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河山的提醒之下,所有人将脚步的声音压得很低,再加上没人交谈,我祖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还好这往下的石梯并不长,转了两个弯道便到了出口处。我祖父只感觉一股尸体的臭味传来,感到十分反胃。我祖父随着味道传来的方向望去,顿时差点瘫软在了地上,虽然强行忍住,脚也还是有些发抖。
我祖父只看到在自己前面,一具干尸被头朝下倒挂在那里,尸体已经青黑,上面没有衣物遮掩,借着火光,尸体身上的所有部位,一览无遗。干尸头上没有头发,但并不是掉光的,因为地上没有任何头发的痕迹。那干尸,脸所对的地方,正是我祖父他们站的位置。
即便这样,我祖父在先前见了阴人之后,对此都有了一些免疫,心里没多大害怕。然而这并不是让我祖父恐惧的源头,我祖父看到那干尸的面部,表情扭曲,仿佛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嘴巴被线缝了起来,我祖父差点瘫软,是因为对上了那具干尸的眼睛,里面已经现了皮肉,肉乌黑发臭,已经没有水分,而其中的眼珠子已经不翼而飞,我祖父知道,那并不是被人用利器撬开取下的,因为在那干尸眼部周围,有不规则的皮肉被拉扯掉的痕迹,仿佛那干尸的眼珠,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直接撕扯开来。
显然看到这一幕的不只是我祖父,其余几人也好不了哪里去,除了长袍青年,就连张河山跟李叫花子两人,脸色都是不好看,要知道,他们这已经第三次见到这一幕了。至于王兵武那老头,已经蹲在一旁开始呕吐了。张家兄弟也好不了哪里去。
“呕,,老,呕,老张,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还不只一只?”王兵武一边呕吐,一边问张河山。
我祖父再一看去,顿时也加入了王兵武的行列,这干尸不只一具,而是按排算的,仿佛那菜市场的猪肉,一排一排的挂着。
张河山此刻脸色苍白,听到王兵武的问话,语气也有些颤抖,“他,娘的,我哪里知道?老子也只下来过两次!”
我祖父吐完,看了看其他人,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干尸的眼睛,不像是被人挖掉的,仿佛是被什么利爪从外面直接撕扯掉的。”说完我祖父还指了指那些干尸眼部,喊所有人去看。
“别,别,我们该是快点过去吧,再呆下去,我要疯掉了!”张虎在哥哥张龙的搀扶之下,才勉强站住,也亏得他这么个大老爷们。这群人中,反倒是我祖父算是表现最好的了。
虽然张虎强烈要求,但张河山,李叫花子,张龙还是朝着我祖父指的地方望去,再看看后面的一具,再往后看。
“他娘的,果然这样,老子以前都不敢认真看,还真没发现这点。”张河山回应了一句。
“龙娃,你看出什么没有?”这时候,李叫花子问了旁边的张龙一句。
张龙没有说话,走上前去,在一具干尸前停了下来,伸出两根手指,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指伸进了干尸的眼窟窿里面。我祖父只听到“叽叽”的声响,显然是张龙手指跟那干尸的骨头摩擦的声音。我祖父不晓得他在做什么,其他人也是一脸迷惑。
几秒钟,我祖父只感觉过了几个世纪,在所有人的眼睛注视下,张龙手指猛的收了回来,指间却是多了一个东西,一片指甲,但看其形状,应该不是人的,那指甲呈现三棱形状,怪得锋利无比。
“这是什么?”李叫花子问。
张龙摇了摇头,显然他自己也不认识。张河山想了想,觉得这东西有印象,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我祖父一看,顿时大惊,道,“我想,我应该知道。”
我祖父没有卖关子,直接道,“这是那些怪物,不,那些你们口中的食骨猴的爪子。”我祖父对这东西印象深刻,双臂上面现在都还有那食骨猴留下的印记。
“对,就是那些食猴!”张河山一听我祖父说起,再看了下那半截爪子,最后确定道。
“这里面有食骨猴?”我祖父问了一句,心有忐忑,对于那猴身鱼尾状双腿的怪物依,虽然知道是活物,却依旧有些害怕,不想再面对。
张河山摇了摇头,道,“没有见过,前面两次在这里面都没见到那东西。”李叫花子附和,脸色沉重。
“这是喂养肉蛊的血食!”突然,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长袍青年出声,道。
然而就在所有期待他接下来的话时,长袍青年却闭口不再说话。张河山,李叫花子跟其他人都想要张口询问,连一直在旁边呕吐的王兵武,此刻也已经缓了过来,侧耳倾听。
我祖父同样心痒,话到一半,往往最惹人好奇。我祖父看着长袍青年,试探问了一句,“徐,徐兄,能不能具体说下。”
“我是徐闻灵!”长袍青年看着我祖父,这么说道。此话字虽少,却引起了李叫花子的震惊,张河山同样惊疑。
但还不待两人缓过神,长袍青年又开口了,“这些干尸,原本是活着被挂在这里的,然后放进了什么东西,专门吞食这些人的眼珠,再让其互相吞食,最后留下一只,是为蛊!活下的那只,则有异通。”长袍青年轻描淡写的描述,含糊其词。
但所有人都明白了,或许,这些干尸的眼珠,就是被那些食骨猴的先祖吞食了,然后那些食骨猴繁育,才有了外面那群食骨猴,那这么一说,那绿色的影子也讲的通了,定然就是遗传了那食骨猴祖血脉的后代。
“走吧,至少弄清了那些食骨猴的谜团。”张河山说了一句。众人起身,绕过那些干尸,在李叫花子的带领之下,继续前进,这里,显然还不是目的地。
“这地方,到底是谁建造的?”我祖父这才明白,外面那些食骨猴或许原本并不是那个模样,而是人为的,那到底是谁,才能有那样的能力。
也许这就掺杂了古代的历史,但历史这东西总是不清不楚,不如野史来的实在,或许记得人难信,我祖父却知道,那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