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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脱困

前方就是那条赐予张青云水和食物的小溪,正好可以对火焰起到一些克制。张青云毫不迟疑,立即跳入其中。没成想小溪深浅不一,深的地方能及腰,浅的地方只能没过膝盖,使他逃跑的速度骤减。

“嗤,嗤”两声火焰亲吻溪水的脆响,正好发生在张青云一左一右,吓得他打了个冷颤,随即水汽升腾,蒸得他脸色发红。

在小溪里扑腾了一阵,一阵无力感充斥了他的内心。“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张青云脑筋飞转,一咬牙跳出了小溪,向不远处一片石林奔去。

果然,逃进石林后,“杂毛鸡”的攻击不那么具有威胁了。虽然它能看见张青云,可它的火焰攻击只能是一条直线,大多被矗立的石头阻碍,不能攻击到地面。

张青云稍稍舒了一口气,不忘捡起一块石子狠狠砸向它,“老子总有一天制服你!”张青云愤愤的大喊一声。这几天他一直担心那个为他付出了一切的女人,无法回家,焦虑便一直折磨着他。一声大喊,也稍稍发泄了下他心头的怒火和怨气。

“杂毛鸡”不停地在石林上空盘旋,不时发出“咻咻”的鸣叫,仿佛很不甘心宿敌安稳的呆在下面。过了一会,它好似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发出一声高亢的悲鸣。

“咻……”

张青云感觉耳朵快要裂了,他仰头看向“杂毛鸡”,不禁惊骇万分。

只见“杂毛鸡”大张着血色的长喙,金色的火焰不断喷出并迅速环绕它灵巧的躯体,刹那间全身沐浴在火焰中。不一会,它停止了动作,翅膀也不再扇动,仿佛定格在空中一般。突然,双翼上的羽毛竟渐渐升起,悬浮在它头顶,每一支都散发着慑人的威压;而原来的翅膀,仅仅剩下鲜血淋漓的骨架。

“咻……”

又是一声悲鸣,悬浮的血色羽毛如同得令一般,泛着丝丝金光,以超越箭矢的速度向下方石林激射而去。而这一击,也是透支了法力,使得它摇摇晃晃向下方跌去。

“啊……这哪里仅仅是奇兽,定是幻兽,甚至是玄兽!我怎么那么倒霉,惹了这么个不要命的家伙!”张青云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向石林更深处逃去。

“轰!轰!轰……”后方的石柱如同枯木一般折断,同时向前面的石柱砸去。地面也被劈开一道粗大的裂缝,且不断向前方曲折延伸,热浪汹涌,碎石乱飞,尘土漫天。

张青云只感觉末日一般,想当初逃亡最惊险的程度也比不上现在十分之一;若不是心中牵挂甚深,说不定早就冲向“敌军”,求仁得仁了。

身后的巨响越来越近,张青云心中也愈发紧张。突然,一支羽毛猛轰在他左腿旁的土地上,瞬间点燃了他的衣服;随即一声爆响,一阵巨大的气浪将他掀飞,如同一团火球被抛向右前方。

“啪……噗噗……”张青云落地的刹那,顾不得疼痛,顺势滚了几圈,终于扑灭了身上的火焰。此时他已满脸鲜血,努力睁开眼睛后发现前方几步远就是山壁,离地一丈高的地方竟有一个山洞!

“天助我也!”张青云一声狂喜,一跃而起,感觉身体的骨头没有断,更是高兴。他迅速拔出腰间的两把匕首,拼命的插着石缝向上爬去。

“起!”随着张青云一声大喝,他终于全身窜入山洞,只隔一个呼吸,身后的石柱就“砰砰”地砸在山壁上。

“哈哈,哈哈哈……”张青云仰躺在山洞中,大笑着,同时大口的呼吸着,胸膛快速的起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呼……真过瘾,让我想起以前逃亡的日子,爽啊……爽!”放肆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中,“杂毛鸡,再来追我啊,哈哈……”

疯癫了一阵,张青云爬起身来,抖了抖衣服,将匕首插好,开始寻找另一方的出口,毕竟,他也不想再次被“杂毛鸡”照顾。

“夫人,等着我,别做傻事。”张青云脑中又浮现夫人的影子,一脸凝重。

山洞中很潮湿,空气中总有一股淡淡的霉味。越往里走岔路越多也越黑暗,可是张青云的脚步却越发坚定。“太黑了,无法看清路了,但是总会有微风流通,静下心来,慢慢感应。”他鼓励自己。“对了,可以赤着上身啊,我也太紧张了。”说罢扯掉破烂不堪的上衣,果然,出过汗的上身能更清晰的感受到风的方向。

“对,就是这个方向,风越来越大了,哈哈。”张青云努力克制心中的激动,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前方传来了亮光。

