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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风云二号(3)

那边清点赌资的警察开始报数,竟然有一百二十余万。

息彩萍哪里知道这赌资的多少?反映的是她罪行的标准?钱越多,她的罪行越大。她高声喊道:“你们查清楚了,要是少了你们得赔我。”

没人理她,警察们很忙,甚至可以说是忙得焦头烂额。

息彩萍看没人理她,她也逐渐感到不是个滋味,她掉头下楼,她准备给黎元昊打个电话。可是,那个和她站在对面的女人说话了:“息彩萍你不能走,你开设赌场,聚众赌博,已经违犯了治安管理条例,你必须跟我们到局里走一趟。”

“什么意思?”息彩萍听不明白了,她的脑袋迅速旋转,难道还要抓我?一时间,她慌了!她想起了黎元昊的一再告诫,难道这事情真就到了这种地步?江鸿均走了,尚可人还在,这伙警察真就不给面子?

她回过身来对范荣说道:“我去打个电话,给我老公。你总不能不让我打电话吧?我还不是你的犯人!”

息彩萍感觉她说的理直气壮,然后,她转过身分开楼梯口的警察就要下楼。

没想到,她的身后传来那个女人的一声喝:“铐上她!”

简直是晴天霹雳,怎么了?大双喜的总经理顷刻间成了公安局的阶下囚。刚才还和张龙在床上颠鸾倒凤,一瞬间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人生真是无常。

她还来不及感慨,一个警察上来,锃亮的手铐锁住了她的双腕。

56

远处是碧蓝的海水,蓝的透亮,蓝的纯净,像一块巨大无比的玻璃铺向无尽的远方。来到海南,小六就为这奇妙的南海而惊讶莫名。真的,太蓝了,怪不得人们说南海是中国最纯净的海洋。这里拒绝污染,金色的沙粒都如水洗过一样,干净异常。一件衣服凉在上面,干了以后,你轻轻一抖没有一丝尘埃。有人说,这南海的沙子都特殊。它们是珊瑚沙,意思是这沙子是珊瑚在风吹水洗之后的碎粒。细软如棉,踩在上面非常的舒服。

游人如织,明媚的阳光,湛蓝的海水,细软的沙滩,海南的旖旎风光吸引了无数游客。这游客中蕴藏着无尽的财源,衣、食、住、行这生活中的四大消费大概“行”是最大的消费了。

人们到天涯海角来,除了欣赏这南国风光之外,消费是惊人的。一个海南遍地皆是的椰子,在这里是10元一个。只要你在这里占上一块地面,那就是黄金地面。从外面拿,最多5元,卖给这些衣冠楚楚的傻帽立刻就会翻番。

小六在这儿有了一块地面,也就是说他有了一个摊床。面对大海,享受阳光沙滩的同时,他还能够赚钱。这是很不容易的,一个外来户杀进天涯海角,而且有了一块黄金般的摊床也就是小六有此能力。

进入这里,小六是有一个战友的。战友做导游,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他看中了这块地面,战友给他办了一个证,他在人群里就是支摊卖货。哪儿知道?这里也是有规矩的,地面上也有它的老大。这老大浑身黝黑,也许是阳光太充足的缘故,紫外线让他几乎成了一个黑种人,但这增加了他的威势。他简单地挥挥手,那意思是你该哪儿玩上哪儿去。

小六当然懂,闯荡江湖小六一眼就看出来者不善,一场殴斗在所难免。小六以一敌五,老大和他的手下落花流水。

一战定乾坤,小六不但在这儿有了他的摊床,而且有了他的位置。当地人对他退避三舍,而那个老大成了他的朋友。

旅游胜地,小六占据天涯海角之一角,每天也有不菲的收入。想一想,到也很有意思。人生一世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无非是钱多是非多,烦恼多。真不知黎元昊那边如何?想起来,他给黎元昊要起了电话。悠闲中他有些放松,话聊地多一点,情况摸得也透一点。他从心底庆幸他的选择,见机不妙,拔腿就跑,绝对的正确。离开川江的是非,这里海阔天空多么惬意。

可小六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电话被秦忠卿侦知。公安自然有公安的手段,秦忠卿立刻带上赵明登上飞机,二人直落三亚。

到了三亚是夜晚,灯光闪烁,海洋风习习吹来,潮湿而温暖而带一点咸腥气。秦忠卿和当地公安取得了联系,当地公安派出五名刑警协同他抓捕田俊六。当地公安的刑警队长竟然是一个北方人,北方的汉子非常的爽朗,他说道:“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天下刑警是一家。要人有人,要车有车,什么时候行动,你就全力指挥吧,我们全部听从指挥,秦支队。”

秦忠卿被他的豪爽所征服,非常感激地握着他的手说:“谢谢、谢谢!”

