映出所有来者的身形,红酒,白兰地,香槟,鱼龙混杂,高脚杯交错着,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座学校所举办的舞会——虽然这舞会的本质仍是贵族世家的社交。
那些漂亮的客套话说过之后,大家纷纷放下了酒杯,楚雁寻夹杂在他们中间,傻瓜似的小心翼翼地将没喝过几口的香槟放下,还生怕撞到了别人的杯子发出声音来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别提有多狼狈了。
苏倩儿没来,八班的老师清点完人数之后,脸马上黑了。
她再往门口看了看,确认没有苏倩儿的身影之后,神色匆匆地离开了,不知道去哪了,也没人会注意到她,大家都在专心听校长的讲话——今晚舞会的目的是让大家有广泛交流的场合云云。
然后就开始了舞会的重点——跳舞,楚雁寻看着一对对男女踩着规范的舞步从自己面前旋转开,伴随着一句句夸赞对方的漂亮话,当然也有谈地下恋的情侣,他们顺势成了对方的舞伴,在彼此耳边说着悄悄话,面对这些人,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也没人会管。
渐渐地大家都戴上了舞会发的假面,楚雁寻也拿了一个白色的戴上,漫无目的地走在一群陌生人中间,有人的裙摆旋转开,有人的卷发在飞舞,眼花缭乱,她就这样走啊,走啊,仿佛没有尽头似的走着。
程南柯和杨希在舞蹈,他们虽然戴着假面但楚燕寻还是认出来了,毕竟会长的身形一如既往地挺拔,她的手搭在杨希的肩上,杨希比她高一点,低头看她,两人的脚步默契无比,形影不离。
然后她发现,好像所有人都找到了舞伴,可她好像没有舞伴,想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一个人站在那些成双成对的人中间,忽然觉得周围寂静得可怕。
你看吧,楚雁寻,你才是最孤独的那个,从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