张青云迅速跑过去,原来出口是在上方。现在正是晚上,皎洁的月光倾泻进洞口,也照彻了夜空。“好美……”张青云喃喃道。

由于不是白天,同时饥肠辘辘,张青云决定先休息一晚,待明日再一鼓作气“出洞”。

“呵……”张青云伸了下懒腰,准备在洞口下的枯草上躺一会,忽然脚下多出一团黑影,吓了他一跳,“咕……”两只肥大的野山鸡从他身下的草丛中扑腾了出来。

“老天啊,您真是太……太厚道了。”张青云闪电般抓住野山鸡,扭断它们的脖子,舔了几下嘴唇,“肯定很香很香……”“不行,这好东西得留给夫人,夫人好长时间没吃过这种肉了,唉,要是再多几只就好了。”张青云将野山鸡丢在脚下,开始翻腾那团枯草,希望再找到几只。当然,他也知道,可能性极小。但是,令他欣喜若狂的是,这里有十个蛋!

张青云感动的都要哭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哈哈。”一边感慨,一边轻轻磕破蛋壳,将十个山鸡蛋尽皆吞入腹中。“既解渴,又管饱,生活真美好。”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扯过那团枯草盖在肚子上,枕着一块青石,张青云闭上眼睛,不一会就沉沉陷入梦乡。

……

上午,张青云被刺眼的阳光唤醒。“哎呀,得抓紧时间了,争取尽早回家。”他将两只野山鸡用枯藤绑在腰间,拔出匕首,再次插着石缝攀爬。不一会,他终于出了洞口。

原来洞口在一座孤峰顶上,低头四望,周围尽是燃烧过后黑色的灰烬。这座孤峰,张青云记得,四方村来这打猎的人也都知道。只是此峰孤零零的,有三十多丈高,上面没有一株草木,更别提猎物了,所以大家都忽略了它。没想到这上面竟然有一个洞口,而且还通向一个神秘的山谷。

“好造化,好造化……”张青云不由赞叹,同时思考两个问题。第一,该怎么下去;第二,该怎样叙说逃命的事。张青云有自己的想法,他总感觉那个山谷不一般,似乎有什么隐秘,若是实话实说,在这乱世,被有心人听去,恐怕要徒增不少麻烦。他晃了晃头,思索了一阵,“好,就这样定了。”

再次拔出匕首,张青云轻叹,“这玩意都救我两次了,还得救我第三次,看来,它们是我的保命符啊,今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把它们带在身边。”张青云面色郑重,深吸一口气,双手各紧握一匕首,用力使它们咬住山体,身体趴在山壁上,慢慢往下滑去。

“嗞……”匕首与山壁一路摩擦,终于使张青云平安到达峰底,他用几个石块藏好野山鸡,甩了甩发麻的手臂,静静观察了下四周。这时已经有不少来打猎的人,但谁都没注意到孤峰上的动静。

张青云悄悄来到几天前欲射杀“杂毛鸡”的地方,竟然发现还有箭矢落在原地,他微微一笑,因为他的说辞可以更能让别人信服了。

张青云在原地跑了十几个来回,弄出一身大汗,然后一下躺在地上,滚了几下,拼命用将死的语气大喊:“救……救我……救命……”

周围有的猎人听到呼喊,立即向声源处奔去。“那好像是青云兄的声音,太好了,咱们快点!”这些人中有四方村的村民,立即听出了求救人是谁,最重要的是这是自己村子的人,所以格外激动。

“青云兄,还好吧!”

“青云老弟,我来背你,坚持一会,咱们马上到家!”

“等一会,我身上带着熟食和水,让青云兄先垫垫肚皮,这水还是热的,赶紧吃喝。”

听到这些憨厚热情的话语,张青云心里感动不已。但是曾经的悲惨经历,尤其是凄苦的逃亡过程,令他对除了那个心爱的女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有所防备。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许这样会活得很累,但,会很安全!

“谢谢……谢谢各位,我的确很饿,就不客气了。”张青云抓过熟食,大吃大嚼起来,外人看来,他真的好像几天没吃过饭了。“咕咕……咳咳……”猛灌了几口水,他不禁咳嗽起来。

“唉,看青云老弟这样子,这几天不知遭多大的罪……慢点吃喝,你看,呛着了吧。”说话的正是公孙大哥。

吃完了递过来的熟食,张青云决定一演到底。“谢谢兄弟们关心……你们还有吃的吗?我还很饿。”张青云恳切的表情让人心疼。

“青云老弟,不是我们小气,我们是怕你吃坏肚子,你已经吃了两个人的饭量了,虽然你感觉饿,但实际上你肚子已经满了,再吃就会出问题。这样,我们先背你回家休息,第二天,你想吃啥兄弟们都给你做!怎么样!”公孙大哥豪气道。

“好,那就麻烦兄弟们了。我头好疼……”

“那你就别动了……小李,把青云慢慢扶我背上;老孙,帮我拿着弓箭,今天咱们不打猎了。”

“那是自然,青云兄能囫囵着回来就是头等喜事,还谈什么打猎!”

三人背扶着张青云,慢慢向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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