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憋的尿,可以当闹钟。取决于你睡前几点喝多少水。
睡梦中思想与生理再斗争,结果还是起床去解决。出了船舱离厕所还有一段距离。我也懒得走,这黑灯瞎火没人看的见。于是我面朝大海,文明扣大开,站在船舷边上就地解决,为大海注入一注热气腾腾的新鲜血液。
完美的抛物线下,我发现了一个黑影在晃动。吓的我急忙收拾,抛物线立刻断了点。
“干嘛呢,新来的吧。别在船边上撒尿,去厕所。前俩天有人掉到海里了,至今尸体未找到,你想成为他吗?”
“不不不,王师傅我错了,知道了,我再也不敢站这里撒尿了”我摇头摆手一表我诚恳的认错态度。
得知这不幸消息后,我头脑发蒙,有些后怕。这万一掉了下去,以我的水性,恐怕扑棱不了几下子。就命丧大海了。
王师傅训斥了我几句,转身走了。昏暗的舷灯下,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长。遽然,从他的影子中走出了另一个影子,陪同他一起走进了舱室。
心里一惊,揉了揉眼睛,以为我看错了,这时,我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我的影子竟然不见了。顿时觉得腿脚不灵活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葬送海里的冤魂成千上万,不管是海战还是各种沉船溺亡事件,毕竟他们离我相当遥远,只是概念性的,当个新闻一看而过。突然知道在这条船上,死过人。如此的贴切自己现实的生活,而且刚才我还做了他死前前几分钟相同的姿势,这让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我睁大双眼,尽量让自己的意识处于现实的场景。突然发现头顶上的管道缝中夹杂着一个信封。我取了下来。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手绘的船舱地图,各个船舱,舱里的各个床位都有显示,其中一个床位上写着一个“亡”字。我迅速分析着这床位是哪一个,瞬间我愣住了,这床位就是现在自己躺的地方。我有些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手中的地图,滴答滴答被水滴打湿,溅到嘴里,咸咸瑟瑟的,是海水。这舱里怎么会有海水,我抬头一看,一个人正站在我的边上,低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湿漉漉的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滴水。面目狰狞,瞳孔放大,似乎眼珠子都快随着水滴掉下来。我闭紧双眼,不敢去看。吓得我喘着粗气,不断的咽唾沫。祈祷他赶紧消失,自欺欺人让自己以为这个是一个恶梦。我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真疼,这不是梦。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听到舷梯有人下来的声音。
我微微的睁开双眼,是李哥。他正向我走来。
“起床了,该你站岗了,诶,你这地上怎么有一滩水啊,是不是尿床了?哈哈哈,快起吧,我在上面等你。”咣当,咣当,踩踏舷梯的声音。他又上去了。
哎,奇怪了。那刚才湿漉漉的那人从哪来又从哪走的呢?只有一个舷梯出口。我没听到任何声音。难道,难道真的是鬼?
“小伙儿,够墨迹,我都抽完一根烟了。是不是换了个内裤啊”
我也没顺着他的话茬走,我更关心刚才发生的一切匪夷所思的事。这要没弄清楚,心里踏实不了。
“李哥,刚才您看见有人从我那舱门出来了吗?”我递上了一根烟。
李哥接过烟,夹在耳朵上“没看见,半个小时以前倒是看见有个人在船边上撒尿,一会儿就回去了”
我没有好意思的告诉李哥,刚才撒尿的人是我。我有点不甘心,细致的把我刚才在船舱遇见的人向他形容了一遍。李哥若有所思的似乎能想起点什么,但又不敢确定。从耳朵上把烟拿下来,递到嘴里。
“听你这么一说,半个小时前在船边上撒尿的人,好像就是你刚才形容的人”李哥掏出火儿,正要点烟。来了一阵小风,把火苗吹灭了。他试图在点,却怎么点也点不着。又把烟夹到了耳朵上。
“啊?是,是我形容的那个人吗?真的是吗?”我几乎想快要把脸贴到他的脸上,想让他看清楚刚才是我在那撒尿,确切的是说,我不想让这事在邪性下去。
李哥,噗的一声,笑了。“至于吗?遇见鬼啦?看把你吓的,我回去睡觉了。你好好站岗”
听李哥要走,我这小心脏跳的更加厉害了,确实打心眼里害怕,这海面异常的寂静,看的见波浪,却听不到什么声音。空旷的夜空下,只有孤零零的我。难以想象的害怕。我挺大一男人,也不好挽留他。
我走来走去,徘徊在趸船上。有些不知所措。不一会儿,李哥又走了回来,我心中窃喜。
“李哥,怎么又回来了”我有点小兴奋。
李哥一脸的骇然,看上去有点紧张。“你在把那人在形容一边,我想来想去,从觉得像一个人”
“大概一米八的个儿,身材稍微有点发福,大脸盘子,寸头···”
我一五一十的描述着,生怕漏掉了哪个环节。李哥边听边思索。后来我再说什么话,似乎他都听不进去了。也不跟我说话。自言自语道。难道他回来了?
这时候,另个舱口跑出来一个人,近身一看是王师傅,他匆忙的对李哥说,我还找你呢。走跟我去一地儿,我让你看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