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脑袋一摇,他说道:“搞的什么名堂?你再这个样我就和你翻脸,这个东西我不要。”
黎元昊是何等样人?他马上就听出林凡的弦外之音。其实,这也是他特意准备的一部分。只不过,黎元昊是准备将两个女人献过之后,再献另一部分。既然如此,黎元昊就说道:“要是那样,就让两们小妹休息,什么时候林哥有兴趣,全部包在兄弟身上。来,咱们走,我带林哥去参观一个所在。”
黎元昊的“悍马”在前,林凡开着他的奥迪在后,两个人挤进川江市的车流之中。说是车流真是一条车在流淌的河,车辆的前大灯摇曳着起伏的灯光,川流不息,奔腾汹涌,像起伏不息的浪花。
这是一座山城,可以看到这车的河流在山坡上有层次的起伏盘旋。远处看,仿佛是一条移动的火龙,非常的华丽,非常的好看。
从大双喜开始几乎是驶过半个山城,他们来到了东平湖。
东平湖的场地已经平整结束,部分地段已经开始下基础,工地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即使是这样的夜晚,个别工队仍然在加班。
黎元昊的“悍马”停在一个挂有“售楼处”的平房里,这是黎元昊拆迁时特意留下的。刚刚开工就开始预售,这是近来开发商的一招妙棋,因为,从这一天开始资金就源源不断地流入,这有效地补充了开发商资金流的不足。
售楼处里这时只有一个打更的在位,他在墙角设了一个临时性的床铺。而房屋的中间,楼盘的模型已经推出,图纸放在柜子里。黎元昊让小六拿出图纸,他一面展开图纸一面向林凡说道:“我给林哥准备了一个单元,我想林哥日夜为川江的经济发展而操劳,不能光为他人想,也得为自己和为自己的后人想一想。我准备在这儿建个商业街,这里就是一幢二屋的商业楼。现在,就请林哥过目。只要你喜欢,你的手指往这儿一点,这儿的单元就是你的了。”
原来如此!林凡有预感,可没想到是这么痛快!这么坦荡!林凡的心情可比见到两个小姐要高兴多了。
林凡不是生理有问题,他也喜欢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可他不荒唐,他有自己的理智,他的理智告诉他还是金钱比什么都重要。有了钱,女人算个什么。因此,他婉拒了黎元昊这件礼物。到底这个黎元昊在社会上没白混,他像看到林凡的心中一样,他将他领到这儿,在图纸上点出了林凡的心中所想。
林凡上前一步,他的眼睛先看了一下楼盘的模型。他喜欢这现代化的造型,楼房的造型也是绝对的艺术。能够拥有这艺术,能够收藏这些艺术是林凡的挚爱。他现在已经有八处房产,可他仍然没有满足,他认为这是最有价值的收藏。他的这种收藏的欲念永远没有止境,何况这收藏不需要他去埋单,只不过他巧妙地用一下权力即可。
他的手指下了一个地点,黎元昊看了一下,那个地点正是张伯的东平小超市。他以手按胸,难道真是天意?如果没有林凡的帮助他如何能逃得此劫?此刻将这幢门市给他也是理所当然。可是,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将这些钱给张伯不就完了吗?但这个世界上哪儿有当初呢?
不、这是不一样的!钱给了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只会让老头洋洋得意。而黎元昊心中将会感受意外的耻辱,想他黎元昊精明一世,社会横行竟然栽在一个白发老翁的手中?
现在,他将这一幢盖好的单元送给林凡,那是黎元昊的荣耀。他是成功者,他是缔造城市未来的开发商。林凡会感激他的,这感激会给他带来很可能是比这幢单元更多的利润。
给张伯是损失,给林凡是收获,给张伯是赔偿,给林凡是投资。这里面的奥妙只有黎元昊能够深深体会,因此,他虽然是抬手之间送出了他千辛万苦占有的东平小超市,可他仍然用微笑的眼光看着心满意足的林凡。
47
范荣虽然是个女人,可她的脸似乎比男人的还要黑。
江鸿均好像是第一次发现一样,愣愣地看着范荣的发言。
这是局长办公会,除了江鸿均的工作安排和提议没有人说话。只有范荣,她第一句话就让江鸿均暗吃一惊。她声音不高,但谁都听清楚了,那是:“我反对!”
江鸿均对这个范荣不算了解,知道上一次是她到“大双喜”查案,撞上了息彩萍的赌场。当即制止,受到了大双喜里看场子的一顿打。听到那个消息,江鸿均就有一个范荣不太懂事的感觉。现在,他发现范荣也是真就如此,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打黑行动刚刚展开,打黑办公室不能调整。尤其是秦忠卿,原来就掌握我市打黑的一些具体情况,他调离办公室对于我们开展的打黑行动势必带来影响。目前,东平湖拆迁出现的命案,社会上的反响很大,上访者告到市委。如果,此案不早一点做出结论,势必会给我们的工作造成被动。而且,这也是铁军局长对于川江市治安综合治理的一个布局。如果要动,也得铁军局长同意。”
范荣声音虽然不高,但是条理清楚,逻辑性强,很难辩驳。可是江鸿均根本没想解释,他认为在座的大多是他的旧部,什么事他拍板定案就完了。范荣这一番啰嗦让他很不高兴,尤其是她提出铁军局长,这让他更不高兴。他站起来说道:“铁军局长哪儿我去解释,工作没有一成不变的。目前治安工作很严峻,调任秦忠卿到治安总队是对他的信任。尚可人了解全市的治安场所,这也是打黑的重点,让他到办公室自然是对工作有利。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散会!”