“不必客气,要不是公务要紧,我真想带你转一转。这里在古时候称为崖州,穷困而偏远,历朝历代这儿的天涯海角都是流放的地方。朝庭将一些重要的钦犯,主要是一些失意的官员放到这儿。那时,从海口上岸到这儿道路崎岖,需要骑三个月的青牛,人的屁股都会被牛背磨破的。流放的人,能够安全抵达这里的不过三分之一,很多人在路上不是死于病魔就是死于盗贼。现在不同了,天上,陆地,海上都可以。可这交通一便利,很多人都往这儿跑。当年全国著名的杀人犯马家爵,就是我们给抓到的。”

队长的情绪感染了秦忠卿,他也很兴奋。他看了一下给他配备的五名刑警,高兴地说:“还是同行,真的感谢你们。这个田俊六是很有一些功夫的,他的散打的技击都是非常不错的。抓捕他的地方,游人很多,我们争取一击而中,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为了慎重起见,他们联系了一个旅游团,化妆成外地到此旅游的游客挤上了大巴。秦忠卿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因为,担负抓捕任务的警察中就他与赵明和小六相熟。他们认识小六,小六也认识他们。当地的刑警只能是看他眼色行事,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那一个是田俊六。

秦忠卿头戴一顶旅游帽,身上穿了一个东方旅行社的圆领T恤。眼睛上扣了一个特大号的墨镜,他把手枪交给了赵明,手兜里他只放了一副手铐。说实在的,秦忠卿还真认为这个田俊六是个对手。上次在胡老三家,虽然放不开手脚,那个田俊六启动的速度,反映的敏捷都使秦忠卿印象深刻。这里海阔天空,他倒很想和小六一展身手。双手攥拳,身体一弓,他能听到自己身体的各处关节“咔咔”作响。像武侠小说中的武林中人一样,秦忠卿也喜欢高手对决。要不是他有警察纪律的约束,那天在胡老三家中,他是绝对的不能算完。

跟着这个旅游团,他们是近中午时分来到天涯海角。秦忠卿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下车他就被这美丽的南国风光所吸引。粗大伟岸的椰子树张开巨大的叶片,召唤远方的客人。蓝得发绿的海水拍打着金色的沙滩,诱惑你脱下鞋子,光脚踩上去,似乎这才能体验大自然的美妙。一个旅行团的很多人早已经赤脚跑上沙滩,欢叫着奔向大海。

天涯海角也是一个公园,人们打造的旅游景点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水晶,那水晶映射阳光耀人眼目。据说,这是为了避免人们到了天涯海角的伤感,聚敛天地之气场。

秦忠卿顾不得这些,他打起一把太阳伞,隐藏在游览的人群中,漫步向水果摊床走去。

水果摊床不多,小六的是一个地摊,他的面前几乎全是椰子。一把飞快的刀,现场一砍,再插进一个塑料吸管。10元一个,方便快捷。初来海南的游客,区区10元尝一下甘美的椰汁,谁还管它外面卖多少钱。一时间,小六的前面买他椰子的游客是趋之若鹜。

由于围着他的游客较多,他并没有发现打伞过来的秦忠卿。

秦忠卿看准是小六,他心中暗喜,兜内手铐掏出,人缝中闪电般扣向小六挥刀的右腕。

小六兴高采烈,一上午卖出近一百个椰子。他手中一把飞快的长刀,频频的砍开坚硬的椰子壳。突然,他的眼前一道亮光冲向他的手腕。也就是小六,反映像刀一样快。他手一抽,亮光击在刀上,“当”的一声脆响,这使所有的人一声惊愕,大家将吃惊的目光投向了秦忠卿。

小六立身退步顷刻间拉开架势,目光投向来人。他原本认为是当地抢地方的人来此寻衅,可等他看清楚面前这五尺高的汉子是谁时,他不仅倒抽一口冷气,从心的底处向外透着寒冷。川江到这儿多远哪?天涯海角之处竟然碰上了秦忠卿!

