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乞丐哥是个传说 (1)
小蚁顿时感觉他成了暴发户。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小蚁记得幽州有通宵营业的酒馆。这种酒馆一般都很隐蔽，他找了近一个时辰才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
这两天穷困不堪的日子让小蚁认识到银子的重要性，他没敢太奢侈，随便点了两样小菜。想到小情无休止的唠叨，他忍痛点了一壶中档酒。
此时正值天色将明未明之时，酒馆里只有小蚁一个客人。酒保见小蚁出手还算大方，本以为至少会有些打赏。哪知酒菜上桌后小蚁只知道埋头吃喝。
酒保等了一会见没动静闷闷地走回柜台打起了盹。他默默地在心里诅咒起小蚁：喝酒咽死走路摔死吃饭撑死……小蚁喝了两口酒就把酒壶别到了腰间。他风卷残云地把勉强可以下咽的小菜消灭干净后叫来酒保结帐。
酒保看到小蚁掏出来一绽金元宝惊得连舌头都快吐了出来。还是第一次有客人用这么大的金元宝付帐，而且还曾经是个很小气的人！
酒保没办法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只好把掌柜叫了出来。掌柜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他见到桌上那绽金元宝也吓了一跳。
要是把零钱都找给小蚁他也不用做生意了。掌柜踌躇再三决定免去小蚁这顿酒资。能拿得出金元宝的客人绝对是值得巴结的大客户。
小蚁抄起金元宝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小蚁回过头嘻嘻一笑，道：“谢谢掌柜了，没想到有钱人吃饭都不用给钱，呵呵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这绽金元宝是我用全部家当抵押准备拿去翻本的赌本。”
小蚁微笑着说完后扬长而去。
“瞧你干得好事，扣你半个月薪水！”掌柜拍着桌子对酒保咆哮道。
等掌柜走后，酒保仰天长叹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等到开了城门先小蚁先到城外让小蚁和他的好朋友亲热了一番。小情感动得一连说了十几声“小蚁哥哥真好，小蚁哥哥是小情见过最聪明最英俊的大哥哥……”
一瓶高粱酒就成了这样，要是换成女儿红还了得！小蚁不禁对小情的忠诚度大为质疑。他开始盘算起怎么帮小情戒酒。
天绝三十六计的前几计用在小情身上好像都不大管用。小蚁做出了一个重要无比的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尽快完善三十六计，尽快帮小情戒酒！
小情“喝”了大半壶酒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小蚁狠狠心把它揣回怀里，意气奋发地重新回到城里。
小蚁先到城里字号最响的制衣铺里买了一身剪裁得体做工精良的华服。他穿在身上觉得哪都不自在，但考虑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小蚁还是把自己从头到脚打扮成了一个暴发户。
小蚁豪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上次把他扫地出门的那家赌场。
一进到金磨坊赌场，小蚁随手打赏了跑堂的伙计十两银子。这位伙计正是上次用白眼招呼他的那位仁兄。
他现在一身贵公子的行头，出手又如此阔绰，伙计就算长着天眼也认不出眼前的贵人就是上次那个拿两文钱来蹭场子的穷小子。
伙计点头哈腰地把小蚁带到了二楼贵宾席。小蚁心中窃喜，看来这十两银子果然没有白费。
贵宾席和楼下乱哄哄的场面截然不同。几扇精美的屏风把和楼下一样大的地方隔成了五个小包间。
小蚁跟着伙计进了其中一间包间，只见里面围着一张白玉方桌已经坐了五个人。
房间的四壁分别插着几支燃香，浓而不腻的香烟袅袅飘升，轻吸一口但觉胸中无比舒畅，全无楼下乌烟瘴气的味道。
赌桌上每人面前都摆着几碟在现下时令很稀罕的水果。这五人身边都坐着两名穿着清凉的妙龄少女，她们正用葱葱纤手削着水果，手臂转动间薄纱褪到了肘部，露出一圈白藕似的玉臂。
正在开赌的五位赌客似乎见惯了这样撩人的场面，看都不看这些少女一眼，而是把精力都集中到了赌桌上面，他们打扮不同长相也各有特点，但有一点小蚁一眼就看了出来：他们必定都是地地道道的有钱人。
小蚁在馥郁的香味中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鬼气。他挑了挑眉头没有开腔。
那几人赌完了一局，纷纷转过头友好地冲小蚁打了个招呼。伙计在赌桌旁添了个位置后弯腰退了出去。
“嘻嘻，各位大哥大叔大爷，小子我初来乍到，还希望大家多多照顾，手下留情。我可是带着全部家当来过瘾的，要是输了的话还请大家给我留下点回乡下的盘缠啊。”小蚁大马金刀地坐下后朝众赌友拱手作揖道。
在小蚁对面，一个肥得象个圆球的秃子鄙弃地白了小蚁一眼，他紧接着竖起兰花指用尖细刺耳的声音道：“小子，看你长得满俊的怎么不会说话啊？什么大爷大叔，我有那么老吗？叫我一声哥哥等会我帮你哟。”
