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凌子杰和胖哥在昨天醉老头精心的培训,勉强通过了倒斗的理论考试。现在他们整装待发,朝着古罗岭的位置进行实践考核。等待他们的是沉睡了千年的阴阳五行墓。
“子杰!你们这一路必然是危机重重,我还是那句话,万事两个字.”醉老头眉宇之间依旧笼着一层忧愁。
“冷静!”凌子杰脱口而出,这两词醉老头昨天至少讲了十七八次,一直回荡在自己耳边,挥之不去。
“你记住就好,到了古罗岭那边应该会有人找你们,我请的路已经在路上赶来了。”醉老头看着表,淡淡的道。
“哎呦醉老头你罗里吧嗦的干嘛呀?我们再不走黑寡妇就追上来了。”胖哥骑在摩托上,他的摩托车上挂满了倒斗的工具,狼眼手电、洛阳铲、黑驴蹄子、绳索等防身物品。咋一看还以为是开着摩托卖小商品的贩子。
“你个胖子给老子听好了,子杰要是出了事!我第一个把你宰了。”醉老头冷冷地道。
“行了!行了!上路吧。”胖哥不耐烦,懒得理睬醉老头。这混蛋压根不把自个的命当命看,昨天晚上一直交代自己走在凌子杰前面,为他杀出一条血路来,哪怕自己死了也保全凌子杰安全,做了鬼魂也要和墓里头的鬼混斗争到底。
不过醉老头还比较人性化,给了胖哥买了十几份意外保险,以表安慰。可是胖哥打电话过去问倒斗报不报销,结果被客服骂的狗血淋头。
“醉老头,我们出发了!”凌子杰坐在胖哥身后,和醉老头最后告别。
噗噗噗!
还没等醉老头发话,胖哥直接油门一踩,摩托风驰电掣,朝着对面疯狂奔去。
见状,醉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枯黄的脸庞上流淌着昨夜的疲惫。望着俩人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
清晨,马路上的车辆比较少,胖哥潇洒着展示他飘逸的车技,在路上畅通无阻。时而如同毒蛇般蜿蜒行驶,时而如猛虎般狂暴迅猛。
凌子杰缩在在胖哥山岳般魁梧的身躯下,瑟瑟发抖。早上的风格外凛冽,令得他一脸苍白。胖哥则比较兴奋,似乎不惧严寒,在冷风中不仅肆意狂飙,还迎面高歌,一路上小苹果、最炫民族风、套马杆等一首首大妈广场舞在他天籁之音下响起在山腰里。
凌子杰紧贴着胖子奶酪般温热的身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古罗岭
两个小时的山野狂飙,凌子杰的胖哥终于来到了古罗岭山下,刚下车凌子杰就疯狂地呕吐起来。生平第一坐摩托晕车,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他吐不只是胖哥蹩脚的车技,还有他令人抓狂的跑调歌声。
胖哥正打算把新学会的串烧唱给凌子杰听听,让她缓解一下。但下一秒就被凌子杰给拒绝了,他指着摩托车示意胖哥把车藏好,然后继续安静地呕吐。
胖哥冷瞥一眼后,拿下了登山要用的装备,然后把车开进了一个草丛里,附加了一张纸条,上面用狗爬字写了:“谁偷!谁是狗。”
漫山遍野晶莹的露珠熠熠生辉,云雾滋润着潭水般幽静的山脉,越往里走,云雾越大,又浓又湿的大雾在山头游荡着。凌子杰和胖哥方向感本来就低的可怜,好不容易用导航来到了古罗岭,这下让他们凭借自己的方向徒步上山,真是苦了他们了。
只可惜帛书里值记载着如何进入墓穴的路线,没有告诉他们如何上山的路线,不过在古人眼里这般弱智的问题放在凌子杰和胖哥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在山间走了好几里路,眼前皆是一片云雾,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线。凌子杰和胖哥不会用指南针,只能靠第六感如同盲人摸象般一步步的探索着。
“子杰,这里我们好像是不是来过?”胖哥走得有些慌了,当下疑惑道。
闻言,凌子杰四周望了望,脸上一片迷茫,“这是来过?还是没来过呢?”
两路痴人呆如木鸡地东张西望,当下如梦初醒地意识到他们迷路了!
“没事!我们学电视里头的人,在这里做个记号!试试看。”胖哥半信半疑,没底气地说道。当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总比坐以待毙强。
凌子杰从背包里拿出几条细绳,每走一百步就在扔在地上,就这样两人大约又迷糊地走了一公里,两人手里的细绳早已用完了。这一路走来他俩压根没遇见一根红绳!
“子杰,是不是我们没有遇见细绳就意味着我们没有迷路是吧?”胖哥停下脚步,脸上呈现出扭曲的错愕。
凌子杰僵硬地转动了脖子,两眼发直的盯着胖哥,“好像是吧?还是不是吧?”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上山的路啊?这荒山野岭的该不会是鬼撞墙吧?”胖哥语调不禁泛起波澜,难以掩饰内心的恐慌。
“你别吓我。”凌子杰打着寒颤,上身惊心动魄,下身尿意澎湃。
两人顿时吓得不敢吱声,陷入了深潭般寂静的诡异之中。这还没闯墓就遇到这样倒霉的事情,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踩****了?