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秦忠卿嘴角闪着冷笑,他向身边的赵明一挥手,赵明拿出一张拘留证大声说:“田俊六,不要罪上加罪,我们现在依法对你实施刑事拘留。”

所有的人这才知道,面前拿刀的人是个在逃的嫌疑犯,人们“哄”的一声闪开了,中间只剩下了秦忠卿、小六和赵明。看小六手持长刀还要抵抗,赵明抽出手枪就要指向小六。秦忠卿伸手止住了他,口中说道:“不用,你看我怎么拿他。”

秦忠卿手中一个铁制手铐,此刻成了他的武器。这个东西像个三节棍,在阳光在闪闪发光。那边田俊六手中一把砍椰子的长刀,上面还沾有椰壳的碎片,他叫道:“秦哥,我已经远离川江,你何必苦苦相逼?”

“田俊六,你错了,你一开始就错了。不是我来逼你,法不容情,你必须跟我回川江。今天,让你逃走就是我秦忠卿的失职。”话音一落,秦忠卿向前一步,铁铐挂动风声击向田俊六。

田俊六闪身躲过,手中长刀拦腰劈向秦忠卿。秦忠卿一退之间,他立刻拔腿就跑。田俊六一发现秦忠卿他就知道:完了!他和他交过手,知道这位刑警非常难缠。可是一种本能使他仍然希望侥幸,拔腿而逃的同时,他发现了一个天真的眼睛。那是一个女童的眼睛,女童跟着她的妈妈来到天涯海角,看到真实的打斗,她傻了。田俊六突然想劫持这位女童,然后,以她为条件逃出这个绝地。

有了这个想法,他一转身如老鹰般扑向女童。尽管女童身边的妈妈,像个老母鸡般张开双臂,可是她怎么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田俊六?眼看着女童就要落入虎口,突然,田俊六像撞上了一个橡皮墙停在了当地。原来,秦忠卿早有安排,他让那几个当地的刑警分散外围,他想独身擒敌。田俊六一跑的当儿,一个刑警已经注意了他的动向。他及时地来到女童的身边,抽出怀里的手枪定住了田俊六。

尽管田俊六浑身的武艺,可是,那个铁制的小机器随时可能喷火。武警出身的田俊六岂能不知其中的厉害?因此,他必须放弃那种罪恶的打算。也许,是这位刑警帮了他,否则,他田俊六一定会加上一条劫持人质罪,或者叫绑架勒索罪。没有办法,眼看着女童落于刑警的保护之中,田俊六只好退后。

那边,秦忠卿拔步赶来,手中铁铐再次出手锁向田俊六的手腕。田俊六心有不甘,他反手又是一刀,脚下挑起海沙扬向秦忠卿。借秦忠卿躲闪之际,他又一次飞快地逃走。可是,他急忙之间也是慌不择路,他是向海的方向跑的。沿着这条海岸线的前面就是高与天齐的天涯石与海角石,那里似乎是天的心头。

早就看清这边情况的游客他们躲避到一边,田俊六一路狂跑再也无人阻拦。过了那块天涯石,他还想绕路逃走。突然间他意识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波涛汹涌的大海,连绵起伏的山峦阻断了他的希望。

田俊六一阵后悔,怎么到了这个地方?天涯海角不就是天的尽头吗?到了天的尽头还往哪儿跑呢?天无绝人之路,可田俊六自己跑到了绝路上来。也许,这一刹那他后悔跟上了黎元昊。想人生路千条,为什么进于“偏门”,为什么与流氓为伍?三更穷、五更富,不是死于同道的倾轧就是倒在法律的脚下。这是一条定律,他田俊六怎么能逃脱了这个定律呢?

说话间,田俊六脚下一停,秦忠卿已经到了。只见秦忠卿跃起空中,两脚如剪式分开先后击下。田俊六手中长刀脱手,整个人滚倒在沙滩上。秦忠卿疾步上前,他发现,田俊六两眼翻白,像条搁浅的鲨鱼,张开大嘴拼命地吸气。也许此刻,这最廉价的空气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他们的后面,赵明和那五个刑警沿着优美的海岸线全部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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