江鸿均一句“散会”自然是曲终人散,范荣看他一眼,惊愕的眼神中全是不满。江鸿均没理她,她也不多说话,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看范荣的身影消逝,他的五短身材几乎全部靠向了身后的转椅。稍一用力,那把皮转椅就转了一个360度。真不错,这皮转椅连轴承都不用就有这良好的性能。他知道自己屁股下这把椅子在川江市公安是第二把,范荣的话在提醒着他,刘铁军不会同意他的人事安排。不过,他不在乎。他有他的实力,在市政府的那几把椅子中也有他的哥们。身为临时主持工作的副局长这个安排也无可厚非,也有他的道理。范荣是个不不谙世事的娘们,江鸿均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
外面的阳光顺着玻璃窗子射进来,射在他的写字台上。那上面压着一个玻璃板,下面是他各个时期的照片。的确,江鸿均辉煌过。他能够坐在今天这把椅子上,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为了抓捕川江最大的毒贩,他只身擒敌。那姿势有记者抢拍了照片,他至今珍藏,他是他美好的回忆之一。
可是,现在……他有时自己都不理解自己,难道自己真得变了?那天在太阳城,当那蓝色的精灵舞到他的眼前时,他已经不能自制。也许,就像哪一个名人说过,人的体内有天使也有魔鬼。魔鬼当道,他和那个蓝精灵事毕之后,他的心中也有一个罪恶感。自己多大岁数了?蓝精灵更像他的女儿,尤其身为公安局长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可是,当他离开太阳城,阳光灿烂的天空下,没有人来注意他,指责他。他的心中又升起另一种心态,为什么不呢?人生短暂,既然有了机会为什么不享受?他是公安局长谁能奈他何?常钰、项佩对他毕恭毕敬,汽车里还扔着他们甩上的中华烟。这是他们的好意,他们的盛情,拒绝这些,就是拒绝了他们的友谊。不管他们有什么问题,他们是民营企业家,他们是川江大亨。他们抬手之间,江鸿均就有无法计算的收入。目的就是让他网开一面,既然可以网开一面,那就网开一面吧!有什么呢?一种交换,一种生意,各得所需。
像范荣这样有什么用呢?据说她的老婆婆还住在一间50平的筒子楼里。做人就的活一点,尤其是常钰、黎元昊这样的,他们已经是参天大树。在川江,他们根深蒂固,谁能拿得了他们。
有点毛病,早就有人顶罪,然后是人情的游说。多大的事都会融化,都会消逝,剩下得还是他,参天大树的他。
在和这些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他获得了莫大的好处,别得不说,就那幢清水林苑的别墅,多少人在羡慕啊!如果当初把常钰抓起来,他能如何呢?可能连三等功都立不上,正常办案而已。而常钰可能会用其它的办法脱身而去,他江鸿均无非像今日之范荣白白得罪人而已。于是,在生活实践中江鸿均得出结论,和他们做朋友比做敌人有用。
可是,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和他们这朋友做的有点太深。他早已经不是莲出淤泥而不染了,当他搂住蓝色精灵美妙的肉体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比常钰还要无耻。不过,这只是他一瞬间的想法,他迅速否定了。还是胜者王侯败者冠,只要他永远坐在这把椅子上,他就是川江的“王者”。
想到这里,他的椅子又一次转了一个360度。突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他伸手抓了起来。原来是门卫电话,自从刘铁军去学习,他就告诉门卫,有人上访一律说我不在。可这次门卫压低声音说:“这是一个刘局接待过的上访户,她态度坚决,要在这儿等你。”
听到这儿,江鸿均似乎灵机一动,他说:“你让她上来,我等她。”
不一会,他就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江鸿均咳了一声,捶了一下胸口,轻声喊道。
门开处进来的是张晓霞,她已经除去重孝,进门看到是江鸿均,她伫立当地眼睛打量着江鸿均。
江鸿均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听刘铁军说的:“像这样的上访者,我们必须为她伸冤。我们花的是纳税人的钱,我们的职业是让法律公正无暇。我们面对她们绝对不能逃避,这是我们的责任。”
今天,江鸿均就是因为此才想起接待张晓霞,他想探一探,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六亲不认的刘铁军动了恻隐之心。
“请坐,你有什么事?”
“你是江局长吧?刘局长不在,我就得找你了。我家老爸的事刘局长要求那边先赔偿,可是至今不到位,请江局长为我们老百姓做主。”
说完话,张晓霞又一次跪在江鸿均的面前。
江鸿均的椅子又转了一圈,一只手伸向跪地的张晓霞不耐烦地说道:“起来、起来,起来说话。”
他胸口有些堵,他感到了张晓霞的厌烦。这都是什么呀?这和那个蓝色精灵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让他享受人生的极乐,一个是让他坠入炉火之中。给她要赔偿就的得罪黎元昊,为了这么一个小女人而去得罪黎元昊?何重、何轻?哪还用分析吗?
江鸿均不耐烦的口气使张晓霞吃惊,她站起来惊愕地看着江鸿均肥胖的脸。
“好了,好了,你的事我知道了,我们会依据法律和事实来办的。”江鸿均突然后悔自己的多事,他一挥手继续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张晓霞更加吃惊,刘铁军接待她用了两个小时,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还介绍给秦忠卿,让她出了很长的一个笔录。这个江鸿均怎么两句话没说就不耐烦了呢?张晓霞没动。
看他没动,江鸿均起立离开了他的椅子,向张晓霞挥着手说:“好了,我还有事。你的事我们很快就办,你可以找治安总队的副总队长尚可人,他具体负责。”
张晓霞不解地说:“刘局长不是说秦忠卿在办吗,怎么又换人了?”
张晓霞的话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什么刘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