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迪辉注意到面前两个人的惊讶表情,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从身上拿出一包烟,掏出一根递给瘦弱男,然后自己点上一根,可是让人尴尬的是瘦弱男身上没火,江迪辉愣了半晌,扔给对方火机,瘦弱男这才动作别扭的点上,一点上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水灵白菜赶紧给他捶背,一大会儿才缓过来,江迪辉摇着头苦笑,不过没半点鄙视和轻视。
这瘦弱男接受东西很快,几口之后便已经不再咳嗽,两个大男人相对而坐,吞云吐雾。
最终瘦弱男开口,娓娓道来:“我是一个农民,考上大学走出村子,离开那会娘死了,从小就疼我的一个老瞎子也死了,那天村里来了许多人,冷嘲热讽,说我是天煞孤星,克死了爷爷奶奶,克死了娘和老瞎子,后来来了一个女人,她对我说别人怎么说并不算什么,重点是自己怎么做,人在做天在看,人这一生或者,怎么着都得有点意义不是?那个女人我看不透,需要仰望才能看清她的高度,于是那一刻我悟了,知道只要我还活着,这个世上就没人能够一直让我仰望,于是我辛苦的攀爬,不嫌苦不嫌累,我知道小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即使连她都不知道我这里死命的攀爬是为了什么,我其实只是想终有一天我能够直面那个女人,不再仰望。”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像是在翻一本□□:“我的名字很搞笑,就卫肃南,因为谐音,所以背负了猥琐男这个绰号二十几年,很可笑吧?可我不觉得可笑,有人喊猥琐男是纯粹喊着好玩,有人是打心眼里真正尊敬我。这些我都一一记在心里,对我好的,加倍偿还,对我不好的,先记着,总有一天让他们后悔。刚去大学那会儿,受尽嘲讽,我无所谓,因为我二十年的人生都是这般荒凉与悲苦的,可是我身边有小柔啊,身为一个男人,我不想让人看不起他,所以那次我捅了人,真刀子,白的进红的出,捅的那家伙在中海一带很有势力,我知道死定了,所以趁夜,我登上一座土丘,骂这狗娘养的人生,你知道我当时骂什么吗?我说有种你他娘的就来一道天雷劈死我!”
柳扶疏和柳叶眉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她们发觉自己和这个还可以称之为男孩子的人人生轨迹相差甚远。
江迪辉忘了吸烟,手上夹着的烟灰已经一大截。
卫肃南自嘲的一笑,继续道:“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我骂完之后老天真的开眼了,一道天雷就劈下来,把我劈的不省人事,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他娘的竟然还没死,当我醒来的时候一个老道士告诉我,再怎么苦都不要怨天尤人,他让我回去,我说回不去了,回去也是一个死,他要我放心,说一切自由安排。”
“在那座土丘下,也可以称作小山,我看到了一个绝对想不到的人,就是那个需要我仰望的女人,她开着一辆我不认识牌子的车子把我送回去,被我捅的那人死了,却不了了之,我知道那是女人的手腕,所以从此我更加努力,夜里都是趴在被窝里看书的。不过兴许是这狗-娘养的人生太好笑,从那以后我还真没遇到过过不去的坎,各方面蒸蒸日上,可以说是时来运转了,我心里不感谢那女人,因为她跟我说她也是受人所托,我做什么事吃什么亏她都不管,唯一要管的就是要我活着。从那一天起,我有了后路,于是我更加拼命,就为能早一步不仰望她,而是对等的直视,你说,是不是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