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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开

破晓之光划破天际,浓厚的水雾笼罩着大地,雾气在那树梢儿凝聚成小水滴,随枝头滑落下来,空中划过的痕迹,湿了谁的脸庞,湿了谁的衣裳。

冰冷的寒意把夏羿从昏迷中唤醒,徐徐的睁开眼睛,机械般的环顾四周,面无表情。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但不远处,早已哭晕过去的人儿,眼神空洞坐着的玩伴,都在告诉他,这一切是现实,这一切是真的发生过。

以往天真的眼神,早已荡然无存,现在有的只是这坚毅,略带丝丝仇恨;他机械般的行走开来,骨头发出磨合的咔咔声,撕开上身的衣服,盖在那人儿身上。伸出手,撩开她脸颊的发丝,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柔声说道:“此生,我定不在让你哭泣,你只要微笑就够了,是的,只要微笑。”

一夜的失去,一夜间的成长,代价太过于沉重。

小镇已无往日的炊烟袅袅风声笑语,现在见到的只是这残檐碎瓦、断壁横梁,以及那一醒目的新坟。一块刻先父清风之墓不孝之女清禅立,另一块则刻先父夏炎之墓不孝子夏羿立之;其余块块坟碑皆为无名,也无刻字。

轻风吹来,丝丝尘土飞扬,树叶随风飘舞在坟墓上空。

三人跪在坟前,一边叩拜,一边道:“各位乡亲父老、姐妹弟兄,你们安息吧,我们会找出凶手,替你们报仇,你们安息吧。”

起身,三人默默看着石碑,夏羿不禁想起清风叔双手刻的火字,摇了摇头,亦无丝毫头绪。

“我们该出去了,习得一身本事,再去报这不共戴天之仇,以后留意每个有双火字的人。”大风咬牙切齿说道。

夏羿点点头,随后说:“仇得寻,仇人也必死,但他们不能死,待我习得通天彻地之本领,我要复活他们,若复活不了,我就造一个轮回,造一个有他们的轮回。”

清禅此时眉头紧皱,她已失去了身边的亲人,看到他这副执念样,悲呼:“人死不能复生,哪有什么轮回,你不要在欺骗自己了。”

夏羿闻言微微一笑,望向远方的深山老林。

炙热的阳光,烧烤着蛮荒戈壁,气浪滚滚,远方的景象都在扭曲着。

三人不知道在这荒漠中走了多久,衣服黏贴着身体,各个无比落魄,发丝凌乱;干燥的风,夹杂这风沙,吹得让人生疼。

或许荒漠不愿有人轻易的在它身上践踏,因而发怒;狂风夹带着尘埃和沙子遮天蔽日,转瞬间把万里晴空变成黑夜。风吼,沙飞,数十股卷风向他们袭来。风未到,不定向的吸扯之力早已降临,势必要把贸然闯进者撕裂开来。

见此,大风惊慌失色的喊道:“快,抱住离最近的巨石,不要放。。”手字来不及喊出,就被巨力掀起抛向远方。

夏羿眼睁睁的看着玩伴大风就这么被抛向天空,消失于天际,无能为力,急忙看下清禅,奈何眼前没了那熟悉的身影。清禅一介女流,虽修得皮毛武功,但在这天威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加上她早已心力憔悴,怎能与之抵抗。

他说过的,此生定不在让她哭泣,只要她微笑的,他说过的啊,然而……

一双赤红如血般的双眼悄然张开,怒视苍穹,一阵阵陌生而惨厉的声音独自回荡:“我想保护的人都离我而去,哈哈哈,这就是天意吗?为什么你要残忍的带走他们?为什么?回答我!回答我啊!”

他双手十指陷进巨石里,凄厉的仰天长啸,声音回荡天际,动人心魄;可天道终究无情,数十股卷风如期降临,泯灭这片蛮荒之地的最后生机。

地面的沙尘巨石被卷到数十米高空,一道道旋转的沙尘柱连接上空,夏羿随着巨石飞舞,飞沙走石不断击破他的躯体,鲜血飞洒,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最终双手无力的松开,整个人被风以更快速度卷动着,随时随地都会死去。

幽暗的灵魂深处,一团青幽之火燃烧开来,清幽之光包裹着他的躯体,灵魂像被点燃了一样,躯体时不时喷发出火焰。

卷卷黄色泛黑的光柱,呼啸而至一同袭来,重重的与那冒着青幽之光的躯体轰撞在一起。

在那双方轰撞一起的刹那,惊天巨响随之响起撼动天地,周围的空间瞬息扭曲旋转开来,紧接着可怕的冲击巨浪,以泛着青幽之光的躯体为中心,向四周震荡出去,掀起了漫天黄沙碎石。

许久巨浪消去,风暴平息,大地重见天色,半空悬浮着一道极其璀璨的青幽之光,那青光与这大漠黄沙、与这蓝天格格不入,不屈于天地。青幽之光慢慢褪化下去,一道身影逐渐显像开来,低头散发着;当最后的一丝青光暗淡下去,那道身影也徐徐跌落在地,一动不动犹如死人。

梦里,夕阳西下,猎手们满载而归扛着猎物在池塘边清洗着,树下一群群孩子在那边抓知了,房屋上的青烟袅袅,屋内几个老人在那边谈笑风生,几个少男少女围在一起聆听那人儿的天籁之歌;这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令人向往,令人怀念,久久不愿醒来。

梦里是谁在欣喜的看着这一切?梦醒时,又是谁独自伤悲?

离龙陈小镇数百里之外,一男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后背一柄蓝光仙剑;只见此人,引右手剑诀临于胸前,嘴里囔囔念着口诀,顿时一八卦罗盘凭空显像。待罗盘完全显像时,此男子恭敬说着:“禀师父,适才天晶剑破鞘而出,自行往北方蛮荒之地飞去,弟子见师父闭关,斗胆下山寻剑,还望师父恕罪,适才寻得天晶,但天晶携弟子一直往北处,弟子愚钝,实在无策,还请师傅指点迷经。”

八卦罗盘里传来阵阵声音:“你做得甚好,此天晶不容有失,此剑虽背负害主不祥之名,更受异魔死灭前的恶毒诅咒,但乃传世神兵,神剑有灵,你随它一同去吧。”

“谢师父指点迷经,我这就随同神剑赶往北方。”男子说道。

罗盘消散,此男子取下后背天晶剑,此剑亦是有灵,自行划破天际,往北方飞去,留下一道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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