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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两难

经过近一个多月时间的跋涉,祝千户所带的数百人也终于进入太原府地界内。

与想象中被建奴肆虐一空,整个太原府根本看不出一点受到破坏的样子。一座座的村落、乡镇也是不断的出现在眼中,行人也是不绝于路,地里还有百姓忙碌的身影,看起来一片太平镜象。

看到这种情景,原本心情紧张的军户们也是松了口气。看来这一躺也只是来回转悠一遍就成了,没有仗打,没有军户会不愿意。

远远的,他们也是看到了巍峨的太原城。明初,朱元璋封其三子朱棢为晋王于太原,遂因此扩建太原城,成为明代九边重镇之首。城墙高大厚实,被誉为“崇墉雉堞,壮丽甲天下“的明太原城,由府城、晋王城、南关城、北关城和新堡五座城池组成。兹五城,非一次工程而竣,依创建时序:先晋王宫城,继太原府城,再南关城,再次北关城,末新堡,从洪武四年始,迄嘉靖四十四年止,前后194年。

洪武四年创建晋王宫城,竣工后,又于八年七月扩建宋太原城,规划为周二十里,则周二十四里有奇。谢成主持扩建的明太原城,十分壮观,分为八门、四隅,建箭楼十二,周垣小楼堡九十有三。

太原西、北、东三面环山,中、南部为河谷平原,太原卫星图片整个地形北高南低呈簸箕形。太行山雄居于左,吕梁山巍峙于右,云中、系舟二山合抱于后,太原平原展布于前,汾水自北向南纵贯全境。黄河的第二大支流——汾河,自北向南横贯太原市全境,横贯境内。东有太行山阻隔,西有吕梁山。

可以说,这是大明的一处重镇,只要有强兵数千,就算满清倾国来攻,也是不易拿下。但是如今却是因为后金的一路距离还有三百多里地的偏师给吓破了胆,只是不断的征调援军,才能稍觉安心。

到了太原城,潞州卫的卫所军却是没有入城的资格,甚至连来个人安排一下都无。只是打发了一个兵备道小官,要求他们立即起程,前往天门关汇合那里的守军共御后金兵。

这也是让连续赶了一个多月路的卫所兵们一片哗然,虽然说这一路拿着太原府给的军令,沿途的粮草也没有短缺,但是来到了太原,竟然不让他们休息一番便直接令他们上路,也是完全没有一点的人情味。

但是祝千户却不得不低头,别看一个兵备道,只是一个从六官的小官。但是这个小官却是关系着他一路的粮草来源,若是真的惹恼了这厮,自己想回去除了抢劫粮草外就只剩下乞讨回乡的命。

祝平森压制着心中的愤怒,将一众鼓噪的军户们喝斥一通,好不容易压制住了众军的愤怒,也是陪着笑脸将太原府的要求一口答应。对于祝千户的乖巧,这个鼻孔朝天的兵备道却是根本冷笑了几声,毫不理会的拂袖而去。

对于祝千户要求的粮草问题,更是没有任何的哪怕是口头上的保障,一个多月来,始终没有建奴肯越过这一片崇山峻岭来攻击太原,也是让他们纷纷觉得拿出这些粮食来供给这些军户们是一种严重的浪费。

这个道理军官们各个都是隐约可以猜到,下面的小兵们虽然不懂,但是粮饷开始慢慢紧张,早晚也会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至此,这支军队的士气也可以说是从上到下都已经完全瓦解了,将无战心,兵无斗意,这样的军队彻底成为只能吃饭的军队了。

太原方向的官老爷们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地是依然这般做了。不得不说,在瓦解士气方面,大明的官员一点也不比建奴差,甚至可以说更加的犀利。这种做法既让徐凌在不解之中,更是在心中暗暗警惕着大明的文官集团,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根本就没有一点可能成为国家的助力和希望。

祝千户明显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却也是不敢违反太原方面的命令,只能一路上黑着脸,带着人马沉默的一路向北,朝着前方不远的天门关缓缓而去。

一路上,缺乏粮饷的士兵们更加是半点士气也好,一路上行军也是无精打采。不说普通的军户了,就算徐凌手下的士兵,也是如同霜打的茄子,连行军鼓也是敲的有一声没一声,一副快断气的模样。

对军队的这副模样,徐凌也是没有一点让其振作的办法,尤其是其他军队在旁,巨大的影响下,他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是游走在自己的队伍周边,温言的安抚鼓励着。不过成效却不大,虽然士兵们振作了一些精神,但是一来这不是保卫家小,二来上官们也太不是东西,队伍虽然有所起色,但是比起在韩店堡时的龙虎精神,还是差了太远。

一路向北,数百人都是一片的沉默,只有偶尔吹过的风掀起旗帜的声音,再夹杂着几声战马的嘶呜声,无比的压抑。

越过李家堡,前方不远处便是河曲小镇,这里也是他们这数百人最后一次补给的地点。越过这里,便会到达太原府的北门户天门关,也是他们这次的终点站。

河曲的补给并没有出乎祝千户的预料,不仅对他们苛责盘问,更是在粮草上上下起手。等到交及祝千户时,已经不足定额的三成,若是刚出兵之时,这点粮食也是能够让他们凑合凑合再用上一两日。但是如今士气低落,根本无法快速行军,数十里的山路,需要的时间可不会只止这么一点时间。

还是徐凌最后站了出来,拿出五十两银子打点一番,这才拿到了定额的六成左右。而且还不是战时的细粮,而是清一色的粗粮!

这种粮食拿回来之后,更是惹得士兵们一通大骂,军心士气更是跌到了冰点。当晚便有数人连夜逃跑,宁可乞讨一路回乡,也不愿为这般的上官卖命。但是更多的士兵虽然心中大骂,但是却没有逃跑的欲望,在这距离家乡数百里开外的地方落了单,他们可不自信还能顺利回到家乡。

但是更多的人也都是向他们各自的官长抱怨,希望祝千户能够带着他们回到故乡,那怕乞讨回去也成,根本不愿意向前迈出哪怕是一步!

眼见军心已经无法收拾,祝千户也是心中打起了鼓,擅自撤兵他是不敢的,但是再向前明显就是送死,靠着这些早就士气全无的士兵,祝千户也是知道他们根本打不了任何的仗。此时的军户们别说打建奴了,就算碰上流民估计都会一哄而散。

向前不行,向后更不行,祝千户也只能掩耳盗铃的停在了原地,既不前进,也不后退,打算磨一阵子洋工。

但是他的希望很快破灭了,就在他待在原地的第三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也是传了过来,建奴大军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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