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可不好办啊……”衙门师爷指着众多尸体中的一处说道,“这人可是太子府的,要死不死,偏巧在咱们儿这出了事,咱这会儿可是要头疼不少。”
那官老爷皱皱眉,长长地吁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摸摸脸,不知如何是好。
“以前也没听过咱这出过什么妖魔鬼怪啊。毕竟离着蜀山这么近……死些平民还好说,偏偏这等人物栽在咱们这,真是……”那县令扣扣指头,自言自语。
“据说是个长着狼头的魔怪在那作祟。”师爷凑到县令边上低语。
“不对。”官老爷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顺手抓起惊堂木开口说道,“那客栈登记簿上可有端倪?”
“启禀老爷,当天居所者全死了。名号簿上无一幸免。”师爷鞠躬回应。
“哦?”县令拿起惊堂木敲敲自己脑袋,“昨日是否还有可疑之人进去过这客栈?”
“回禀,昨日确有一戴着斗笠的白衫青年进去过这客栈,而那时那青年也没登记,径自朝着那太子密探的房间进去,不过一时辰便又出来了。”
“这倒是个好情报!”县令爷挑挑眉毛,“知不知道那青年是何人?”
“据街坊说,似乎从蜀山那仙居之处而来。”
“哦?”县令愈加疑惑,摸着惊堂木深思起来。
师爷后退几步,上报:“依属下愚见,或许这青年本就是蜀山下来的道仙,测算昨日必有一劫,专门跑到这密探前劝告这密探躲过此劫。想来这探子也是在帝京待久了,少闻咱们这儿的仙人,不听劝告,反而送了这性命。”
“你这解释倒是通顺,可你却不好这么想。”县令拍了拍那师爷的肩膀说道,“这人物毕竟是死在咱们这儿了,要不了多少时间,太子府定然是是知道少了人。上头人物可不管咱们在不在局,照这官场的性子,若不能好生处理,我阎某人这乌纱帽便是保不住了。”
“老爷……”师爷却是慌张起来,“这次事件纯属意外,老爷治安这风平县也是清廉,皇城不要您,可这风平的百姓却是要您的啊!”
“张得!慌张作甚?官场如此,为清着更要奸啊……”县令拿着惊堂木敲了下师爷的脑袋,“再和我说说,那白衣青年进这风平县后又做了什么?”
师爷摸摸脑袋方才被敲击的地方,回答道:“老爷,据说那青年从马车上下来时候倒是无缘无故拽倒了一位公子,丢了份钱袋,便进那客栈了。”
“那公子小哥又是何人?可曾查清?”
“回禀老爷,那公子叫做洪宗盛,貌似是帝京的外来客,通牒完整,其余不知。”师爷回答道。
“洪宗盛?”县令眼咕噜一转,微微一笑,“看来咱们这趟危机,还得靠着洪公子解围啊。”
“属下不明白。”师爷又上前询问,“这洪公子又是何……”
话未说完,县令爷当即将指头靠放在唇前禁嘘一下:“你可记住,这位问不得,说不得……哈哈哈!”
……
“我不明白,这样不就更暴露了么?”崔子健坐在马车里头,瞅着易寂。
易寂舒服地倚在车窗边沿上,满脸惬意:“所以说在你这种无知的人面前我就谦虚不起来啊……”
“哎哟我去,你都还没说啊!”崔子健惊呼。
易寂回眸盯了下崔子健,漫意回答:“如果只是个体事件那么就会立案彻查,因为凶手动机清晰,行动方面更好细化判定;群体恶劣事件虽然情节更加严重,但却因为所触及的相关人物过多,不能细化深究,哪怕死者出现特殊例子,但还是会将其余人的身份进行甄别,抚慰民生,哪怕断案者再如何聪明,这方面的功夫也是要下的,不能因为其中的优势因素而放弃其他因素评价。你只当刺史又不是衙门,自然不知道。”
“那干嘛还要特地变成狼人状态,那么暴露地屠杀?”崔子健仍是疑惑。
“啧,因为这样事件就会从治安事件升级成灵异事件了啊!政府单位基本上遇上一类抄出处理能力或认知能力的事件,更多选择……哦,不好意思,是绝对选择是封存档案,查可以,但不能解决。你明白了?”
崔子健听到这,不禁沉默了下来。
易寂看见崔子健那副模样,又觉得好笑:“所以元吉之乱那会儿你才像个丧家犬一样不是么?”
“你这家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崔子健咬咬牙瞪了眼易寂。
“哈!好多人都这么说过我咧!”易寂摆出一副泼皮模样嘲弄着。
崔子健脸上凶光乍现,脸颊又突生了一些鬣毛,瞪着那尖细的瞳孔狠狠瞪着对方,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啊!妈妈!我好怕怕啊~这里有怪大叔啊~”易寂像个智障一样发出怪叫来。
听到这话,崔子健立刻又恢复了人形,大骂一声:“你特么怎么这么不要脸。”
“唉,二十一世纪脸皮才是生存的法宝啊,节操什么……节操是什么?完全没听过啊!”
