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内心久久无法平息，就在先前推长袍青年时，在长袍青年背后摸到一条伤口，“那血，是徐闻灵的。”我祖父顿时明白。原本以为是那独眼头颅的，却不曾想到这里。我祖父摸在长袍青年身上，手感觉不到温热，只有冰凉，“那血，是凉的，人的血，怎么可能会那么冷。”
然而水的压力将我祖父惊醒，不敢多想，急忙手脚并用，浮了上去，李叫花子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过河。”李叫花子道，说完一手拉着长袍青年，便往那河中心游去，那里有一座岛，上面修满了木楼。王兵武，便是自那木楼中消失。
我祖父只觉得一阵冰凉，这可是刚过了大年，已经入冬，这山地虽然长年不下雪，却也冷的很。我祖父打了个冷颤，急忙跟了上去。但穿着衣服，速度却是慢了。
转眼，已然过了一半，到了中间。我祖父冷得不行，其他人也一样，被冻的嘴唇发紫。
“弟弟。”我祖父猛然听到旁边传来王元的声音，转头看去，只看到王霸在那里挣扎，表情痛苦，已经喝了几口水，嘴里含糊不轻。
“抽筋了？”我祖父问王元。
王元点头，不管我祖父，而是去拉那王霸。我祖父也跟了上去，这王元救过自己性命，不能不帮。
“你拉那边，我这边，先让他喘口气。”王元道。
我祖父拉住王霸的右臂，王元拉住另一边，就要往上提。王霸倒也配合，不见得他手上有力。我祖父只觉得沉重无比，那边王元也一样。
“你弟弟多少斤，怎么这么重？”我祖父皱眉，这王霸，虽说看起来有些体格雄壮，但这可是水中，借了浮力，不应该这么重的。
“先不管，先让他嘴露出来，不然要被淹死。”王元表情沉重，道。
我祖父点头于是两人用力，终于将那王霸提出一节，王霸此刻已经翻了白眼，能说话，看起来有些无力，“哥，跑，快跑。”
王元没听清楚，正要侧耳去听。但猛然间，我祖父只觉得手中一沉，那王霸，消失了，沉到了水中，要不是我祖父松手快，差点连自己都被带了下去。那边王元抓得紧了，也是一个沉了片刻，却很快浮了出来。
“走！”我祖父大喊，“水里有东西。”
王元不干，我祖父拉住他，急忙朝着岸边游去，“你弟弟叫你走！你经验多，我不劝你。”只落得那王元满脸悲痛，但还是不敢久待。
“怎么了？王霸呢？”杨生笑原本在前面，我祖父赶上他们，此刻见了我祖父，他问。
“不问，赶紧游，这水里面有东西，王霸被拉下去了。”我祖父有些惶恐，道。
“我先前看到那靠着岸边的水里有一只手，指头在动。提醒你们时，那长袍青年倒了。”吴银说话，手上却是不敢歇气。
“先不说，还有几米，过了这河再说。”杨生笑严肃道，脸色不好看。
“李叔，我帮你，两个人扶着他，快些。”我祖父此刻，已经追上了李叫花子。伸手去扶那长袍青年，他依旧昏迷不醒。
“王霸沉了？”李叫花子虽然游在前面，但后面的发生的事，他也听到了。王霸扑水，有声音。我祖父点头，距离岸边，只有四米了。
“等等，”我祖父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握住，那东西冰冷得很。猛然间，我祖父就是一沉，头入了水下。
然而，我祖父心里恐惧，两只手猛扑，只觉得那东西力气大得狠，但如今，我祖父可不如那断桥上面一般，活生生等死。因为不用想，也明白肯定遇到了那将王霸拉下水的东西。
我祖父往上扑，那抓住自己脚的东西却是不放。我祖父索性沉住一口气，反转过了身子，要去解开那脚上的东西。然而，这一转，却是吓得不轻。
就在我祖父面前，一个人脸露了出来，那人脸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空洞洞。而那人脸，却是被镶嵌在了那无数的手中，此刻，正对着我祖父笑。
我祖父反应不过来，脑中只有两个字，“是它。”
这时候，我祖父觉得背后有几股力气，在把自己往着上面拉去。我祖父收脚，要去搬开脚上的手。而我祖父没想到的是，那手却是自己松开了。
我祖父顿时间，就被身后的那几股大力拉了上去。而在那最后一刻，我祖父看见，那无数手中的那人脸，笑了，嘴巴一张一合，朝着那中心处沉去。
“呼。”露出水面，我祖父赶紧大吸一口气，感觉肺就要炸开。李叫花子等人的拉扯之下，我祖父到了岸边。
“真是不长记性，我们几个拉扯你，你就不晓得自己扑腾几下？”杨生笑盯着我祖父，摇了摇头道。
李叫花子看了看我祖父，没有说话，去到了长袍青年边上，要唤醒他。王元倒在一边，沉浸在王霸的死亡悲痛当中。
我祖父坐在地上，全然没有发现众人的模样，脑中只有那水中人脸最后张嘴说得东西，我祖父见过，知道它说的什么，“我们还会见的。”
“是它，是它。”我祖父嘴里，念出了声音。此刻，也全然忘记了长袍青年的叮嘱。
“什么？你可不会被吓疯了吧。”杨生笑讥讽，已然有些瞧不上我祖父。王元懒得搭理，李叫花子回问，“什么？”
“吴银看到的手，是刘二升故意落在河边的，那河里的东西，就是刘二升。”我祖父一口气道出，盯着水面，无法平息。
杨生笑不知道我祖父说什么，但李叫花子显然还记得。李叫花子目露凝重，道，“他成了怪物？”
我祖父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