秃子边说边向小蚁暗送秋波，小蚁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胃囊也翻涌起来。他急忙打了个哈哈道：“呵呵，好说好说，对了我们玩多大，有没有什么规矩。”
其他几人先后皱了皱眉，小蚁旁边一人用刚好能让大家听清楚的音调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小六怎么搞的，居然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头鹅放到贵宾席来了。”
众人商量好似的一起露出浓浓的鄙夷之色。小蚁身边的少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蚁趁机在她充满弹性的大腿上抓了一把。小蚁把摸过少女大腿的手掌凑到鼻子前深深地闻了一下，陶醉道：“摸之爽手闻之沁肺悠悠香气绕梁不绝，香哉否？真他奶奶的太香啦！”
“呵呵……”包房里的几名少女都被小蚁夸张的动作和表情逗得咯咯地笑了起来。被小蚁摸过的那个女子其实比小蚁还大一岁，她经历过不知多少次这种场面，早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哪知此刻一张不显俗艳的俏脸竟微微红了起来。
小蚁刚才也是不想这几个赌友把他当成菜鸟才大着胆子摸了一下，他的心头也是撞鹿似的跳个不停。
众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半百老者挥挥手，围在众人身边的少女都自觉地闪了出去。那个仍红着脸的女子在出去前深深地打量了小蚁一眼。
嘿嘿，小情那家伙要是看到刚才那场面一定羡慕死我了。小蚁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又展现出他可爱无比的招牌笑容。
“呵呵，请问哪位大哥能指点一下我这只呆头鹅。”小蚁见众人无动于衷只好再次问道。
秃子看看两边，其他人都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他只好把这里的规矩简单地给小蚁介绍了一遍。
贵宾席不设庄家，赌场每局抽两成的红利。这里一局的筹码最少也要一百两银子。押注后在开宝前还可以加注。另外还可以买注，就是别人下的注可以用双倍的筹码买回来。除了这些，就和楼下的规矩一样了。
小蚁摇了摇放在赌桌中间的手铃。还是那个伙计一颠一颠地跑了进来。小蚁早上已经把那栈金元宝换成了银券，除掉衣服钱和打赏伙计的那十两银子。他还剩下五百多两银子，便换了五块一百两的筹码。
其他几人早等得不耐烦了。除了那个秃子外，其余四人制造出各种噪音催促小蚁。
小蚁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碗，轻呷了一小口，颇为儒雅地笑道：“我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能和大家尽情赌上几场真乃人生一大快事，虽输亦无撼。我等且效仿那对酒当歌的名士，纵兴享受眼下这快意的一刻！”
众人无一例外地被小蚁这派从容淡定的神情震住了。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都升起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眼前这个温文尔雅谈吐不俗的世家公子到底是不是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嬉皮笑脸的小无赖。
这种结果显然在小蚁的意料之中。现在换成他十分有礼地以淡淡的微笑提醒发呆的众人。
赌局开始后小蚁估量了一下手里的赌本。前四局每局他都下了一百两筹码。在众人之中他无疑是下注最少也是神色最慎重的人。
然而，前四局他实在很不走运，别人掷的色子总比他要大一个点数。转眼间，小蚁面前薄薄的一叠筹码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看着小蚁的赌本渐渐减少，包间里其余之人的脸色反而越来越凝重。
一次两次点数比别人少一个点数也许只能怪运气不好，连着四次都是如此只能说明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小蚁根本就是来抢钱的！
小蚁连试了四把大概摸出了众人的实力，他们五人的实力都在伯仲间以那个秃子略高一些，但都比留一手稍逊一筹，小蚁更是不在话下。
他露了这一手也是在告诉众人，没胆量玩不起的请马上走人，免得伤了和气。
那个秃子还能不时笑上两声，其他人的面色都阴沉得怕人。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离去。
小蚁叹了口气，从第五局开始全力施为。众人的实力和他相差太远，和他对赌简直就是变相地给他送银子。
不到两个时辰，赌桌上就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筹码，而这些筹码现在全都归小蚁所有。
小蚁在半个时辰前就有收手的意思，不想其中一位面相富态，看起来是生意人的老兄赌红了眼死活不同意收局。
随着赌局的继续进行，小蚁咬了咬牙加大了筹码。包间里摆了很多盆花草，散发出清凉的气息，众人的脑门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又过了半个时辰，和小蚁对赌的这几人便把他们各自的筹码输得精光，他们是这里的常客，每人又从赌场借了十万两银券，结果可想而知，这几十万两银券又流到了小蚁的腰包里。