“你怎么不去死?”崔子健气急。
“是啊,想当年也有好多人说过这种话的……”易寂耸耸肩,一脸笑意。
见这无赖模样,崔子健被这不要脸面的家伙气的胸腔上下鼓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平缓下来。
“那么意思就是你连着那县令老爷一并给坑了?”好像想到什么,崔子健追问道。
“谁知道呢?”易寂耸耸肩微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个急刹,马车停在了原处,随即车厢外边响起一阵哭号。
两人对了对眼皆是拉开帘子走出车厢。
下车一看,正好瞅见一个壮汉倒在地上大呼小叫着。
车夫此时正在着急,看到易寂崔子健两人从马车上下来,正欲解释:“客人,这个……”
易寂伸出手,示意对方不用言语。
很明显,遇上碰瓷儿的了。
“哎哟!杀千刀的!怎么看路的,没瞅见人么!可疼死老子了!”倒在地上的那壮汉来回滚打,抱着膝盖,满头流汗,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易寂走到边上,蹲了下来,冲着那壮汉叫道:“嘿,兄弟,怎么着了?像个娘们儿似的赖在地上,真亏你不害臊。”
听易寂这段话,那汉子一下脸红,扯着嗓子大骂:“怎么说话的你啊!谁他妈像娘们儿了!你撞到人了你知道不?这下把人给撞坏了!你得负责!不然我告到衙门,让你们吃牢饭!哎哟,我的腿哟……”
“这样啊。那你想我怎么负责?事先说明我不喜欢男人,你以身相许的条件我是不能接受的,像我这样的人还很年轻,不能过早被女人锁住,不然会没有出息的。”易寂面无表情说了出来。
但这话到那汉子耳朵里却顿时让那汉子傻了眼,心想着这红眼小子简直是个活宝:“我去!你他妈听不懂还是装傻啊!赔钱啊!哎哟……我的腿哟……”
那壮汉原以为对方会就范,就等着那两人把钱袋子给主动掏出来,可突然一个身影却是坐在那汉子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呜哇,你凶我!我被你吓哭了!赔钱!”易寂坐在地上,眼泪簌簌地落下来,两只手在空中翻打着,好似哭闹的顽童。
崔子健见到这幕,则是干脆歪过脑袋,心里一阵嘀咕:我不认识这货!我不认识这货!我不认识这货……
那汉子瞅见易寂在那地上撒泼,直接愣在当场,心想着:这货怎么比我还不要脸!
汉子瞪着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易寂大喊:“我去!你小子成心的是不是!咋那么不要脸啊,找抽啊还?”
“不啊。”易寂擦了擦眼泪,认真答道,“我看你刚躺在地上就能赚钱,心里便觉得这钱好赚,这么来钱可实在是太舒服了,想你收我为徒来着,但总得表现表现,你看你这腿不挺好的么?真的是好厉害啊!我刚刚都没发现啊!还以为你真的摔伤了!”
那汉子听得这话,连退几步,好险没吐出一口血来着,这易寂贱得实在是让人无语,当即啐了一口唾沫,朝后招了招手,五六个小青年便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不管,识相点掏钱,不然抢的话可就不好看了。”壮汉扭扭脖子,发出一阵骨头嗑啦的声响。
谁知那马车夫见这场面却是被吓到了,要知道这马车可算是他全部的家当了,若是被抢了那可还怎么活?当即一扬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顺着车道快速逃开,丢下崔子健和易寂不管不顾了。
不单单是易寂和崔子健,这在场所有人看见那车夫突然的反应,均是望着车夫远离的背影伫立在原地脑后不禁汗颜。
“呃……咳咳,那个,这位爷,您要多少来着?”易寂立即转过身,两手摩挲着,现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面对易寂这态度突然大转弯的主儿,汉子又是吓了一跳,可看见对方认栽,又恢复了常态:“你看见没,这几个兄弟都还要养着,我看你们也得赶路,要的不多,九贯铜钱!”
“唔……要的还挺多啊……”易寂突然嘟着嘴巴,又冲着崔子健的方向喊道,“我们那儿还有多少?”
崔子健回道:“两锭银子。”
“唔……”易寂闻言,又默默走到一边捡起一块石头。
“喂!小子你干什么!”壮汉觉得不对劲,大声喊道。
易寂一脸歉意地走到壮汉面前,回答道:“我想我还是凑个整数会比较好一点……”
话还没说完,易寂一下将那石头砸在对方脑袋上,登时将对方头皮给砸破,鲜血流出,砸完还不忘说句:“果然还是板砖比较有手感啊……”
那几个青年见状立刻冲上去,可此时易寂却是微微眯笑着眼睛看向他们。
一股杀气从易寂身上散发,登时惊得那几人不敢随意动作。
易寂扭过头冲着崔子健大喊:“给我一锭银子!”
崔子健闻言,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易寂。
易寂举手接过,顺势又丢到那壮汉身上,微眯着眼睛:“走吧。”
那壮汉一把拿过银子,塞到身上。本来就是取个财而已,虽然方才被易寂打了,可对方那杀意虽然不强,但对这几人来说确实如入冰窖,想来对方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反正对方也掏了钱,待在此处只会让人浑身不自在,也没多话,招呼着那几个青年便朝后离开了。
易寂两手负背,慢慢悠悠走到崔子健面前,开口:“那几个青年穿的衣服都打了补丁,全是光脚的家伙,身上连像样的肉也没,出来碰瓷也是生计。”
“你今儿倒是反常。”崔子健那尖细的狼眸盯着易寂。
“你是想说为什么杀人时我毫无心理负担,偏在这种事上装圣人?”易寂那温细的眼眸对上了崔子健。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