正当两人陷入恐慌的深渊之时,自云雾背后恍惚间传来一道凄厉的哭声,如同幽灵般回荡在深山之中,挥之不去。
“呃啊啊—”哭声愈哭愈响,从起先的模糊变得更加刺耳,迅速笼罩了整片冰凉的山脉。
闻言,凌子杰和胖哥两人面面相觑,上下牙害怕得直哆嗦。
“子杰,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还是真有人再哭?”胖哥喉咙紧缩,颤抖地道。
“不是有人在哭,难道是鬼啊?”凌子杰心乱如麻,但还是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凌子杰很快拿出了望远镜,剑眉一弯,眼前出现了一片云海。本想靠听力找到声音的来源,但是声音回荡在山间传来一道道回音,根本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
“呃啊啊—”
胖哥望着凌子杰四处张望的模样,心急如焚,躲在背后一动也不敢动。
“那是人是鬼?”凌子杰面如死灰。
听罢,胖哥浑身一凉,惊恐道:““这他娘的大早上就闹鬼了?”
朦胧的云雾中凌子杰隐约看到一位女子身穿着白色长袍,乌黑及腰的长发掩盖了她的容颜,她蹲在山腰小路上,发出凄厉的哭声。而更诡异的是她额前竟然有着一缕缕烟雾腾空升起,乌黑而浑浊的烟雾一目了然。
目睹这恐怖一幕,不亚于晴天霹雳,凌子杰神情开始慌张来。
“哇!”胖子突然大叫起来,把凌子杰被吓得一脸苍白,“你他娘瞎叫什么?”
胖哥委屈地捡起一张一百块钱,“这荒山野岭竟然也有钱捡,能不惊讶吗?”
见状,凌子杰一把手抢过了那张一百块前,神情由恐慌变得异常错愕。胖哥一脸诧异,这时候特也要跟自己抢钱,他是想钱想疯了吧?
“呆子,这是冥币!不是人民币。”凌子杰再次极目远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女的是在祭奠已逝的亲人,难怪在这山间哭得如此厉害。那一缕缕黑雾大概是她烧纸币造成的,只怪女子背对着自己的视线,把底下的火盆给遮住了,不然凌子杰早就看穿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真是差点被自己吓死了。
胖哥马上擦了擦手,这么晦气的东西,他可不想沾上一点。
“那人在祭奠亲人,不是鬼。”凌子杰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我就说吗?这大清早的哪来的鬼。”胖哥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和之前的表情格格不入。
“看样子,她是住在山里的人,我们过去问问路吧。”
凌子杰带着胖哥缓缓走上山腰,幸好这里与女子的距离不太远,他不时地用望远镜观察,生怕自己又走错道。
没多久,两人终于顺利的到达了女子所在的路上。
“老李啊!你走哩,还让俺咋活呢?”女子撕心裂肺地哭泣着,“俺就说别进洞里,你就是不信,现在好哩,丢下俺和娃娃走哩,你让我们娘俩咋活啊?”
凌子杰和胖哥站在女子身后,欲上前问路,但是被女子凄惨的哭声给活活吓退了。原来这女的是在祭奠自己丈夫,听她嘴里念叨的也怪可怜的,如今成了寡妇,真让人感到悲哀啊!如果这时候上前打扰的难免有些尴尬。
凌子杰听着女子嘴里念叨的,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下准备上前问道。但是胖子一个急刹车拦住了凌子杰。
“这娘们怪可怜的,你现在过去多不礼貌啊!”胖子内心的同情值陡然间达到了顶峰。
凌子杰没顾那么多,直接扯开胖子,上前说道:“大姐,你家老李是不是前几天去了江海市,然后再也没回来。”
话音刚落,女子瞬间转身,被泪水浸湿下的苍白脸庞一件惊讶:“你咋知道滴?”
凌子杰把当初在酒吧底下偷听到的真相说出了部分给大姐听,大姐听了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后再次嚎啕大哭起来。这声音听的胖哥汗毛都竖起来了,怪阴森的!
“大姐你先冷静一下,我耳朵不好。”胖哥捂着耳朵,脑袋都快被炸掉了。
闻言,大姐的分贝缓缓下降,她狠狠地吸了两口气,稳定下来后道:“俺还以为俺家老李进了洞被妖怪附体缠身哩,原来是被这帮王八犊子给害哩。”
大姐停顿了一下,“俺要告诉村长去。”
凌子杰急忙拦住了大姐,说道:“大姐!使不得啊?你不清楚那帮人有多厉害,警察对付不了啊!”
“那咋办?俺总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吧。”大姐含恨的说道。下一秒,她眼珠子一蹬,似乎想到什么大事了,“坏了!俺咋忘哩这帮犊子今天凌晨就来到村里哩。”
“啥?”胖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凌子杰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黑寡妇今天并没有打算追杀他们,原来是跑到古罗岭来。难道她的目标也是阴阳墓,不会那么巧吧?
“今天俺出门前,村里头人说城里来的人又进打算进洞了。”大姐上下打量着凌子杰和胖子的装束,“你俩该不会也是打算进洞吧?”
闻言,凌子杰和胖哥苦涩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大姐脑袋还挺灵的。
“哎呦!两娃娃你俩还是别去了,那洞里头怪的很有妖怪。”大姐见凌子杰和胖哥一言不发,像是默认了。
“大姐!你们明知道这洞里怪,怎么还住在这里?”凌子杰好奇地问道。这地方的人明明清楚这洞的古怪,怎么还要住在这山里头。
“你是外来的不晓得,俺们祖先几千年前就住在这里头了。俺虽然是隔壁村嫁过来的,但俺听说老久以前这里爆发过一次瘟疫,祖先带着族人来到这里消灭了瘟疫,之后就守在这里再也没走过。老一辈还告诉底下的小娃娃们以后不能离开,不然会厄运缠身。”大姐神色虽然没有惊恐,但是或多或少都有点忌惮。
凌子杰想了想“帛书上记载来自蓬莱的仙女消灭了瘟疫,难道他们是那位蓬莱仙女一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