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同时,趁间隙准备打开车后门的大汉惨叫一声,有个东西动静不大的掉在了地上,是一只手。那家伙正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惨叫呢。
仅仅不过十秒的工夫,在场的人皆是脸色大变。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江迪辉信步走回那师爷面前,嘴角翘起,平淡道:“把车上能说的上话的人喊出来吧。”
刚刚形势变化实在太快,眨眼间三个大汉的倒下直接把这些人震住了,他们可不是什么随便喊打喊杀却不伤筋动骨的小混混,动不动就是干杀人越货的勾当,起码都是沾血见过人命的人,可还是被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给唬住了。一出手就倒下三人,虽然其中一个并不是他干掉的,可即使如此,他们这些人连看都不够看啊。
师爷模样的家伙很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失声道:“你们是谁?可知道这车上是什么人?”
“废话还真多。”
跟李月月一样讨厌麻烦的江迪辉单手抓起身材单薄的师爷,轻而易举的就往A8上扔了过去。
“砰!”
巨大的撞击声震动着每个人的心脏,武力值其实为零的师爷直接被撞了个不省人事。
气氛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剩余的七名大汉直接被吓懵了。
“吧嗒”一声,奥迪A8的后车门再次打开,这次是从另一边走出一个个子不高的中间男人,穿着上比起那些大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手上一枚硕大的金戒指耀花人的眼睛,他右手上握着两个被磨得光滑的核桃,缓缓的走了过来,在江迪辉面前站定,眯起眼睛道:“阁下是哪条道上的人?”
“三件事。”
江迪辉伸出三个手指头:“一,我是谁并不重要;二,你是谁我也不再追究;三,刚刚我并没有跟踪什么黑天鹅白天鹅,只不过想回去好好睡一觉而已。所以,带着你的人,现在可以离开了。”
中年男人愕然。
在焦作一带基本上能横着走的他还真没碰上这样的事这样的人,乍一交锋就落了下风的事情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遇到,他一时间愣在那里,面部表情僵硬。
过了半晌,他才笑了起来,是大笑。
“年轻人,话先不要说的太满,你可知道我在这一代的名号?”
“哦,还有一点忘了说,别寄希望于拖延时间,因为我没那么好的耐性。我今晚住三维戴斯酒店,想找回场子,等我把车上的人送回酒店再说。”江迪辉一句话又把这绰号‘八爷’的焦作大枭给噎了回去,那家伙愣了半晌,愣是没有从江迪辉这句话中回复过来。
有时候道理是讲不通的,江迪辉不得不承认。
没过多久,那中年人再次大笑了起来。
不是自己的地盘,果然磨破了嘴皮子都不管用啊。
江迪辉无奈的摇了摇头,单手抓起面前家伙的衣领,硬生生将当年也算是一号人物的八爷给提了起来,令人咂舌。
那些个大汉已经忘记冲上来了,这八爷个子虽然不高,身上可是肥嘟嘟的啊,起码得有一百四五十斤的体重,能这么脸不红气不喘的提起来,这手上力道得大到什么程度?
其实因为这档子事,这边的路口早就堵车了,可这几辆车哪辆不是生猛的角色?再加上那些四大五粗的大手与一个貌似脸熟的八爷,没人敢上来搭话,一个个识趣的绕道而行。
“让路。”江迪辉淡淡道。
一张脸被挤成酱紫色的八爷艰难的挥了挥手,那几个大汉果然上车给牧马人让开了一条道路。这么一来,交通真的就给堵塞了。
这八爷不是没想过要反抗,可苦于腿上使不出力气,再加上面前这人似乎被动杀手,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他干脆首先示弱了。
不过他可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完结。
主要是不想在这种空旷场地惹事的江迪辉手一方,重新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牧马人畅通无阻的驶离了这个‘热闹’地带。
车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李月月冷着个脸,没好气道:“你不是说这不是敌人么?”
“没有利益关系,当然算不得敌人。”江迪辉一面开车一面掏出手机,给陆凯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简要把事情说了一遍,随后挂掉电话。
他有理由相信接下来三维戴斯酒店将会围满陌生的车辆,这种细节化东西用不着事必躬亲,交给陆凯解决最为合适不过。
只是,竟然给一个娘们儿摆了一道,江迪辉估摸着是不是要在焦作这边多留一晚了。
他可不是好捏的柿子,被人阴了,当然得找回场子来。
唯一没有动手的李月月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并不是她在怄气,而是刚刚着实被杨灵儿一刀给唬住了,从未见过杨灵儿出手的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利落的一刀,刚刚她只不过是惊鸿一瞥,恰好看到那大汉试图打开车门,然后杨灵儿没有丝毫犹豫就把人手臂砍了下来,连眉头都没皱一皱。出刀速度简直一流,超乎她的想象。之后恢复冷冷的姿态,一脸淡然,仿佛她在做的事,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
杀人如麻,李月月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个词汇,这是一个真正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随后她再看向杨灵儿的时候就冷汗不已,李月月自筹换做是她自己决做不出这种干净利落的事来,起码不会削掉对方一条胳膊不皱眉头。她第一次对杨灵儿身上的一层神秘产生了发自肺腑的敬畏。
那一个黑衣女人坐在那里旁若无人的擦着刀,很认真很安静。
那是一把薄若纸片的片刀,刀身大约十厘米宽,很短,杨灵儿擦刀的时候仿佛在对待一件艺术品。除了开车的那个男人,真正一生所陪伴她的,就是这把刀了。
她一生与刀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