令小蚁觉得奇怪的是秃子好像有用不完的银子，只要他的筹码用尽，伙计就会在第一时间送上一大捧过来。相比之下，那个赌红眼的生意人最为狼狈，他甚至把左手中指上戴的一枚绿玉戒指也押给了小蚁。
粗略估算一下，小蚁目前已经拥有了上百万的身家，小蚁的血液迅速沸腾起来，但他在异常兴奋的同时也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在这小小的包间里，只有小蚁和话最多的那个秃子还保持着轻松的神情，其他人都象被血腥刺激的野兽，恨不得一口把小蚁吞进肚子里。
来之前，小蚁特意打听清楚了一般赌场的规矩。毫无疑问，现在他是最大的赢家，如果其他几人都不同意结束的话，他只有硬着头皮赌下去，直到这几人都无力再赌为止。有时候钱赢得太多也是一件麻烦事。
小蚁想想刚才在他参与之前这些人挥洒自如的模样就忍不住暗暗发笑。笑归笑，小蚁明白只有彻底击垮他们的意志才能结束这场赌局，他有些后悔自己表现得太过张扬，结果成了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
赌徒输得越多越难罢手，银子一拿到赌桌上就已经不再是银子了。如果现在停局，谁也不敢保证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时而优雅沉静时而嘻哈不羁的年轻人。即使再有钱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损失了几十万两银子也要肉疼。在这小小的包间里，想着下一局会出现奇迹的人就大有人在。
“高老板，你能不能再借我二十万两银子，我明天就还你。”那位连戒指都输掉的老兄油光光的额头上直冒虚汗，他面带恳求之色地望向了秃子。
“李兄，不是我不借给你，难道你没看出来就算把我这百十斤肥肉押上去也没用吗？”秃子的目光在包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小蚁身上。“小兄弟，如果我有得罪过你的地方就在这里向你道歉，这家赌场是高某开着玩的，这几位都是我的老朋友，小兄弟和大家有什么恩怨干脆直接说出来好了。”
高老板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蚁，而他冷静镇定的表情也和方才判若两人。
这秃子原来就是这家赌场的老板，也难怪只有他有用不完的银子，我刚才明明说了不玩了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嘛。他们不会想抢我的钱吧？唉，不会又要打架吧。小蚁在心里大叹人心不古，连赌博这么高尚的休闲活动都有人不守规矩，而且这人居然还是赌场的老板！
“呵呵，高老板，还是给您说实话吧，我刚从乡下来，听不懂你们城里人的话。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赌两手，我把乡下的房产都卖了，凑了点银子就到城里来见见世面……”小蚁嬉皮笑脸地道。
高老板面色一寒，起身走到众人中最年长的半百老者身后站定“这位是河神帮的卓老帮主……”他把在场之人一一介绍了一遍，大都是些小帮派的首脑人物。只有那名输给小蚁戒指的仁兄是个普通的生意人。
小蚁把几十万两银券纳入了怀里，他惋惜地看了看桌上的筹码，轮流向高老板介绍之人点头致敬：“久仰久仰，大哥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
这几人显然大为受用，脸上的表情总算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小蚁接下来的话却差点让他们吐血。
“哎，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其实不是你们的错，难听到了如雷贯耳的地步还出来吓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小蚁在说话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砸到了那个生意人的鼻子上。那个生意人立刻鼻血喷涌，他立刻掩面惨叫：“我的鼻子，天哪！我美丽的鼻子……”
小蚁选他开刀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一来他离小蚁最近再者他在这几人中也最好对付。
高老板等人和那个生意人关系非同一般，他们没料到小蚁连招呼不打就动手，急忙察看起同伴的伤势。
小蚁趁机闪到了门外，他出来之后马上扬手向和这间贵宾房隔了两扇门的那间包房外甩了几个小火球。他选的方位恰到好处，在离火球几步远的地方就有一只大水缸。这么一来既可以制造出一时的混乱又不会引发火灾。
高老板几人安抚好同伴追出来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旁边的贵宾席，楼上的赌客都从贵宾席里奔了出来，一时间只听到几十声惊恐的叫喊声交织在了一起，场面异常混乱。
“这小子居然不讲江湖规矩，太没江湖道德了，果然是下流的鼠辈！”卓帮主气愤的跺足道。
和小蚁讲江湖道德活该他自找气受。
