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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泼皮

免费为军户们提供三天的口粮,不仅仅是为了恢复军户们的体力。更重要的是,徐凌也需要这三日时间去讨要自己的报酬。

九月二十日,徐凌带着崔云涛、李悦二人向长治城而去。当初,祝千户还算有点良心,还给了徐凌七八匹马,也是暗示他若是情形不对的话,也是可以逃回来。

但是形势却始终没有走到这一步,流贼大军始终没有向着潞州进军的意思。事实上,这也是十分正常的。潞州是一个盆地,在官军云集的情况下,流寇大军若是真的一头扎了进来,估计官军自己做梦都会笑醒。因为流寇大军一旦进入潞州府,那人要扼守几个重要地点,就可以轻松的将流寇一网打尽,虽然不敢说让其就此覆没,但是让其元气大伤还是没有问题的。

徐凌此时便是骑行,这些日子里,因为徐凌念念不忘组建一只骑兵,因此对于这仅有几匹马也是照顾有加。骑马对于徐凌并没有多大问题,他前世就曾经和驴友们一起在俱乐部练习过骑术。

虽然距离骑战还差的远,但是骑太平马,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而崔云涛、李悦这些时日也是不断的练习着马术,也许是因为徐凌这个二道贩子骑术教练的缘故,他们的骑术还差的远。不过,把自己挂在马上不掉下来,这还是做的到的。

三人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到达长治,也是个个累的半死,徐凌三人甚至感觉骑马还不如走路来的轻松。

进入长治城,里面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原来的模样,原来的味道。大街上,牛马粪已经不稀奇了,连人尿人屎也是在各个角落里散发着它们独有的‘芬芳’。

城中依旧是歌舞升平,看不到乱世的景象,沿街叫声声不绝于耳,各个商铺也是生意红火,人流接踵而至。

“大人,这里也太让人受不了!”崔云涛忍不住皱皱眉头,这种混杂着各种气息的空气,委实让人受不了。

“是啊,比起咱们的韩店,这里简直就是一处垃圾场!”李悦也是赞同的道。

自从确认流寇不会再进犯之后,徐凌就开始组织军户们打扫韩店堡,里里外外的垃圾也是全部清理的干干净净。而且临行之时,徐凌还交代了李征一个任务,那便是从老人中招募一些人,每日给口粮一斤,专门收容每日出现的垃圾,统一运出堡外处理。

可以说,如今的韩店虽然算不上涣然一新,但是居住环境也是比这里好上许多。因此,已经在韩店中呼吸了数日清新空气的崔云涛、李悦二人,也是分外忍受不了长治城的气息。

“都闭上嘴!你们以为这里还是韩店堡?”徐凌轻喝一声,长治城中有太多能轻易捏死他的人,而且这次自己完全是沾了一个大便宜,还是尽量低调些好。

“是!”二人拍马屁拍在了马蹄上,顿时低头应是,不敢多说。

祝千户的府邸并不难找,作为长治城的最高武装力量统帅,府邸也是气派宏大,随便找个人都知道其位置。而徐凌当日领命之时,也是曾经来过,更不会陌生。

不过,首次正式拜见上官,徐凌自然不会两手空空上门。不管怎么样,备点礼物总不会错的。三人之前都没有接触过这个时代的官员,闲逛着商铺,瞧来瞧去,也不知道买些什么为好。崔云涛、李悦不用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发言权,而徐凌前世送客户的礼物,也是高档烟酒,或者一些红灯区消费之类的,明显在这个时代不适合。

逛了许久,三人都有些乏了,徐凌也是寻思先找个地吃下饭,再找个人问问该如何行事。

三人找上一个酒楼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着几个小菜。崔云涛、李悦二人并不知晓与上官对坐是犯官场忌讳,而徐凌虽然隐约知道,但是也并不在乎,三人便围着一张桌子,开怀大嚼。

因为下午可能会去拜见长官,徐凌并不敢喝酒,三人也就是就着菜,照顾着自己的五脏庙。

正在三人差不多吃饱之时,一阵乱嘈嘈的声音也是从街上传了过来,徐凌隔着窗户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数个壮汉,不断的拳打脚踢着一个有些瘦弱的汉子,其中一人还骂骂咧咧的道,“他娘的,你吃了態心豹子胆,竟敢来我如意楼吃霸王餐,真真是活腻歪了!弟兄们,给我打,往死里打!”

中国人都是喜欢热闹的,片刻工夫,围观的人群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有害怕不敢多看的,更有起哄叫好的,一时间乱象纷去,就如同喧嚣的菜市场一般。

徐凌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他不想做一个打抱不平的大侠,更没有兴趣为一个陌生人出头。眼下的他,是想低调低调再低调。

“别打了,小生……”地上躺着的人双手抱着头,嘴里也不闲着,不断的求着饶。

“我呸!你还小生,一个考了十多年的人,还只是个童生,你还有脸称小生?有你这么吃饭不给钱的泼皮无赖读书人?众位乡亲,你们评评理,这无赖吃饭不给钱,是不是该打?”殴打的人中一人一听小生这词,更加来了气,下手更加的狠了,直打这‘小生’不断的鬼哭狼嚎。

“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也是传了过来。

这道声音也是十分的年轻,正打的兴起的壮汉头也不回的道,“小子,毛都没长齐,也想管闲事?”

“大胆!敢如此冲撞大人?”崔云涛、李悦二人大怒,徐凌在他们心中那是神一般的人物,这闲汉竟敢如此污言加于徐凌,也是让他们怒不可遏,‘铿锵’两声,直接拨出了腰刀。

腰刀出鞘的声音,终于让打的兴起的壮汉们回过了神,转头一看,身后竟然站着一个脸色平淡,身穿武官服之人。还有两人侍立于后,个个拨刀在手,横目怒对。

“大人,小的……”虽然那人年纪的实在过份,但是那一身官服却做不假,更有侍卫在后,壮汉也是知道今天踢上了铁板,腿一软,跪倒于地,想说句求饶的话,但是明晃晃的刀子实在是让他有些心神俱颤,一句囫囵话也是说不出来。

徐凌倒不至于对这个闲汉逞威风,命崔云涛、李悦二人收起腰刀,“他欠你们多少饭费,本官替他出了,你们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不如就这般收手,如何?”

“怎敢收大人的钱,今日这事就这么算了,这厮,这位小生的饭费要不了多少钱,让大人见笑了。”眼见事情闹大,一个掌柜的也是匆匆行了出来,弯腰拱身道,“大人这饭费也就免了,就当给大人赔礼道歉,小老儿感激不尽。”

“本官也不缺银子,不必令掌柜为难。李悦,去结账!掌柜,若是没别的事,本官就带这家伙走了。”

虽然掌柜说的客气,但是徐凌却不答应,能在府城开酒楼,一般都是有背景的人,徐凌也不愿与他背后之人起了冲突。这掌柜这般客气,也许是觉得他这般年纪便有官身,可能是有什么来头。不过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当然不愿意多树立一个敌人。而且他临时起意救这个泼皮,也是看在他是读书人的份上,希望能从嘴里问出送什么样礼物好,可并不是为了要什么狗屁的好汉行径。

不理会掌柜客气的话,徐凌等着李悦结好了帐,便即带着那千恩万谢的书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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